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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姚燕語見皇上帶著諸位皇子使臣等去了狩獵園,便跟張蒼北商議了一下,由張蒼北隨駕,而她則去找誠王協助調查投毒一事了。
誠王爺身為皇上最親厚的兄弟,掌管著兩萬名錦麟衛,控制著大雲帝都的四城九門,其手段自然是錯不了的。而且倭國使臣中毒事件牽扯到大雲國體,等閑馬虎不得。誠王爺便使出渾身的解數也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以給皇上一個交代。
事已至此,唯有全力以赴。
只是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坐起來難。
就算把雲安殿里的所有太監宮女都拘禁了嚴刑拷打也沒用,今日的宴會,上千道菜餚,光酒水就有幾十種,這些酒菜吃食在端到宴席上之前,至少也過了十幾個人的手。所以只提審雲安殿里的人是遠遠不夠的。
難道要把這南苑里所有的奴才都扣起來?今日這國宴慶典還辦不辦了?
姚燕語過來的時候,誠王爺已經讓雲琨把手下分成十個小組,加上刑部派過來的官吏從旁協助,對剛剛雲安殿里的宮女太監們逐一審訊。
見姚燕語過來,誠王爺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你來的正好。這些人雖然是刑訊高手,但卻不懂毒葯。今日之事關系到邊疆的安穩以及朝廷的體面,辦不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姚燕語躬身道:「王爺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盡管吩咐。下官必竭盡全力。」
誠王爺回頭看了看立在身旁的雲琨,問道:「你剛才不還說要請姚院判過來幫忙嗎?有什么需要就說吧。」
雲琨便朝著姚燕語一拱手,說道:「有勞姚大人隨我來。」
姚燕語便朝著誠王爺拱了拱手,隨著雲琨往一旁的耳房走去。
雲琨的意思很簡單,東倭侍者中毒的事件太過蹊蹺,這么多侍者,唯有他被下了砒霜。本來他們還都放著阿巴客剎會想盡辦法買凶做掉西回鶻的王子的,再想不到野川會出事。
「姚大人,之前你給野川施針解毒的時候說過,他所中的毒並不足以致命。是不是?」雲琨一邊進屋,一邊問。
「是的。」姚燕語應道。
進屋之後,雲琨又問:「那十香軟跟野川中的毒有沒有什么關系?」
姚燕語聞言忙道:「下官也正想跟世子爺說這事兒。十香軟是一種慢性毒葯,若是連日服用必然會喪命,但若只是混雜在香薰里點燃,卻不會致命,只會使人感官變得混沌,人的身體漸漸地進入休眠狀態。而對於野川來講,唯一的作用就是延緩他身體里的毒葯發作的時間。」
雲琨聞言一震,恍然道:「這么說,那野川中毒並不一定是在宴席上?!」
「或許是之前喝的茶水,或許是再之前盥洗的時候用的漱口水,總之,時間不會太久。因為砒霜毒發的時間不長。」
「如此說來,我們或許已經放過真正的凶手了……」雲琨長長的嘆了口氣,濃黑的劍眉深深鎖住。
沉默之間,忽然有一個錦麟衛急匆匆的跑過來,至跟前,躬身道:「世子爺!有一個宮女中毒了!」
「人在哪里?!」雲琨厲聲問。
「在那邊,還沒死。王爺說請姚大人過去看看。」
「走。」雲琨看了姚燕語一眼,低聲說道。
姚燕語沒有二話,隨著雲琨和那位錦麟衛匆匆過去,但見那邊幾個太醫已經在給那宮女灌催吐的湯葯。
「閃開!」雲琨低聲喝道。
眾人聞言立刻給雲琨和姚燕語讓開地方。
「姚大人。」雲琨看著姚燕語,「務必救活她。」
「嗯。」姚燕語上前去一把扣住那宮女的脈搏,並低聲吩咐:「銀針。」
有位太醫順手地上一根銀針,姚燕語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把銀針刺入那宮女左手的合谷穴。
這宮女中毒居然比野川更深,姚燕語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把她體內的毒逼出來,宮女泛青的臉色終於有了幾分血色。收針的時候姚燕語卻無意間發現這宮女的小手指甲是斷的,於是莫名其妙的心思一轉,握著她的手仔細的檢查那根小手指的指甲縫。
「怎么?」雲琨立刻蹲下身來問。
「她這指甲是咬斷的。」姚燕語捏著那根小手指頭對雲琨說,「叫人拿碗水來。」
不等雲琨吩咐,旁邊早有人遞上一碗清水。姚燕語回頭看了一眼剛剛醒來一臉驚慌的宮女,淡淡一笑,說道:「若你現在實話實說,或許我可以求世子爺饒你一命。」
那宮女只是滿臉驚慌,一雙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咬著嘴唇使勁的搖頭卻不說一個字。
姚燕語無奈的蹙了蹙眉,把她的小手指放進了碗里輕輕地洗過,之後又檢查她另外的手指,後來干脆把手指挨個兒的在碗里洗了一遍。之後,姚燕語放開那宮女的手,吩咐旁邊的人:「看好她,不許她在咬指甲。」
旁邊的人此時若再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就不用在誠王爺手底下混了。有人立刻拿了繩子來把宮女的雙手反剪到背後困結實,另有人拿了帕子塞住了那宮女的嘴巴。
姚燕語把那只碗遞給一個太醫,說道:「試試看,這水里是不是有毒。」
太醫立刻拿了一根銀針來放進去,銀針瞬間變黑。周圍一陣暗暗地吸氣聲。雲琨再回頭看那宮女時,已經是凌遲一樣的目光:「來人,把這宮女帶去西偏房,爺我要親自審訊她!」
有了這個突破口,事情的進展就很快了。
到晚上,皇上在鎮國公,衛章等人的擁護下,帶著各國使臣和諸皇子圍獵歸來,就吩咐人在大殿內支起架子准備烤上一整只野山羊。
經過一下午的策馬圍獵,中午的那些尷尬被沖淡了許多。各國使臣們也不再是全神戒備的樣子,西回鶻的王子尤其高興,大贊大雲皇室個個好男兒,皇上豪爽威武,皇子們更是生龍活虎雲雲。
皇上很高興,笑著敷衍了西回鶻王子幾句,便借口更衣去了後殿。後殿內,誠王爺已經等在那里。連懷恩都趕了出去,皇上在誠王爺的攙扶下落座之後,沉聲問:「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誠王爺在審完那個宮女之後,便決定對皇上坦言相告,絕不偏袒。於是便一撩長袍,跪在地上,哀嘆一聲,說道:「皇兄,此事臣弟已經查到一半兒了,但茲事體大,所以臣弟也不能妄加評判,還請皇兄先聽臣弟之言。」
皇上一看誠王跪下,心里便是一顫。這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自己登基之後,自己的一妹一弟都是奉旨免跪的。如今他話沒出口先跪下,可見事情有多嚴重。
「你只起身說話。」皇上目光陰沉如水,低頭看著誠王的脊背。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使我大雲朝顏面盡失,臣弟心中惶恐不安,皇兄還是讓臣弟跪著說吧。」
皇上又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說道:「說吧。」
「是。」誠王又磕了個頭,開始把姚燕語如何急救一個忽然中毒的宮女,然後發現那宮女的指甲縫里藏毒的事情跟皇上細細的說起。
殿外,衛章跟黃松交代幾聲之後便去尋姚燕語,此時的姚燕語正跟張蒼北在一起,衛章進來時,她剛好說到那中毒的宮女之事,衛章已經從錦麟衛那里聽了幾句,雖然不甚詳細,但大致是個怎么回事兒已經猜測的差不多了。只是後來對那宮女的審訊是秘密進行的,審訊的結果除了誠王父子之外,別人都不知情。
這會兒聽姚燕語又說了一遍,衛章便道:「好了,事情查到這里,總算是有個交代了。至於再深的事情就跟我們沒什么關系了。」
張蒼北卻冷笑一聲,說道:「你不想有關系就沒有關系嗎?別的不說,就那位文臣之首就不一定能夠罷休。以我的話,還是早作打算。」
衛章伸手拉過姚燕語,對張蒼北說道:「老院令放心,此事我已有打算。」衛章想著,那些文臣不過會揪著姚燕語先給姚遠之施針解毒的事情大做文章,便沒把此事當回事兒。
「嗯,你有數就好。」張蒼北說著,瞥了一眼衛章那張冷峻的臉,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去吧,我老頭子累了半日了,要歇息歇息,別在這兒礙事兒。」
衛章不滿的瞪了老頭子的背影一眼,拉著想要說話的姚燕語直接出去了。
畢竟是非常時期,二人也不好在這皇苑之內卿卿我我,衛章只叮囑了姚燕語幾句話,無非是讓她自己多加小心,現在整個皇苑內雖然看起啦盡在掌握之中,但那些藏在暗處的人也不是傻瓜。他們既然敢公然用毒,便不容小覷,萬不可大意,給對方可乘之機雲雲。
姚燕語輕笑著反問:都說大將軍是不善言辭之人,怎么今天這么婆婆媽媽的?
衛章又低聲嘆道:「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所以一定要小心了。」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衛章便說去皇上那邊,讓姚燕語趁空找地方休息一會兒,待會兒晚宴開始,還有的忙。姚燕語看著衛章匆匆離去,心里那種莫名的不安又涌了上來。
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何時是個頭!她默默地嘆了口氣,轉身想要回房,卻見走廊盡頭一個穿石青色綉五彩金絲蟠龍的男子翩然而來,正是恆郡王。於是只得站住腳步,等恆郡王走得近了,方躬身施禮:「下官姚燕語請王爺安。」
「姚大人請起。」恆郡王微微笑著抬了抬手,又問:「我聽說下午姚大人救了一個准備服毒的宮女?」
「是的。」姚燕語躬身點了點頭。
「具體是怎么回事,能跟本王說說嗎?」恆郡王笑得非常溫和,說話也很是客氣。
姚燕語只得把自己當時如何給那宮女施針又怎么發現她的小手指甲被咬斷等前後瑣事都跟恆郡王說了一遍。恆郡王聽完後又問:「後來呢?」
「後來那宮女被誠王府世子爺帶走,之後的事情臣就不知道了。」
恆郡王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便聽旁邊有人朗聲道:「恆郡王,皇上傳召。」
那聲音太冷,姚燕語聽得心頭一顫,忙轉頭看過去,卻只見那人披著墨色的羽緞斗篷,里面是朱紅織錦麟紋的朝服,淡淡的暮色里,竟給人一種脊背發涼的詭異感。
「好,我這就來。」恆郡王點了點頭,又跟姚燕語微笑道:「姚大人請便,我去見父皇了。」
姚燕語微微點頭,沒有說話。恆郡王轉身走時,那錦麟衛卻又朝著姚燕語拱手道:「聖上口諭,臣等見到恆郡王時,不管王爺跟誰在一起,都請一起過去面見聖上。姚大人,也請你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