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去千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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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過她?我饒過她,她可會饒過我?」王夫人看著那邊的田氏,雪白的肌膚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紅紫青腫,一條一條的藤痕羅列在一起,可謂觸目驚心。

「求太太……姨娘不過是這府里的一個奴仆罷了,求太太放她一條生路……」姚雀華抱著王夫人的腿不放開。

王夫人冷笑:「你若這樣說,不如求求你自己。」

「太太……求求您了……」姚雀華一怔之後,依然沒明白王夫人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抱著她的小腿在腳踏上磕頭,「求求您……」

「你一味的求我,看來還是不知悔改。好吧,那我就讓她死個明白。」王夫人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個信封,直接摔到姚雀華的臉上,冷聲質問:「你是個讀書識字的人,你給我們念一念這信上寫的什么?!」

姚雀華撿起那個信封後,臉色頓時蒼白,連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癱軟在地上。

王夫人指著那邊剛剛緩過氣來的田氏,冷聲說道:「年前臘月十七,豐家發喪出殯,你讓你的好姨娘拿著這個信封去干什么了?!」

姚雀華死死地攥著那個信封,無聲的流淚,不辯駁一句。

王夫人的火氣卻被勾上來了,她怒氣沖沖的拍著手邊的炕桌質問:「我倒是不知道,咱們家里何時輪到你三姑娘掌家了,還居然管起這些禮尚往來的大事了?!你一個姑娘家不知道自己尊重,偏要往下賤里走,又怪得了誰?!」

那邊已經逐漸清醒的田氏聽了王夫人的話,便掙扎著往這邊爬,一邊爬一邊拼命地搖頭,因嘴巴堵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

王夫人今天是想狠狠地給姚雀華上一課,便揮手吩咐婆子:「叫她說話!」

婆子上前把塞著田氏嘴的帕子扯了出來,田氏先大口的呼吸兩下,方爬到姚雀華身邊辯駁道:「夫人開恩,夫人明鑒!這事兒是奴才干的,姑娘並不知情……求夫人懲戒奴才,放過三姑娘吧!」

「你說是你一個人干的,那里面這封信是誰幫你寫的?!」王夫人冷聲哼道,「難不成你也跟著三姑娘一起讀書識字,練得了一手好書法?!」

「這……這……」田氏頓時被問了個大窩脖兒。一些事兒她想全攬到自己的身上不假,可王夫人卻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自從寧氏警告過姚雀華之後,家里一直都沒有放松對她的防備,可謂是防火防盜防雀華,就怕一個不慎這位心比天高的三姑娘做出什么丟人現眼的事情來,讓姚家成為雲都城的笑柄。

姚雀華蒼白著臉色握著那封信,淚流滿面,哽咽道:「是,我是喜歡他!是我做的!我只不過是想幫幫他而已!那又怎么樣?」

「那又怎么樣?」王夫人恨得咬牙,「且不說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樣私相授受便是有悖禮教,敗壞門風的下賤勾當!你不要臉面,不知羞恥,我今天就是把你跟這狗奴才一起打死,姚家的列祖列宗也不會怪我心狠!只不過我看在你年幼無知,被這賤婦挑唆的份上,暫且放過你,你好自為之。」說完,王夫人又看了一眼田氏,狠狠地說道:「堵上她的嘴,給我繼續打!」

「太太!」姚雀華一看田氏又被堵上嘴拖到一旁,忙又上前哭泣哀求。

王夫人卻不讓她多說一個字,只吩咐另外的婆子:「讓三姑娘噤聲!」說著,又冷冷的看著姚雀華,慢慢地說道:「這剛過了年,你也十四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給我好生看著——有些規矩你給我好生學著!」

旁邊立刻有婆子上前把姚雀華拉開摁著她跪在地上,並拿了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讓她出聲。

就在姚雀華這小小的三間正屋的小廳里,屋門緊閉,厚重的門簾嚴嚴密密的遮住了門口。那邊的地毯上,四個婆子,分別踩住了田氏的胳膊和腿,讓她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趴在地上,那條淺紫色棉綾裙子被扯得亂七八糟,原本雪白的腰股已經紅紫一片。

噼啪聲不絕於耳,懲戒一直在繼續。姚雀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心如刀割,想要喊又喊不出來,漸漸地脫力,然後胸口一陣窒息,便沒了知覺。

「太太……三姑娘昏過去了。」摁著姚雀華的那婆子忙回。

王夫人手一抬,那邊抽人的四個婆子也住了手。王夫人輕輕地嘆了口氣,問:「還有氣兒嗎?」

抽人的四個婆子里的一個上前去彈了彈田氏的鼻息,回道:「回太太,還活著呢。」

「罷了,先把她弄下去吧。」王夫人仰著臉,苦惱的看了一眼姚雀華屋里掛著的那副前朝古畫《游春圖》,又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把三丫頭也扶去床上養著。這屋里服侍的丫頭婆子都給我關到後面的柴房里去,不許任何人接近探視,若有風言風語傳出去,你們幾個便都去見祖宗吧。」

「是。」王夫人的陪房王平家的趕緊答應一聲,先叫兩個心腹把姚雀華抬進卧室去,又另外叫人把田氏送去了她自己房里,然後調派可靠人手分別服侍看守這兩個人。最後,吩咐那四個抽人的婆子:「你們四個負責看守這院子里的一干下人,務必盡心盡職,若有紕漏,咱們這十幾年的老臉可顧不得了!」

處理完這一切,王夫人疲憊的扶著王平家的手出了姚雀華的院子,已經是半夜三更的時候,又陰了天,凜冽的北風夾著濕冷吹得人從心里打顫。王夫人裹緊了身上的貂絨斗篷,低聲嘆道:「你說,我今晚是不是太狠了些?」

「太太這可不是狠。若是不下這一記猛葯,只怕三姑娘永遠也醒悟不了。夫人這是長痛不如短痛,用心良苦啊!」王平家的如何不知,那豐家如今可是皇上都恨的人家,這雲都城里的人避之不及,三姑娘還非要貼上去,這事兒搞不好會累及全家人。她雖然是奴才,可也不想跟著倒霉。

王夫人又輕聲一嘆:「我怕老爺終究還是舍不得。」那田氏可是個能說會道的人,陪在老爺身邊這么多年,雖然說不上妖媚惑主,但老爺也挺喜歡她的曲意逢迎的。一下子被自己打殘了,豈會不心疼?

王平家的忙勸:「以奴才看,老爺可不是那種糊塗人,孰輕孰重分的可清楚著呢!夫人不必擔心。」

「還有老太太那里……」一想到老太太,王夫人便覺得腦仁兒疼。這老太太天生就是克自己的,一天不給自己找不痛快她就不痛快。身為當家人,可真是千難萬難。

「老太太那里只有先瞞著了。就說三姑娘今兒喝醉了,又著了涼,不能走動。至於田姨娘,老太太才懶得問呢。等過了這幾天年酒,夫人在尋個時機跟老太太實話實說,以奴才看,老太太好歹也是國公之女,這些丟人的事兒她肯定也是深惡痛絕的,絕不會為難夫人。」

王夫人輕聲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王平家的前面幾句話倒還可以用用,至於真相要不要跟老太太明說,她還得細想想。

過了初二,各大府邸互相之間的年酒宴席開始了。王夫人自然應酬繁忙,而姚家自然也要邀請各家。為了怕宋老夫人閑著找事兒,王夫人便想了個主意,她親自去老夫人房里,以低姿態請老夫人出面出席各家的年酒宴,然後又派寧氏相隨。而她自己則留在家里招待各府的來人。

宋老夫人心里高興,但嘴上還是推脫了兩句:「我年紀大了,眼花耳聾的記性不好,就不要出門丟人現眼了吧?我在家里照應著,還是你去各府走動更好些。」

王夫人便笑道:「不是媳婦偷懶不願去,實在是想著若老太太去,各府上必然會覺得咱們對人家更加尊重。老爺初到京城,說不得要請老太太替兒孫們辛苦一番了!」

聽了這話,宋老夫人自然高興地很,便道:「兒子是我自己生的,我這一輩子的心血都給了他,為他做什么都不覺得累。說不得今年我替你去各處走動,明年我可就不管了。」

王夫人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忙道:「那就辛苦老太太了。」

如此,宋老夫人每日忙著出去赴宴,回來便累的渾身酸痛,自然再沒心思問姚雀華的事兒。這一晃五六天過去,各府的年酒才算是過去了大半兒。

卻說這幾日里,田氏高熱不退,又沒有好葯可用,身上的傷疤也開始潰爛,人竟然奄奄一息。姚雀華自那晚親眼目睹田氏的慘狀也嚇病了,起初也是高熱,後來更是昏迷不醒,滿嘴胡話。

到了初八這日,宋老夫人不用出門,才忽然想起了姚雀華,因問:「三丫頭到底是怎么了?這幾天總是不見人影?」

服侍宋老夫人的丫鬟早就收到了王夫人的指示,於是忙回道:「回老太太,三姑娘病了。高熱不退,夫人都急壞了!」

「怎么忽然病的這么厲害?之前不是說只是喝醉了,受了點風寒么?」宋老夫人疑惑的問。

丫鬟忙回道:「是的,之前只是有些發熱,因為都以為是吃醉了的緣故,便給姑娘喂了些解酒的湯水,後來又把二姑奶奶平時送來的銀翹丸給三姑娘服了,原本還見了效驗,可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天忽然病情重了。因為正月里不好請太醫,太太已經叫人去請二姑奶奶了。」

「哎!這孩子,真是多災多難的。」宋老夫人聽說已經叫姚燕語了,便放了心。她自己這幾天也累壞了,只想安靜的休息休息,便把姚雀華的事兒暫時擱下了。

說來也巧,初八這日,定北候夫人因想著各處的年酒都請過去了,便跟姚鳳歌商議著,想在定候府城外的別院設宴單請姚燕語,蘇玉蘅,翠微三個人。封氏的意思很簡單,定北侯府跟輔國將軍府的關系非比尋常,這是幾層的親戚關系,所以才想單獨請這三位。

姚鳳歌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定北侯府孝期未滿,不宜擺宴請酒,但又不想跟姚燕語那邊生疏了,才想起去城外別院這個法子,當即便道:「大嫂子有心了。」

商議定,封夫人便於初七這日悄悄地先去別院安排,初八一早,姚鳳歌也悄悄地坐了車帶著瑾月出門。

帖子是初七送到輔國將軍府的,姚燕語和蘇玉蘅二人自然不好推脫,翠微是只聽姚燕語的安排。於是三人乘坐一輛馬車,也悄悄地往城外去。

其實封夫人這次費盡心思請姚燕語一敘,也是存了私心的。

現如今定北侯府人多,進項卻少,又逢災年,定北候的封地恰好也在災區,庄子上今年的夏收肯定指望不上了,眼看著入不敷出,用不了兩三年侯府就得坐吃山空了。

身為當家作主的夫人,現在也有了子嗣,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侯府陷入絕境。所以封夫人便想要拿出目前所有的積蓄來入股姚燕語的玻璃場。本來她也想入股葯場的,但聽姚鳳歌說葯場的一半股份是凝華長公主府的,連姚鳳歌都沒資格參股,封夫人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宴席之中,封夫人也不扭捏,當著蘇玉蘅和姚鳳歌的面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意思,並當場拿出了一張三十萬兩的龍頭銀票,並歉然的說道:「不怕幾位妹妹笑話,這便是我們府里能拿得出來的所有積蓄了。妹妹好歹給我謀一條生路吧。」

姚燕語自然不缺這三拾萬兩銀子,但她也不能駁了封夫人的面子。畢竟相處這幾年來,封夫人這個人也還算有可取之處的,但憑她知恩圖報,一直對自己敬重有加這一點就很難得。

於是姚燕語也直接跟她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前跟恆郡王合伙的那個場已經被這場天災給毀了。而且現在是敏感時期,我也不打算再重建那個場子了。京城這邊,我只想保留跟靖海侯府合伙的那一座場子,再也不開分場了。不過,之前那些在城南玻璃場混飯吃的人總不能餓死,我便打算著去西邊建個場子。幾二位姐姐和三妹妹也知道,晉地多風沙,氣候不好。而晉商又都富足。去那邊開場子前景不錯。」

封夫人聽了這話,忙道:「妹妹這主意是不錯的。」

姚燕語又嘆道:「只是我也聽說人家晉商很抱團兒,外人輕易進不了人家的地盤。之前老馮也跟我說過,有兩個晉商大戶想拿出三百萬兩銀子入股,邀請我們過去建廠,只需要我出技工,但給的股份卻只有四成。你說我一個皇上御封的夫人,還能讓那些人給壓下去?所以我沒答應。」

聽了這話,蘇玉蘅先笑了:「這回姐姐不用愁了。大嫂子的娘家祖籍就是晉地,封老大人現在是禮部尚書,憑他們晉商再抱團兒,也不敢對大嫂子怎樣。姐姐只管把這事兒交給大嫂子去料理好了。」

姚燕語其實早就想到這一層了,但卻不露出來,只驚訝的笑道:「原來姐姐娘家的祖籍是晉地!那可真是太好了。」

封夫人之前一聽說人家出三百萬兩,心里便有些發涼,覺得自己這三十萬兩的確太寒磣了。後來又聽了姚燕語說的難處,便立刻有了主意,便笑道:「妹妹放心,三百萬兩我是拿不出來的,但我可以說動父親,再幫個忙,一起湊個百十萬兩還是能的。」

把禮部尚書綁上船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姚燕語便笑道:「銀子應該用不了那么多,姐姐回去只管跟老大人說,只要他願意幫咱們,不出銀子我也要跟他一份干股兒。不過具體事宜么還得讓老馮去弄,一來我不懂這些生意上的事情,二來么,我也沒時間。過了十五我得向皇上上書,請旨護送師傅的棺木去湖州安葬了。所以剩下的事情還得姐姐多操心。」

封夫人忙道:「只要你放心我,這事兒就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