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東陽等你回來！」狼蛛說完，似乎意識到這話有問題，臉上紅霞飛起，「是我們在東陽等你回來！」

這話不說還好一些，說了反倒有點此處無銀三百兩的味道，看到凡夕投過來的促狹目光，狼蛛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來道：「我吃好了，你們繼續！」，說完匆匆離開。

海西市，參加完竣工典禮的胡一飛和老大正坐在一艘游艇上，悠閑自得地釣著魚，旁邊的梁小樂擺弄著燒烤架。

「目前數據中心同時運營有13款游戲，除了亂世梟雄外，其余12款都是休閑類的游戲。不過下個月，會有11款游戲同時加入運營。」老大閑談著遠航的近況，「大型游戲的開發周期，一般就是一年多，以後加入數據中心的游戲會越來越多。」

「亂世梟雄的情況如何？」胡一飛問到。

「最高在線人數曾達到1200萬，大部分是國內的玩家，其余是台日韓玩家，也有少部分的歐美玩家。」老大笑著，數據已經說明他的游戲是多么受歡迎，「游戲中的玩家超過700萬時，雖然數據中心可以負荷，但游戲體驗會有一定程度的下降，我們最近正在准備開新服。游戲生態圈也基本成熟起來了，目前參與亂世梟雄後續開發的專職游戲公司、工作室，大概有1800多家，還有一些公司專門收集資料，靠著發行亂世梟雄百科全書都賺發了。」

「有容乃大！」胡一飛笑著，「我一直都看好你游戲生態圈的想法。」

「可惜的是，目前也只有亂世梟雄具備游戲生態圈，其它游戲都是由它們的制作方負責完善升級。」

「慢慢來嘛，後續的計劃也要跟上！我那邊現在也已經尋求到歐美去設立數據中心，天琢在美國有些關系，已經運作了一段時間。」胡一飛盯著遠處無邊無際的大海，「過兩天，zm會在美國召開新聞發布會，屆時將推出他們自己的數據中心計劃，到時候又要碰上老冤家了。」

「聽說他們會跟暴雪合作？」老大問到。

「zm可沒有像你這樣的游戲天才，他們數據中心運營的第一款游戲，很可能是改造後的《魔獸世界》！」

老大就將手邊的一個空酒瓶扔進了海里，魔獸世界是他以前的至愛，這一年多來，他一直都在和暴雪聯系，希望暴雪能夠將魔獸世界改造後交給遠航運營，現在看來，暴雪顯然不怎么搭理他這個痴心粉絲，「zm還真是陰魂不散，咱們做什么，他們就做什么!」

「有個對手做伴也挺好，不至於孤單寂寞！」胡一飛放聲大笑。

「好了，你倆過來吃烤肉吧！」梁小樂此時發出召喚，「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提前帶來了食物過來，要靠你們自己釣，今天怕是要餓肚子了。」

兩人也不再裝模作樣，撇了海釣魚竿，過來大快朵頤。夕陽西下的時候，三人才回到了海西。

「晚上什么安排？」老大問到。

「我想到數據中心去看看！」胡一飛說著，這次他到海西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重啟一年多前擱置的那五萬台服務器。通過一年多的研究，胡一飛現在已經完全搞懂了t博士所謂的潛行模式是怎么回事，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讓活體程序再加上影文件模式，但這個影文件模式比以前那種靜止不動的影文件夾要更高級很多，它是一種隨時變化的動態隱藏技術，就在你查找它的時候，它已經消除了之前留下的痕跡，所以你總是追查不到它。

不光弄懂了潛行模式，胡一飛還將被t博士稱之為最完美程序的軍事指揮系統給琢磨透徹了，他甚至還從中研究出了進入各種軍網的辦法，而不僅僅是美國的軍網。

一年多的時間，胡一飛已經打造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情報監控網程序，t博士的這套軍事指揮系統也就喪失了借鑒意義，他這次來，是要從五萬台服務器中將t博士的這套系統徹底抹去，然後將這些服務器重新並入數據中心的計算儲備中去。

「要不要我陪你過去？」老大又問。

胡一飛搖頭，「不用了，就是隨便看看，你忙自己的去吧！」

「行，那有事及時聯系吧！」老大說著，過去鑽進了自己的車子。

這邊胡一飛剛要走，手機響了起來，一看顯示是狼蛛打來的，他就接了起來，「什么事，天琢？」

「剛剛得到一條消息，寒號鳥在入境美國的時候被捕了！」

胡一飛大吃一驚，「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下午！」

「zm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嗎？」

「應該不知道，美國方面嚴密封鎖了消息，他們想利用寒號鳥釣出更多的zm成員，最終可能是要逼迫zm和美國方面合作吧。」狼蛛做了一個簡短的分析，道：「這次的行動，是由斯帕克策劃的，他不知道從什么渠道得到了寒號鳥的真實資料，然後將他列入了美國海關的黑名單，我們的情報系統也是在篩選這份黑名單的時候，意外發現有寒號鳥的資料，這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關注，然後隨時跟我聯系！」胡一飛掛了電話，想著這件事該怎么來處理。

這一年多以來，zm已經成功漂白，他們成立了專門的公司，甚至開始在大眾視線中活動。像寒號鳥，他現在就有一個完全合法的新身份，德國人，知名互聯網企業的總裁，這個身份一清二白，就算你明知他是zm的成員，你也拿他沒有絲毫辦法，因為你沒有證據來指證他從事過黑客行為。

斯帕這個老家伙倒是手眼通天，竟然拿到了寒號鳥的真實資料，他並不是以寒號鳥是zm成員的理由拿下寒號鳥，而是用寒號鳥以前的事來發難，要知道寒號鳥在加入zm以前，就是多國通緝的重要黑客了。

胡一飛認為自己必須要把寒號鳥營救出來，菲戈安全需要zm這個對手，他也一直拿寒號鳥當朋友看，寒號鳥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他知道自己是「天眼」，他知道自己是「zm=雜毛」，他甚至知道自己以前干過的每一件事情。

梁小樂看胡一飛接過電話之後神色有些不對，就問道：「出什么事了？」

「東陽那邊出了點事，不過沒關系，天琢他們可以處理！」

「那數據中心還去不去？」梁小樂又問。

「去！」胡一飛點頭，面色依舊凝重。

「我跟你去吧！」梁小樂道。

「不用了，我就去轉一圈，那里到處都是轟隆聲，輻射也大，你就不用去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梁小樂有些不放心，「快去快回，晚飯就在家里吃，我先回去准備了。」

「好，我知道了！」胡一飛接過梁小樂手中的車鑰匙，也鑽進了一輛車里。

斯帕克此時欣喜若狂，美國海關不但順利扣押了寒號鳥，同時還得到了寒號鳥隨身攜帶的一台筆記本電腦，上面有很多的資料，其中就包括了zm的聯系方式。

zm的網絡會議室里，數字id一個接著一個亮了起來，他們都是接到20號發起的會議請求後，匆忙上線的。

斯帕克的這一邊，很多技術員正在電腦前忙碌，屏幕上的數據翻得飛快。

寒號鳥此時就被關押在旁邊的一間小屋子里，透過落地玻璃，他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他心中只恨自己太大意了，自己以為早已經跟以前的身份完全脫離了關系，沒想到卻讓斯帕克拿到了自己以前的資料，他現在完全可以指證自己就是被多國通緝的中國黑客寒號鳥，而不是什么zm20號。

「鳥神先生！」斯帕克就坐在對面，笑吟吟的神情表明他心情很好，「再需要一點點的時間，我就可以追蹤到zm所有成員的真實位置。所有狩獵者都做不到的事，我馬上就要做成，黑客庇護所這個名字，今後將不會再存在了。」

「想要我恭喜你嗎？」寒號鳥面無表情。

「不用了，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再讓你恭喜我，就很不人道了！」斯帕克得意地聳了聳肩，「其實我的目的不是要毀滅zm，而是希望我們雙方能夠進行密切的合作，實現技術共享。」

寒號鳥沒說話，他只希望zm的成員能夠快點發現會議室里的那個20號是假冒的，然後趕緊離開。zm的網絡會議室安全等級很高，想要從那里追蹤其它成員的位置，沒有半個小時是做不到的，所以zm以前的會議，從來不會超過半小時，希望這次也不例外。

「我請來了t博士試驗室的追蹤專家！」斯帕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們告訴我，說要追蹤到zm其他成員的位置，需要25分鍾左右，現在還有5分鍾！鳥神先生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寒號鳥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不想去看斯帕克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鳥神先生如果無話可說也沒有關系，我相信zm的其他成員一定會和我相談甚歡的。」斯帕克站起身來，他准備到外面去見證著歷史性的一刻，自己這次狩獵的可是zm啊，而且是一窩打盡，安全界絕對沒有一個人敢有如此大的想法。

外面，一個技術員正冒充寒號鳥，向zm的其他成員匯報著這次美國發布會的籌備情況。

斯帕克就站在了他的背後，他掃了一眼旁邊電腦屏幕上的追蹤進度，82%，距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了。

zm的其他成員，顯然並沒有覺得今天20的廢話有些多，他們現在已經適應了去傾聽狗頭軍師的話。

進度繼續往前走，爬升到了88%，一分鍾後，又到了92%。

斯帕克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顯示他此刻的內心是多么地激動，成功在即啊。

「吱啊吱」一聲，zm的網絡會議室里，突然又亮起一個數字id——23號！

正在傾聽狀的1號突然暴怒而起，「又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23號來了一句：「20已經被美國人控制，會議室里的這個是假冒的，是斯帕克干的，你們正在被人追蹤，不想被捉的話，就趕緊閃吧！」

會議里靜默了足有十秒，1號突然發出指令，「散！」，幾乎是在一瞬間，所有的數字id都暗了下去。

23號又來了一句，「媽的，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正在拼命敲字的「20」直接愣在了那里，他顯然沒弄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追蹤的進度條，最終定格在了99%。

「誰！他是誰！」斯帕克狂暴而起，將旁邊的電腦帶著桌子一起踢飛，「他到底是誰！」，他無法接受眼前的這個事實，自己精心策劃的事情，已經保密到了極點，沒有道理會泄露風聲，這個23號到底是誰，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

寒號鳥此時卻是笑了起來，笑得連眼淚都掉了出來，媽的，太搞了，99%！

斯帕克沖進里面的房間，一把拽起寒號鳥，「告訴我，他到底是誰，zm到底有多少個成員？說啊，快說啊！」

寒號鳥還是在笑，等笑完了，才喘著氣道：「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zm的成員現在都知道了是你做的了，今後安全界再也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哈哈。」

斯帕克一把撇開寒號鳥，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可憤怒之後，就是恐慌了，不管是誰，要對付zm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失敗了，那今後將要面對的，就是zm無休無止的報復。還有，zm從不放棄自己的任何一個成員，他們會不惜一切手段來營救寒號鳥的，兩年前發生在英國的網絡危機，很快就要在美國上演了。

胡一飛此時就在數據中心，他一句話驚飛zm的成員後，並沒有跟著閃掉，而是追蹤到了那個假冒的20號的真實位置，他能夠沒有權限而自由出入zm的網絡會議室，想要追蹤與會者的位置，只需要半分鍾不到的時間。

調出t博士軍事指揮系統中的定位功能，胡一飛開始確認那個位置到底在哪里，軍用的定位系統果然很精確，很快顯示出了那個位置的准確經緯度，目標在美國某州的荒漠中。

「原來是荒漠啊！」胡一飛笑了笑，既然這套系統今後再也不會用到，那就最後瘋狂一把吧！

胡一飛在會議室里發了一條消息，「斯帕克，我在看著你呢，小心挨炸彈！」

消息發完，胡一飛退出了zm的網絡會議室，然後連接到軍事指揮系統中的無人機控制模塊，鍵入一系列命令，確認被執行，胡一飛就開始卸載t博士的這套系統。

斯帕克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上的字，他還是很不甘心，他想知道這個23號到底是誰，對方很明顯對自己很熟悉，難道他跟自己曾經交過手？斯帕克的腦海里，飛快閃現著自己追蹤過的每一個黑客。

「我知道他是誰了！」斯帕克突然盯著寒號鳥，「他是zm=雜毛！」

寒號鳥沒想到斯帕克這么短的時間就能判斷出23號是誰，不過他還是在笑，就算知道是誰又如何，斯帕克根本斗不過二當家的。

「告訴我，他在哪里！」斯帕克又是一把拽住寒號鳥，「告訴我！」

「他無處不在，他會來救我走的！」寒號鳥臉上的笑容，異常開心。

話音剛落，突然傳來一聲很沉悶的爆炸聲，然後整個地下室都晃動了起來，隨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兩分鍾後，供電恢復，放眼望去，整個地下室一片狼藉，牆上的緊急燈急速閃動，提醒所有人員迅速撤離此地。

等大家來到地面，才駭然發現，就在兩百米遠的地方，竟然被一顆導彈給擊中了。

zm的網站此時發出公告，他們再次恢復了網絡流氓的本色，要求美國立刻釋放寒號鳥，否則將發動網絡攻擊，不死不休。

公告發出後一分鍾，兩架自動巡航的無人飛機，突然改變既定航線，以實彈攻擊姿態從白宮上面飛過，驚得白宮里面雞飛狗跳，所有人都是亡命逃竄，五角大樓的官員也是出了一腦門冷汗。

半個小時後，美國方面以「偽造護照入境」為由，將寒號鳥驅逐出境了，並通知中國方面前來接收，他們顯然也沒想到zm有入侵美國軍事系統的能力，為了一個人，而置整個國家於險地，顯然是不明智的，所以他們很快就決定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中國，就讓zm去幫中國也檢查檢查網絡安全吧！

胡一飛此時已經將t博士那套完美程序徹底卸載，在把這五萬台服務器並入數據中心的那一刻，他心里默念了一句：「屬於t博士的時代，現在才算是終結了！」

寒號鳥被引渡回國半個月後，以「危害互聯網公共安全罪」被判入獄服刑一年半，並且是要到保衛等級最為森嚴的監獄去服刑，那座監獄位於戈壁灘的最深處，那里絕不會有什么網絡讓你興風作浪，就算是故意放了你，你也走不出那片戈壁和沙漠的。

知道內情的人，於是都等著坐看中國杯具。

寒號鳥此時正坐在押送車上，享受著最高等級的專人專車待遇，押送車的一前一後，還各有一輛護衛車，上面坐的都是荷槍實彈的警察。這三輛車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中途除了加油，絕不停車，就連吃飯也是在車上進行，目的就是要把寒號鳥順利送達數千公里之外的監獄。

路的前方是一處隧道，全長11公里，三輛車魚貫鑽入，五分鍾後又依序而出，朝著目標繼續前進。

一個小時後，天色全黑，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反方向駛出，沒有開車燈，就那么摸著黑往前走。

「就這么把我放了？不後悔嗎？」

「zm已經叫囂很多天了，我們可不敢再留你這燙手的山芋在手上了。等出了這地界，你小子要是再被誰抓住，可就不關我們的事了，真正的你，現在已經在監獄服刑了！」

寒號鳥呵呵笑著，「連你都覺得燙手，我想也沒人會打我的主意了！」

「那你下面有什么打算，是回zm，還是金盆洗手？」黑天一臉凝重地看著旁邊的寒號鳥。

「回zm，換個身份接著干！」寒號鳥抽出一根煙點著，「好容易才找著這么有意義的事情去做，我還沒過夠癮呢。」

「前面的城市我們分手，分手之前，能不能告訴我zm=雜毛是誰？」

寒號鳥笑了，「你說呢？」

「那天眼呢？他和zm=雜毛是不是同一個人？」

「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為什么？」

「身邊有這么一位牛逼的人物，心里就總會想著去炫耀炫耀，想保守住秘密實在是太難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了他！哈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