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此去驢園行路長(1 / 2)

香色傾城 常書欣 3872 字 2022-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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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勇,大鵬找你來了……在樓上干什么呢?還沒收拾完?」

樓下滕紅玉在喊兒子,雷大鵬笑吟吟地,諂媚似地干媽提了一大串香蕉加幾個大菠蘿,大清早收拾農家樂也不忙,滕紅玉倒和這位便宜干兒子瞎掰扯上了,除了說話不搭調好傷人,這干兒子倒是比其他人強多了,每回來都不忘給干媽提點東西。喊了兩聲不見單勇下來,雷大鵬卻是回自己家一般,自個上來了。

一樓二樓是客間,壁了一小半是住家,往樓上又搭個小閣樓,閣樓旁邊是露台,四周圍著鐵藝欄子,這地方被單勇收拾得利利索索,夏秋時節有時候哥幾個就在露台上拼酒邀月,喝多了數星星、喝醉了席地睡覺,熟悉得緊,雷大鵬上了樓,敲著門,沒人搭理,直接推開了,單勇正在忙著收拾著幾樣東西,桌上放了兩個壇子,一看那東西雷大鵬眼睛一亮,單勇馬上警示著:「這是送禮的,敢動歪心思小心我踹你。」

「稀罕呀?不就窖了幾年的曲酒么?你弄箱拉菲放那兒,看我瞧不瞧一眼。」雷大鵬不屑道,不過眼神不離那玩意左右,知道是好東西,干爸就是品酒師出身,一口能抿出酸度甜度和酒精度來,這肯定是干爸藏的好貨,嘴上雖然說得不稀罕,不過這玩意挑動了雷大鵬的條件反射,不自然地抿了抿嘴。

單勇沒搭理這個饞貨,邊收拾邊問著:「來干什么?」

「不是說好一起去驢園么?」雷大鵬恬著臉,根本不計較昨天被拒絕那檔子事了。

「誰說好了,滾一邊去。」單勇不待理這貨,明顯不想帶著人。

「那算了。我走了啊。」雷大鵬掉頭就走,走了兩步居然沒聽到蛋哥挽留好不失落,於是又回來了,伸著腦袋很期待地說著:「蛋哥,我真走了啊,你一個人去小心點啊。」

「別假惺惺的,你再求我也不帶你。」單勇道,這回有點反常,對了,也不是這一回反常,去什么地方都沒問題,每回到驢園,單勇就這得姓,死活是不帶雷大鵬去。

「噢,那也是……對了,蛋哥,那我陪干媽聊會兒啊。」雷大鵬道,眼骨碌一轉提醒著:「干媽一直問我學習怎么樣?一直問我沒在學校搗蛋吧?說不定還要問我,灶上吃得好不好……闖事了沒有……」

管用了,這招管用了,驚得單勇幾步過來,揪著雷大鵬往屋里一拉,直頂到牆上,瞪著眼低聲叱著:「什么意思?威脅我?信不信哥揍得你滿嘴流月經。」

「嘿嘿……我不說,不說,不過蛋哥,你也知道我嘴漏,帶在您身邊不更安全點,省得我說漏了對不對?」雷大鵬倒不怕被揍,就怕蛋哥不帶自己,這恬著臉求著,單勇舒了口氣,放開了雷大鵬,看這貨實在是心癢緊,掂量下得失,還真有點怕這貨把自己在學校的糗事告訴爸媽,嘆了口氣道:「我咋就覺得我越來越治不了你了啊?行啊你,這么聰明,把哥都威脅住了………」

「什么威脅,瞧你說的,我不想幫你忙么,我搬東西啊。」

雷大鵬樂了,蛋哥一松口,他立馬順桿爬,不請自來,直搬著那兩壇子,單勇提了兩個箱子,兩人下樓,告辭著出院門,知道兒子去干什么,滕紅玉叮囑著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的話,又安置進點驢肉。

等出了門,默認了的單勇知道雷大鵬肯定早准備好了,果真如此,雷大鵬一指,一輛黑色的現代越野。詫異地單勇好不驚訝:「喲,你媽又換車了?」

「眼神不好啊,蛋哥,棒子產的車不值多少錢?我媽要換,怎么也得換寶馬系列的吧。」雷大鵬得意道。

有個富媽好爸就是拽,雷大鵬拽得就這個,單勇笑了笑沒吭聲,知道這個纏人貨不那么容易打發利索,邊走邊說著:「去是可以去,不過得約法三章啊,一切聽指揮………」

話說一半,車後備開了,一開把單勇愣了下,約什么三章忘了,王華婷和司慕賢在後座正笑吟吟地看著,雷大鵬樂了,不僅自己去,而且得意地作主了:「蛋哥答應了啊,咱們都去……就看咱們運氣好不好了啊,運氣好能碰到全驢宴。」

敢情這貨想的就是吃,單勇卻是詫異怎么著王華婷也摻合進兄弟仨的事里了,上車坐定,雷大鵬要開車,被單勇趕過一邊了,直說這貨脾氣大、車技太差。他還沒坐駕駛位置,王華婷倒越俎代庖了,單勇驚了驚問:「有駕照么?」

「比你拿得早多了,都快審一輪了。」王華婷不屑道,雷大鵬坐到了副駕上,和黨花並列了。單勇只得到後座和司慕賢坐一塊。

車起步慢行,開得很穩,在山路上幾個拐彎很利索,單勇這倒放心了,雷大鵬倒得瑟上了,直誇王華婷的駕技要比單勇的還高。後面那倆呢,都不待搭理這貨重色貶友,單勇小聲問怎么湊一塊了,司慕賢解釋著,敢情是昨天回來雷大鵬就串聯好了,還生怕單勇不願帶著眾人,威脅的主意是王華婷出的,還真准,敲到單勇的軟肋上了。

沒治,誰讓是一塊上下鋪的兄弟呢,這不照顧還真說不過去,下山的功夫,單勇靠著車後座閉目養神,懶得聽雷大鵬問東說西,王華婷從車里的後視鏡里卻是看到了單勇好像有那么點心事,話也不多,自從那次系主任巡訪兩人有那么短短一段時間獨處之後,讓她或多或少地觸摸到了單勇心里那些貌似簡單而實則精彩的世界,那份好奇,似乎在驅使著她慢慢地向著這幾位另類走近。此時感覺似乎單勇帶著幾個人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似的。

這倒讓她也有點不高興了,問著單勇道:「單勇,怎么一天不見就看著你深沉多了。」

說了句,還向雷大鵬使著眼色,雷大鵬呢,立時會意,回身拽了拽單勇道著:「蛋哥你這深沉裝得不怎么樣,不就去個驢園嗎,還沒去你深沉成這么個驢臉,給誰看呢?大家一塊玩多好?」

「哦喲,我深沉?」單勇哭笑不得了,直解釋著:「二雷,哥不是深沉,哥是每回被你整得教訓深刻,不得不防呀,我正尋思著,千萬別再捅婁子,那兒可是我半個飯碗。」

「這話就不對了,你不比誰能捅婁子。」王華婷笑著接了句,又問著司慕賢道:「是不是啊,慕賢?」

「雖然我是黨外人士,不過這次我傾向於支持組織領導的意見啊。」司慕賢道。

咦!?單勇發現不對了,突然間好像自己成了外人,雷大鵬的吧說得通,可不想這司慕賢怎么也被王華婷收買了,翻了兩人幾個白眼,警示著道:「看來一起擠兌我是不是?真不是我小肚雞腸不帶你們去,那地方一半是趕驢的出身,一半是養驢戶,個頂個都是驢脾氣,說話都像吵架,丑話可說前頭,看看熱鬧成,一切聽指揮,別亂動、別亂碰、別亂說,那地方太特殊。」

「瞎掰,不就是養驢的專業戶嘛,搞得比進市府大院講究還大。」雷大鵬不相信了。

「你個草包你懂個屁,沒錯,是養驢專業戶,可不管什么事做到極致,那就了不得了。算筆賬雷大鵬,一斤驢肉現在多少錢?」單勇問。

「四五十吧,上好的。」雷大鵬道。

「一頭驢除了唇、舌、耳、皮、尾、排骨及其他內臟幾寶,平均出肉率百分之三十五,你說一頭驢全變成食材能值多少錢?」單勇再問。

「一頭驢得好幾百斤吧,要德州驢就大了,得有七八百斤……喲,好幾千噯,現在光驢鞭就能買一二百,還不是大個的。」雷大鵬被驚了下。

「這是加工後的價格,這兒盛產的類型是晉南中型驢,種駒的價格在一千五左右一頭,育肥的在二千五左右,自然放養的價格更高………現在我告訴你,史家正常存欄有三千頭驢,而且周邊村里不少養殖戶都是他們家提供的種駒,育肥後賣給他們,你算算這資產得有多少錢?」單勇再問。

這一問,雷大鵬眼一直掰著指頭算不出來了,驚訝地道:「耶?敢情這不是大戶,是豪門呀?」

「你以為呢?不但如此,全潞州的驢肉基地就在那兒,家家戶戶養,只要控制了那兒,等於控制了潞州市飲食業的上游食材供應,不是我嚇唬你呀,今天你在驢園能見到咱們市里大多數飯店掌櫃、酒樓酒店老板、屠宰商和驢肉二道販子,還有省外不少驢肉加工業的大佬,都沖著人家的食材去了。」單勇又道。

哦喲,雷大鵬有點明白為什么單勇死活不帶自己去那地方了,敢情還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不過越是這樣,越引起他的好奇和興趣來了。這個時候,王華婷也好奇地插了句嘴道:「單勇,驢肉飯店在咱們潞州多得是,干嘛還專門跑驢園去?」

這一問,雷大鵬、司慕賢笑了,呵呵笑得王華婷好不詫異,就聽單勇笑著道:「你雖然身處上黨,可你以為真正吃到地道的上黨驢肉了嗎?」

喲,這話問得,似乎本身就自相矛盾,王華婷不以為然道:「是不是?我覺得沒多少差別呀?」

「差別大了,真正的驢肉你未必嘗到過。」雷大鵬嘴快,問上了。

「好像你都嘗過了似的。」王華婷不悅了,這貨就沒點眼色,生怕插不上嘴似的。

卻不料雷大鵬別的質疑可以不予理會,唯獨在吃上受不了別人質疑,一聽此言,凜然不可侵犯地道:「當然了,驢耳、驢肚、驢心、驢唇、驢肝、驢口條,六大主涼;醬驢排、燒驢舌、鮑汁驢聖、銀芽驢卷、掌中驢寶、青瓜驢丸、香煎驢排、風味驢串、魚香驢絲、九轉驢腸、濃湯驢筋、蝴蝶驢健、脆鹵驢柳,再加上一個燴金錢,全驢十三大味,我可是一樣沒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