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此事無關信與義(1 / 2)

香色傾城 常書欣 3183 字 2022-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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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柳賽,抬起頭來!」

女警的一聲叱喝,驚得低頭順眉的喬柳寨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抬了抬頭,愁容一臉、靚妝已亂,不過心志尚堅,一時半會怕是還舍不得把親親「老公」給扔出來。

「你是洗錢的、我們是反洗錢的,既然能抓到你,對於你們的洗錢過程我們也沒什么興趣,我們也知道,就你的身份,想當潞州的黑金老大還差了點,怎么?不想將功折罪?想陪著他一塊玩完?」

女警道,兩眼炯炯有神盯著這位楚楚可憐的女人。

不過不是同情,而是較量,她看到喬柳寨嘴角微微的抽角,下意識地判斷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在松動,畢竟到身陷囹圄的時候,自保是第一出路。至於「他」是誰,女警並不知道,只是詐一詐而已,不管喬柳賽聽成「他」、「她」都無所謂。

還有人,肯定還有人,洗錢的程序不像銀行的出入賬有單據憑證,很多憑得就是信譽和人脈,按照專案組的估計,應該還有一位有頭有臉有身份叫得上名來的人物是艹持此事,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綁匪聯系到的下家,通過他准備把錢洗白,看現在的情況,也許事先綁匪並沒有告訴對方錢的來源,這才有了猝不及防老窩被搗的事,否則平時誰又能把這些貌似規范合法的賬戶和洗錢聯系到一起呢?

不過現在缺的是時間,萬一風聲一漏,人一跑,又成一鍋夾生飯了。

這是一個意外之喜,不過抓到了人比想像中難啃,女的一言不發,下面的除了認識喬經理,說不出後面的人來。突審和搜查是同時進行的,效果一邊倒,搜查的戰果越來越大,而突審,到現在為止寸功未建,連省局來的這位專案女警也有點火了。

口袋里的手機嗡嗡響了,一摸看了看……似乎又拿到什么殺手鐧,女警起身,拿著手機,踱了兩步,圍著花容失色的喬柳賽轉了幾步,冷不丁把手機屏幕放在喬柳賽面前,喬柳賽「啊」聲驚叫出來了。

有用,女警趁熱打鐵道:「你真以為警察都是傻瓜,扔了手機就沒事了,別說你摔壞了,就是放到水里火里,只要沒燒完,我們也能收集到數據……還有,玩高科技警察不會比你差吧,一個銷毀程序能難住我們,聽說過硬盤數據恢復嗎?不過是費點時間而已,我們能恢復到和原來一模一樣,你信么?」

自信,萎了,喬柳賽一癱,渾身像散了架一般,不過並沒有贏得女警的憐憫,她迫問著:「到那時候,你想說都沒人聽了,這么多違法資金,夠判你多少年,你自己心里有數吧?就為點錢,難道想把命賠上?」

說著,踱步回了座位,重新坐定,重新開始,重新發問:「說吧,你的上線是誰?」

她知道,心理防線崩潰之後喬柳賽堅持不了多久,果不其然,喬柳賽囁喃著,說了個名字。

監控室里,若干位警察快步跑出來了,各乘著警車離隊,上線,出來了,還在保密中,只傳給了幾個外勤組。

……

……

時間,指向十五時一刻。柴占山把紫砂壺里的茶水倒滿一杯時,搖了搖空壺,又座上的熱水。

他放眼眺望窗外,天氣不錯,郁郁蔥蔥的綠色,暖洋洋的午後陽光,坐在老友茶樓這樣的環境里,對於懶漢閑人莫過於一種最愜意的享受了。對面的單勇看樣也是如此,端著茶碗,喝了一半,把殘茶倒掉,等著又一壺水開。

「你說的這些真會發生嗎?」柴占山又一次問。

「這取決於你給的賬號真實以及有效姓。」單勇又一次同樣的回答。

「那個錯不了,是樊五義親手給我的還款賬戶,我們這一行朋友里朝老樊借錢的不少,搞到幾個賬號還是很簡單的,可幾個賬號,對老樊能有什么影響?」柴占山問,依然不知道單勇拿這些賬號做什么,而且他很期待會發生什么,單勇笑了笑道:「如果有一筆黑金進入到這些賬戶,你說會發生什么?」

「廢話,老樊賬號里,都是黑金,沒白的。」柴占山道。

「我是說,假如是警察盯得很緊的黑錢呢?比如販毒資金、綁票贖金。」單勇問,眼里蓄著笑。起效了,柴占山眼睛睜得大了一圈,拿到半空的茶杯又放下了,使勁抿了抿嘴,那句粗口沒爆出來,這你媽要是真的,豈不是連老子也一起害了。

「是假設,柴哥您這么緊張干嘛?」單勇無辜地道。柴占山瞪著眼問:「你少扯淡,要是真的,查完樊五義就該著我了,昨個他還給我轉了兩百多萬。」

「您是受害者,是高息高利的受害者,說破天警察也不能把您怎么著吧?況且這其中萬一要有什么變故,比如賬目情急之被銷毀了、比如出賬賬戶沒有被發現或者被忽略了、比如萬一老樊年紀大了這一口氣沒緩過來,那您不賺了,錢都不用還了。」單勇道。這是給柴占山出得餿主意,柴占山倒以為單勇是准備解決了樊五義一了百了,卻不料還是這么個借刀殺人法子。

他笑了,對於這法子並沒有什么反感,只要能吞得下。黑吃黑誰也不會那客氣,不過他擔心這法子,借不了刀,也殺不人,笑著問:「依你的說法,應該很快就有分曉,可現在呢?似乎沒有什么反應啊,不會是他媽肉包子打狗了吧,要不你連肉包子都沒有准備好?」

「賭不賭?」單勇問。

「賭什么?」柴占山問。

「我賭今天會見分曉,我賭你很快會接到樊五義的電話,他會低三下四讓你還錢,那怕少還點也成。」單勇大開大闔了,這倒把柴占山嚇住了,拽大了,一千個不相信的眼神,單勇又笑笑道:「雖然我無法知道出事地點在哪兒,不過我知道一定會出事,別告訴我你沒有派人盯著樊五義,說不定頤龍灣那幫也擔心廉家找上這么個幫手,他們要防,肯定要借柴哥您的手了,我說的對嗎?」

柴占山驀地笑了,這話說出來,仿佛單勇也去過幾人商量的現場一般,這個意見還是秦軍虎提出來的,以防萬一,可從單勇嘴里說出來就奇怪了,好在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知道單勇這心眼靈通。笑著道:「沒錯,我是掌握著老樊的行蹤,不過我可不敢動他,光他手下那幾個敢打黑槍的,我就惹不起。」

「玩槍的玩橫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貨色,不堪一擊。」單勇道,根本沒放在眼里,柴占山此時興趣來了,笑著問:「你剛才說賭,賭注是什么?」

「今天的茶錢怎么樣?你要輸了,我就不請你了,你自個負擔。我再附加個小小的要求。」單勇笑道。

「那我贏了呢?」柴占山反問道。

「您要贏了,恐怕我就得准備倒貼您借錢的利息了,不能虧著您不是。」單勇笑道,說得自然是那筆借款的利息。這一點柴占山倒不客氣,一指道:「賭了,五百萬四分利,月息20萬,我一定讓你多還幾個月長長記姓。」

「成,這個現在我勒緊褲帶,還是還得起的。」單勇笑道,提著壺,傾著水,燜著茶,現在響馬寨商標老板的身家,幾十萬還真湊得全。

柴占山像被說得心里癢癢似的,把手機拿出來放到了桌上,盯著單勇看,倒不是很在乎那點利息,不過他更期待看到的單勇的笑話,老樊個什么貨他很清楚,別說親自給你打電話,就你打電話都未必是他親自接的,那貨眼高於頂在行當里是出了名的。

卻不料,他認為必贏的賭注輸得太快了,手機嗡聲響起來了,柴占山湊眼一看,一激靈,然後見鬼似地盯著單勇。

老樊的電話,來了。

單勇笑了,殲笑著靠在椅背上,張著大嘴,發出來的聲音很小,不過笑得很開心,柴占山有了單勇的提醒反倒不敢接了,直愣愣等著電話停了,還沒問,單勇先說了:「他馬上還會打過來。」

見鬼了,嗡聲又來了。

這回連柴占山也忍不住哈哈笑了,笑著凜然問:「那我怎么辦?」

看樣對單勇所說有點相信了,否則以老樊的身份,除了催債不會這么急,肯定是有事了,單勇笑著道:「你要信我,就甭理他,很快就見分曉,總不能在見分曉之前,讓警察發現他最後聯系的還包括你吧?」

這一點柴占山有譜,聽之任之了,一任那手機響著,又摸出一個卡片式手機,開機,拔著電話,小聲安排著:「武子,那邊什么情況……盯住他,有什么事馬上傳回來。對,就用這個號碼。」

「他好像准備溜。」柴占山放下手機說了句,解釋道盯著的地方在一幢普通的居民樓里,從中午就跟上去了,好久都沒出來,像樊五義這身份,那兒肯定不會是住所。單勇邊飲茶邊道著:「不是准備溜,是一定要溜,溜之前,能拿回多少錢來,就拿多少,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什么信譽了,得保命。」

「你的意思是,他手里洗的錢被警察盯上了?」柴占山問,單勇點點頭,這一點讓柴占山噓了聲,長舒了一口氣,知道這事玩大了,對於警察是斬獲大了,可對於老樊就是要命了,那些錢可都是黑黃賭毒人物,丟錢的後果,那可是要命滴。

一念至此,他嚴肅地看著單勇,剛要說話,單勇又搶白道:「柴哥現在開始擔心後果了?」

「那你說呢?老樊把錢丟了,等於把這個也丟了。」柴占山指指腦門,說明了事情的嚴重姓,又附加著:「要是有人知道是我和你搗鬼,咱們的這個,也得被人割下了稱稱斤兩。」

又指了指腦袋,加重事情的嚴重姓,單勇卻是順著話頭:「所以,現在得把事情搞圓乎了,將來制造一個這樣的故事怎么樣?手下人見財起意,綁了兩位官子弟,結果坑了樊五義。」

柴占山愣了,嘴唇耷拉了,恐懼也似地看著單勇,半晌才驚訝地問:「你真把那兩綁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連那兩人長什么樣都沒見過。」單勇誠懇地道,不容置疑,不過旋即又殲笑地輕聲道:「不過我好像能猜到他們在哪兒,就像我能猜到樊五義會打電話來一樣。柴哥你手眼通天,到樊五義手下人里給我找一個適合頂缸的,份量得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