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來(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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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第二次從妙筆生花居出來的占明月眉頭緊皺,等在門外的人忙迎上去急切詢問:「怎樣?」

占明月摸了把額頭的汗,皺眉:「毒的確已除清。」

「那為何還不醒?」

女子漠然掃了眼:「我又不是神仙,我怎知。」

傅璋年大驚,身子晃了晃,如今,他真的再經不起一絲風浪:「明月,明月...」他茫然喚了兩聲,顯得很是無助:「朕...」

占明月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訝異,多年夫妻,她還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花白頭發背脊佝僂,他真是老了!不知怎么,冷了多年的心微微刺痛,她輕輕擺手:「他本就體弱,加之中毒時間過長...何況...」她

頓了下,面上浮現一絲迷茫:「這孩子似乎並不想醒來...」

「不想醒來?」傅璋年感覺血往腳底流,全身發冷,吶吶自語:「為何呢?流年為何你不願醒來?」

他盡然不知道那孩子已生無可戀一心求死!

占明月不知怎么去安慰,半響,輕嘆:「去找找血蓮吧,或許有用。」

血蓮?

傅璋年大喜,當即傳令不惜任何代價找血蓮,半日內東夏乃至整個天下傳遍皇令。

占明月走了,繼續她的冷宮生涯,走前她還是咽下已到嘴邊的話,血蓮千年一開花,傳世只兩株,能找到才怪,即使能找到又如何?床上那人根本等不起,照目前情況,不出十日他仍然會因衰竭而死。

能找到嗎?

無人知!

消息傳到北狄時,剛剛平定叛亂班師回京的太子狄驚飛微微楞了下,繼而輕嘆:「自作孽不可活。」當年傅流年要走那株血蓮去救他心愛的人,是否想過會有今天?

第二天晚上,天牢,前太子妃莫小蝶的牢房來了位不速之客,麻布衣衫亂發蓬頭的少年上來就問:「血蓮,可還有?」

女子顯然被嚇到了,半天回答不了,少年強壓住心中不耐又問:「我說血蓮啊,那東西你還有嗎?」

「血...蓮?」莫小蝶恍惚想起什么,抖著聲音道:「我,我沒有。」

「沒有?那便不好意思了。」話音落,刀光閃過莫小蝶如雪皓腕上鮮血淋漓,女子嚇得雙眼一翻昏死過去,少年漠然解下腰間葫蘆,拉起她的手腕湊過去小心翼翼將血收集其中...

夜深,妙筆生花居安靜冷清,黃衫少女趴睡在床邊,花生進去時隨手點了她穴道,然後將昏迷中的傅流年扶起、灌血、放下,一氣呵成,鮮紅的血從嘴角劃過他蒼白的臉頰,有種刺目的美,花生漠然看了會兒,心中升起股近似報復後的快感:「這是你摯愛人的血,味道如何?你一日不醒我便一日放來給你飲,你若敢就這么死了,我便放干她的血讓她去地下陪你。」

窗外出現一抹高瘦人影,黑衣蒙面雙眸帶著訝異,她直起身掃了眼:「這世上只兩株血蓮,一株不知在哪里,另一株去年被他拿來救了莫小蝶,當時,傳言太子妃大婚不久便昏迷,也是因為誤中「隨風」吧?」

黑衣人沉默了下答道:「不是誤中,是自殺。」

原來如此。

花生牽了牽嘴角,滿臉譏諷:「果然是對苦命鴛鴦,既如此,他若活不了她也別活了,我會每天放她一碗血,直到他醒。」

「或許,殿下他並不希望...」

少年已轉身,經過那個被點了穴道的少女時微微頓了下:「這是未來王妃?」似乎只是隨口一問,未等黑衣人回答,她彈指解開穴道消失在夜色中。

從那日後,她果真每晚准時而來,一晚一碗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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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流年做了一個極長的夢,夢中桃花紛飛春色撩人,明媚愛笑的少年折一枝桃花遞過來,笑著喚道:「你接了桃花便得嫁我做媳婦。」他未曾猶豫接過桃花,低笑:「天長地久,永生永世。」

剎那間,桃花滿天,目眩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