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站起,修長消瘦的身形在冷風中顯得有些空盪,淡然的神色無喜無悲,輕輕踏上半步,劍尖劃破衣衫刺入肌膚,鮮紅的血頃刻溢出,他用行動在表示,我就是要激你,你能如何?
花生微驚,執劍的手抖了下,卻終究沒有收回,只吼了句:「站住...」
他輕笑,目光迷離,傾城絕艷中充滿無言的絕望,再次提步。。。花生大驚,大吼:「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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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越發凄迷,輕柔道:「你不是來拿我的命嗎,那我就把它給你。」
「我一身骯臟也只有這血還是干凈的。」
「你要來便來、要走便走,從來隨心所欲從來不顧我的感受。」
「你疑我恨我,早已給我定了罪,卻說給我機會讓我說清楚,我能說什么?說我殺了你師兄害死你恩人逼死你妻兒?然後讓你心安理得殺了我拍拍手相忘江湖?」
「阿生,天下沒那么便宜的事,惹了我還想全身而退?」他詭異一笑,笑的春花燦爛冰雪消融,如瞬間怒放的優曇花,迷了人的眼眸亂了人的心智...她晃了晃神,只一瞬間已被他握住持劍的手,微涼的肌膚相貼淡淡的葯香繚繞,他就那樣握著她的手重重一推,哧,劍穿胸而過,鮮血噴濺,他輕輕笑著,聲音極柔極柔。
「阿生,我把命給你,你可滿意?!」
花生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呼吸停頓,過了幾秒才回過神,對面,少年的身軀迅速向後倒去,她來不及思考本能伸手攬住。
「你...」
他撫了撫她的發,溫柔寵溺,笑容卻異常蒼白凄涼。
「我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見你送我桃花,然後我與你說...永生永世...卻原來,只是庄周曉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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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的驚變出乎所有人意料,當暗衛和黑衣人沖進亭子時,少年懷抱滿身鮮血的傅流年已完全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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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或者留是個問題
誰都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才安靜不久的太子府又炸開了鍋,傅流年再次重傷昏迷,皇帝震怒,花生被下大獄,一陣雞飛狗跳。
御書房外韓石生再次長跪不起,這次皇帝沒有沉默,直接拿硯台奏折招呼他:「滾你個蛋。」
韓石生額頭鮮血長流,師兄弟七人,三個死兩個下大獄,只他一人還在外面蹦躂,要如何向師傅交代?
說不出的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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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不知白天黑夜渾渾噩噩過去幾天,花生的牢房來了位神秘客人,頭戴面具黑衣黑發,他說:「匈奴皇廷營救人質之事,除前太子、傅流年和你,還有其他人知曉。」
花生面壁而坐微低著頭,像在打瞌睡。
「至少,營救計劃我也知曉。」
那日,他們在亭中,他就在不遠處守著,她突然拔劍,是他阻止暗衛的行動,他當時想,既然她肯去見他了,說明他們之間無論何事都可以解決,卻沒想到,傅流年盡然那般極端,至今想來都覺惱恨。
少年慢慢轉身,斜睨牢門外:「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或許冤枉了他。」
「冤枉?不是我、不是傅錦年、不是傅流年,莫非是你?」
他失笑:「我?為什么呢?非親非故又無仇怨,我為何要害你?」
她看著他,昏暗的牢房辨不清神色:「因為,你是他師父,或者,那事你做起來更加順手,無親無故更容易下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