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洞房花燭夜(三)(2 / 2)

韓石,不,韓石生雙目赤紅,渾身鋪天蓋地的怒火:「傅流年,你已經害死過她一次,還要再讓她死一次?」

傅流年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拂過女子的唇角,抹掉血跡,呢喃般低語:「她答應了我的,我們永遠在一起。」

「哈哈哈,永遠一起,哈哈哈,永遠?」韓石生狂笑:「她若與你在一起,我那些死去的兄弟怎么辦?他們的魂魄怎么安息?不可能的,傅流年,她是小七是洛花生啊,你們之間隔著那些多人命、血債,說過去就能過去?」

紅衣如火的男子緩緩轉回頭,發絲劃過額角,春水般的眼眸雲霧繞,翻滾無數情緒:「所以,我才要她永遠離不開我。」

韓石生大吼:「你這是騙婚,她醒來一定會離開,你留不住她的,傅流年,你所有一切都是白費心機,你。。。」

門口響起幽幽的一嘆:「他說的恐怕是真的,只因,他下了盅。」

韓石生、李茂均是一驚,回頭,見一人白衣飄飄慵懶依靠在門邊,長眉鳳目容色秀美,唇角微勾,淡淡笑著:「傅流年,果然精彩,看戲都沒這么過癮啊。」

傅流年冷冷抬眸:「公子無痕。」

無痕笑的譏諷嘲弄:「當然!否則,誰又會有那種葯粉?你果然厲害,本公子都差些被騙了!那張臉是南宮長風做的吧,惟妙惟肖!不過啊,怎么瞳色也換了呢?」

傅流年垂眸看向懷里:「這個你不需知道。」抱起懷里的女子轉身走向喜床,將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小心的拆她頭上的珠冠配飾:「今天是我們洞房花燭夜。」

韓石生怒吼:「無恥,我絕不會承認。」

傅流年輕笑:「承不承認她都是我的。」

門口的無痕咯咯笑起來:「你果然下了盅,所以要在七月十五前成親,是什么盅呢?讓我想想,南宮長風翻來覆去就那幾手,纏綿?嚴霜?春曉?昂或是夜盡天明?可是啊,她這么信你,你卻給她下盅!果然,傅流年還是傅流年,狠毒到底,無情到底。。。」

「那么你呢?」傅流年微微側頭,眸色淡淡:「十年算計,百般利用,論狠論絕,誰比的過公子無痕!」

無痕笑容一滯,沉眉,冷了目色:「不要你管。」

傅流年淡淡道:「無痕,那些賬,我會一一討回的。」

無痕聳聳肩:「隨便!」跨上幾步,伸出手:「給我吧。」

傅流年輕笑,沒有絲毫溫度,如冰似雪:「你們,不是兩清了嗎?而你,該在狄驚飛身邊啊。」

無痕兀然一呆,臉上褪盡血色:「管你屁事,我愛在哪里就在哪里!趕緊把她給我,本公子沒工夫和你瞎扯。」

傅流年笑的無限譏諷:「給?憑什么呢?」

無痕微微抬顎,無限傲嬌:「就憑她的命在我手里。」

傅流年眨眨眼睛:「哦?」

無痕閑閑地環顧四周,嗤笑:「還真有模有樣像個新房啊!只可惜,不是你的終究得不到!你不奇怪明天才應發作的盅毒提前發作?那是因為她體內存在另一種毒,兩者相沖,誘發盅毒提早發作。」他笑,妖嬈嫵媚:「離開盛京前我曾給過她一丸丹葯,是端午的解葯,也的的確確是端午的解葯,但是,對普通人而言它卻是毒葯,我那樣算計她之後她肯定不放心那葯,於是在給端午服用之前自己肯定會先試試,所以啊,端午好了,她卻中毒了,而解葯,在我這里。」

他本可以提醒她的,話到嘴邊卻選擇沉默,說不清原因,總之,在決定棄了她這顆棋子,並且說出「從此兩清」之後,他心慌意亂的一塌糊塗!

於是最後的最後,他留了一手。

喜房陷入靜默,只龍鳳蠟燭的燭花偶爾輕輕爆裂一下。

韓石生滿臉不敢置信瞪著一白一紅那兩人,李茂則是一臉驚詫。

傅流年低垂著頭,目光落在床上女子的臉上,精心描畫過的眉目漂亮秀美,她安安靜靜睡在自己眼前,像很多年前忘憂閣的冬日晚上,她總是喜歡與自己擠在破床上,互相取暖,屋子外大雪紛飛,屋子里冷的快結冰,被窩卻溫暖如春,他的體溫比常人低些,沒有火盆的晚上是很難熬的,她總是伸出熱乎乎的小手將他的手包在掌心,然後嬉笑說,阿玉,你是冰雕的吧。

他吻了吻她的唇,低低說了句:「無妨的,大不了一起死啊!」

「什么?」

連無痕都開始懷疑這人腦子是不是出毛病了。

卻見他輕抬手臂,廣袖滑落,露出黑黝黝沒恢復本色的手腕,另一只手上的匕首輕輕一劃,嫣紅的血滑落腕間,李茂驚呼:「陛下。。。」傅流年抬頭,眉梢眼底一片溫軟:「這便是她盅毒的解葯,每半年喝一次,一生無憂,至於你下的毒,南宮長風會有辦法吧,如果不行也沒關系,我會陪著她的,不管是人間天上,還是黃泉碧落,我們再不會分開!至於你,公子無痕,」他輕輕笑了:「十年前,朕可以將你狗一樣趕出夏境,十年後,朕照樣可以。」

不知何時門外人影綽綽已站滿鐵甲軍,無痕掃了眼,拂拂衣袖,彎唇一笑:「這些蠢貨就想抓我?我看你是瘋了!我這般的層次親自對付一個瘋子的確有些勝者不武,可是啊,本公子願意為民除害,名垂千古!傅流年,套用你的那句話,十年前我可以讓你妻離子散,十年後,我照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