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八國聯軍(1 / 2)

中華蒼穹 鵬羽 2901 字 2022-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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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嚯嗨……公路鐵路做扁擔,長江當成搭肩用。一聲號子喲倉谷滿,兩手一揮喲貨倉空。」這是碼頭上的工人最常唱起的號子。在沒有大型吊車的年代,貨物品的裝卸全靠扁擔。碼頭工人壽命短,文化低。因為用力多,很多人患有疝氣。做得好的、活得長的都是會用巧力的。其實碼頭上殘酷得到很,如果你的麻袋沒拿穩,砸到人,對方可能會一腳將你踹到海里去,而那些會使力的碼頭工肩頭橫扛一袋,再豎一袋,俗語叫「猴帶帽」,還能腳下生風,走路輕盈。但更多的都需要用扁擔來挑。

18世紀末的中國碼頭上所使用的扁擔都是木質,硬肘、不傷肩。通常一棵樹一剖兩半,成兩根扁擔。至於竹扁擔則沒有,那是因為竹扁擔最多挑一兩百斤的東西,但碼頭挑貨重得多,不然客商們覺得「劃不來」。每次貨船一到,碼頭上的苦力就抓起剛剛還坐在屁股下的扁擔沖過去,一面要展示自己身上的肌肉表明自己非常有力氣,手上還打著各種手勢表明價錢。然後等船上的客商點齊人手開始裝修貨物,用自己的力氣換來一家人的一天的伙食。

然而作為苦力的大眾百姓即便是在同一個碼頭,也不能隨便換地方。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勢力范圍。如果你不屬於那個勢力里的人,即使那連忙不過來而你卻閑的無聊也是不能過去的。反之亦然。

但隨著標准箱式運輸模式在世界的擴大,尤其在東亞洲華人區的普及,碼頭上需要這樣的勞力越來越少。因為碼頭上開始大量安裝吊車。可以直接從靠在碼頭上的船上將標准箱吊上來,然後在不需要卸貨的時間里,再把標准箱吊到停在鐵路上的火車平板車架上,就可以讓火車拉走了。即便是一些散裝的貨物,也有專門的吊網等工具,如今華人區的碼頭需要苦力的地方越來越少。

黃培學也曾經是碼頭青年苦力的一員,但不甘心這么一輩賣力氣度日。於是他每天都會到城里那所朝廷開設的識字班里學習認識。後來,當碼頭上豎立起第一個吊車時。他去報名參加吊車的學習。也因為成績優秀成為了這個碼頭上第一個吊車司機。吊車司機的工作很辛苦,需要從天亮干到黑夜,中午只有一頓吃飯的時間,有時忙的時候還會在燈光下加班到深夜。夏天。司機室如同火爐。冬天,那單薄的玻璃擋不住寒風的吹襲。但為了那自己那一個月就能讓所有家人生活無憂的12塊錢的工資,他一直堅守在吊車駕駛室里。他坐在高高的駕駛室內可以看到整個繁忙的港口,這是他在工作唯一的樂趣,也就在他的眼下,隨著吊車的數量越來越多,曾經碼頭上洶涌的苦力漸漸消失,變成了機器轟鳴的場所。

曾經的苦力們離開了,而他也憑著出色的工作離開司機室成為一位碼頭裝卸指揮。如今不再風吹日曬的他每個月的工資已經是25塊。換成銀子也是6兩多呀。如今討了媳婦,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自己的收入已經能讓家人過上富裕的生活了。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黃培學站起來向外走去,剛剛到了艘,上面交待這艘船的貨很重要萬不得出一點紕漏,所以他決定親看去看看。黃培學推開房門,迎著寒風走去。

隨著大清國的工業發展,隨著大量工業設備的使用。簡單的使用人力的日子已經過去。不是沒有人曾抱怨這吊車搶了自己的飯碗,但這就是趨勢。無法阻擋。好在工業設備的大量使用,就需要更多的工廠來生產,也需要更多的道路來運輸,曾經碼頭上的苦力不是去了工地就是去了工廠,總算也能有口飽飯吃。

但這是在中國,而遠在大洋對面的日本碼頭卻依然是苦力遍地。當嘹亮的汽笛聲響起,一艘來自美國的貨輪開始在領航員的指揮下緩緩靠上橫須賀碼頭。碼頭上無數衣衫襤褸的苦力全部站了起來,他們揮舞著木扁擔向貨船涌來過了,任由白雪落在他們勉強避體的衣服上。

就在他們快要靠近貨輪時,一群強壯的浪人從旁邊插進來堵住他們的路,刀刃上閃動的寒光配上浪人狠毒的眼神,那些奔跑而來的苦力們不得不停下腳步,然後用嫉恨的眼神,看著浪人們招呼另外一群苦力接管了搬運的工作。

「又是玄洋社那幫人,他們搶了我們的生意了。」

自從玄洋社創始人頭山滿和社長平岡浩太郎,消失在前往清國的路上後他們的社團綱領也隨之淪落。曾經以立志為大日本帝國謀奪朝鮮和中國東三省的日本民間社團,在失去軍方財力支持下的玄洋社為謀求活路,終於淪落成為地方保護主義的黑社會團伙,碼頭的爭奪成了玄洋社收入的主要來源。本地苦力中埋怨的話語被領頭的浪人聽到了,他們大聲叫嚷著讓說話的站出來,還把手里有刀揮了揮,向這些苦力們展示自己的武力。

「我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接到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妻兒都要餓死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苦力們頓時群情激憤起來,有人已經把三角錐插在的扁擔上。據說這個方法是從中國傳來的,木質的扁擔頂上插個三角錐,再往地上一頓,一支長矛就握在手里。船上的美國貨主看情況不好,連忙讓苦力把剛挑下去的貨又趕緊挑回來,在他看來今天這局面非要打起來不可,他可不想自己的貨受到任何不必要的損失。

「我們要照顧父母,我們要養活妻兒,我們搶回我們的工作。」人群里爆發出不甘心的怒吼。一根根丈八長矛全部指向正前方。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沖呀」,憋了一個禮拜怒氣的苦力們沖了上去。

都說一寸長一寸強,扁擔比起浪人手里的刀要長多了。但卻比不過別人的武藝高強。只見一個浪人側身讓過丈八長矛,身影一閃手上一動就是寒光一閃,一刀就將一個苦力劈倒在地,鮮血不僅濺在浪人身上也濺在其它苦力身上。本想以死亡來恐嚇苦力的浪人,卻沒有想到死亡帶給眼前苦力的不是害怕而是絕望。如果他們再不拼一下,今後的活路將徹底斷送。

剛剛劈倒苦力的浪人頓時被數根丈八長矛釘死在地上,後面的苦力也為了自己的生存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前排的浪人瞬間就被洶涌的人流所吞沒。經過最初慌亂的浪人很快回過神,他們憑借著高強的武藝和鋒利的鋼刀擋住了瘋狂的苦力。他們彼此緊密的配合。這人一刀削斷了扁擔那人補上一刀將苦力砍死在地。雖然浪人們人少,但碼頭的地形卻讓人數更多的苦力施展不開。當浪人們守住一地後,苦力們剛剛提起的勇氣也在急數流失。

就在苦力們開始害怕後退時,三個五大三粗的苦力從人群里擠了出來。他們手握著改裝的長矛指著眼前七八個浪人就沖了上去。讓浪人想不到的是,這三個苦力的武藝更勝一籌,三下五除二就將這些浪人一個個打死在地,就連最後一個遠遠逃出去的浪人也被為首的漢子扔出的長矛給釘死在地上。

為首的漢子揮手示意苦力們安靜下來,然後彎腰撿起浪人們的刀指著浪人們帶來的苦力說:「還不滾。」浪人帶來的苦力丟下家伙落慌亂而逃,苦力們爆發出最熱烈的吶喊。

「今天,我們付出了鮮血和生命才保住了我們的生活來源,我們決不會再把他給讓出來。」那漢子舉起手里的刀大聲說道:「我松下佑男用生命保證,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人來敢搶我們的地盤。從此以後整個橫須賀碼頭都是我們的……為了今天的勝利我們有太多兄弟死傷,我提議將今天的全部收入分給這些傷亡兄弟的家人……我們要團結起來,成立我們自己的社團。來保護我們自己的生活……」

松下佑男每說一句,另兩個大漢就大聲支持,而在這兩個大漢的鼓動下,碼頭上所有苦力認定眼前的松下佑男就是自己的老大了。老大現在發話了,把碼頭整理干凈,因這里干活的地方。松下佑男來到美國貨主的面前鞠了一躬:「先生。請將搬運的工作交給我們吧。我們不會故意漲價,還依老價格如何?」

對於美國船主來說。只要價格合適誰來卸貨與他無關。松下佑男撿著地上的扁擔大聲的說道:「兄弟們,干活了。」

松下佑男當著所有苦力的面將錢一一點清楚分好份,然後在幾個人的陪同下將錢分給了死傷苦力的家人,等他回到家已經深夜了。松下佑男在橫須賀有一個帶有院子的小家,這是祖上傳下來唯一的財產了。

「你回來了。」年青的妻子放下手里的熟睡的孩子迎了上來,卻見佑男渾身都是血點子慌亂的問道:「你受傷了嗎?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