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繁華京都(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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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許氏帶著衡哥兒和許七郎去了西山別庄,順便帶走了身子弱的五姨娘,還有幾個女兒,府里就讓四姨娘管家,六姨娘協助。

西山別庄在山上,倒不是特別大,庄子里有梨樹,這個時節正是梨子成熟的時候,許七郎爬樹爬上癮,經常自己上樹摘梨子吃。

許氏還讓摘了不少給京城里送回去,一部分留在府里吃,一部分就送了幾家處得好的朋友家做土產。

別庄里的確要涼爽很多,衡哥兒的病也就好得很快,進了八月,京城里天氣就涼下來了,季大人也派了人來接他們回去,他們便收拾收拾回京。

進城門的時候,因為等著進城的人不少,不得不排隊。

衡哥兒和許氏許七郎坐在一輛馬車里,許七郎是好動的性子,在京城里待了一年的他,也並沒有學會穩重,他趴在車窗上一直看著外面,衡哥兒手里握著許氏的團扇,給自己、許氏還有許七郎打著扇,聽著外面人們熙熙攘攘的紛繁熱鬧聲。

已經輪到他們進城了,卻突然聽到馬的嘶鳴聲,還有人喝道,「讓開,讓開。」

季家人多,連人帶物,有五輛馬車,突然有人插隊進城,他們的馬車都要往旁邊讓,即使馬車夫技術嫻熟,馬也讓得不是那么及時,衡哥兒他們乘坐的馬車被拉得晃了好幾下才停下來,依然聽得到馬蹄不規律的凌亂聲。

許七郎直勾勾地盯著外面,許氏撩開了一點車簾子,問外面坐著的馬車夫,「是什么事?」

其實這種事在京城這地界十分平常,誰都不會陌生,京城里達官顯貴很多,仗勢使用特權行方便的一定不會少。

一般平民都已經習以為常。

許氏也不是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問馬車夫,不過是想問對方到底是什么人。

馬車夫盯著迤邐進城的馬車隊,回頭對許氏道,「太太,還是讓他們先走吧,看車上徽記,是國舅爺趙家的。趙家在宮里有太後,一向行事就這么囂張,之前還有搶人有孕的妻子入府做妾的事,是去年這時候,那時候太太您還沒有進京呢,他們家什么事做不出來。」

他說著,帶著不屑。

趙家在京城行事一向囂張,可說是怨聲載道,民間編了不少版本的話本戲劇來暗諷他家的行事,不過他家也並沒有收斂,大約認為皇帝位都拿捏在他家手里的,趙家大爺襲爵位定國侯,二爺又加封永昌侯,有「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之象,這些在趙家姑奶奶是皇後的時候還不明顯,自從小皇帝登基,皇後升為太後之後,趙家就完全是更上一層樓了。

連首輔李閣老家也完全不敢觸其鋒芒。

大雍的皇室子孫都會封王就藩,不得留在京城,公主也大多會遠嫁,很少有在京城的,這就讓京城里以公爵府最貴,不過當年太祖定下規矩,非開國時候的幾位元勛的那幾家定了公爵且世襲,之後再不准加封公爵,經過這百余年,沒有犯事且還保持了榮耀的公爵府就只有四家,他們處事已經算低調,反而是新晉封的侯府更加活躍些。

馬車夫的話剛說完,他們這輛馬車的馬就被人抽了一鞭子,而且抽到了馬頭上,馬吃痛,就昂頭嘶叫起來,而且往旁邊亂跑,城門口擺攤賣東西的不少,人也不少,一時間,馬拉著馬車亂竄,擺攤的驚慌避讓,另外的馬車也趕緊往旁邊趕著避讓,亂成一團,坐在馬車里的幾個人自然也十分不好受。

許氏一聲驚呼,已經一手摟住了衡哥兒,一手拽住了許七郎,三個人擠成一團。

許氏大聲叫著,「讓馬停下來,讓馬停下來。」

所幸馬車夫技術不錯,很快將馬制住了,馬煩躁地踏著步子,馬車也被拉又動了動,許氏從驚慌里平靜下來,放開衡哥兒和許七郎,說,「你們到姑娘們的馬車里去坐。」

衡哥兒倒是很鎮定,「應該沒事了。」

許七郎剛才在車窗上是看到了外面的情況的,很是不忿地皺眉說,「是剛才那隊馬車後面的一個人,騎在馬上,用鞭子故意抽到了我們的馬上。」

許氏剛才是掀著簾子的,自然也看到了,她十分生氣,又說了一遍,「你們先到姑娘們的馬車上去。」她說著,又讓旁邊跟著的小廝擺上馬車凳,接兩個少爺下去轉車。

她自己也戴上了幃帽,在兩個孩子下了馬車之後,她也下了馬車。

大管事剪雪已經從後面車上過來了,還有兩個婆子也過來問情況,五姨娘也在不斷探問,幾個姑娘們也都很擔心,讓了丫鬟來問情況。

那個抽了許家馬的人居然還高高坐在一匹大宛良馬上,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廝也騎著馬,眼帶譏笑地看著狼狽的許家人。

衡哥兒下了馬車,抬頭看了馬上的人一眼,只見是一個十分神氣的身材雖高大面相卻稚嫩的少年,他沒說話,心里卻暗暗記下了。

許七郎是個有脾氣的人,已經要過去和馬上的人辯論,被衡哥兒拉住了。

許氏是個穩妥的人,已經讓人去和剛才被他們的馬撞翻的攤子的攤主交涉,給予補償,又讓將被抽的馬從馬車上卸下來,換上後面跟著的之前沒有用的馬。

旁邊看熱鬧的人不少,城門口的官兵也看到了這個情況,卻沒有人上前幫許家說話。

許家的馬車上並沒有打上刑部侍郎季府的堂號,一般人看他們,也只是以為他們是一般富商人家的家眷,作為商賈,哪里敢和一等一的貴戚對上,大家也都以為被抽了馬的他們只能忍了。

再說,剛才馬車夫說趙家的話,也有另外的人聽到了,在趙家人還沒有走遠的情況下說這種壞話,也難保不會惹禍上身,自找罪受。

大家雖然在面上都是一陣唏噓,心里大約還是在看好戲。

趙致禮以為被他抽了馬的人家會和他鬧起來,他也正好趁此機會再教訓他們一頓,沒想到對方家里根本沒有理睬他。

許氏讓衡哥兒和許七郎上了姑娘們的馬車後,她自己則去了五姨娘的馬車,然後讓剛才出事的馬車停在最後走,完全無視了趙致禮。

衡哥兒許七郎和三姐兒四姐兒擠在一起,馬車又行了起來,進入長達十幾米的城門門洞,馬車里頓時光線暗了下來,三姐兒握著團扇給衡哥兒扇風,拉著他的手問他,「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衡哥兒還沒答,許七郎已經憤憤說道,「是車夫說了插隊進城的趙家的壞話,被他們家的人聽到了,就被他家的一個人抽了我們馬車的馬,馬吃痛就亂踏了一陣。也虧得是姑母能忍,要是是我,不把他們的馬抽回來,我不姓許。」

衡哥兒說他,「趙家是什么人家,我們怎么惹得起,母親不忍也不行。你看你,也不小了,連忍功都沒學會嗎。」

許七郎還是不忿,「忍,忍,忍,忍又有什么用。」

衡哥兒嘆了口氣,道,「你連舅舅的十分之一也不如。」

許七郎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轉開頭,不說話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四姐兒輕聲說道,「上次林家太太帶著她家幾個姐姐來我家做客,說李閣老的閣老夫人帶著兒媳婦去鎮國寺上香,正好和趙家的侯夫人撞上了,都是讓她先上的。我們家遇到趙家,也只能讓一讓了。」

三姐兒撇了一下嘴,說,「趙家行事如此,斷然不會長久的。現在皇上又不是太後的親生子,等皇上長大親政了,趙家還能如此嗎?」

衡哥兒倒沒想到三姐兒有這一番言論,許七郎附和她道,「皇上過不了幾年也該親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