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三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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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因季衡懷孕這件事高興激動得昏了頭腦,甚至亢奮得身體發麻,又有些不知所措,這種感情同以後有了傳承,有了繼承人又完全不是一回事,因為之前其實他已經有過一個孩子了,因近大皇子身體不好,他是時常就要去看看,雖然於抱孩子一道上他還很有所欠缺,每次都把大皇子抱得因不舒服而哇哇大哭,但他還是漸漸對大皇子有了很多了解,大皇子小得時候長得很像徐妃,漸漸大了一些了,倒也顯出了皇家血脈長相來,仔細看甚至和他很有些相像,但皇帝對大皇子完全沒有這種作為父親愛和自豪,說不出來是為什么,即使是抱著大皇子,也總有種這是個陌生人感覺。

季衡懷孩子了事,卻完全不是這種感覺,皇帝想了想,覺得大約是因為那個孩子是他和季衡融合,是他和季衡結合象征,是他和季衡延續。

或者不是這些任何原因,只是人類發自內心本源一種父親自豪,一種歡喜,一種無法抑制激動。

他心里不斷感嘆,君卿呀,君卿,我們有孩子了。

他其實是不信神佛,歷史上那些崇尚神佛帝王,不一定就建了一個盛世江山,也不一定就做出了善事,有些反而是作惡多端,信神簡直是一種將自己做出無法背負事情往神佛上嫁接行為,只是為了讓自己不用背負那么重心里負擔罷了,楊欽顯認為,那只是懦夫罷了,而他,不是。

楊欽顯他現還年輕,而且太年輕,他雖從小吃過不少苦,並不一番風順,但他依靠自己而今也是大權握,且自信自己能夠治理好這偌大江山,駕馭手下那一班各有心思臣子。他有善,是人間之大善,要讓治下江山,海晏河清,黎民安居樂業;他也有惡,也是人間之大惡,犯我國家和威嚴者,皆罪不可恕,非死不能贖其罪,侵犯他權利者,亦如是也。他知道他手里權利是一把天下鋒銳武器,所向披靡,而人之生死,全他一念之間,這一念善惡,他也不會去想其善惡,因為皇帝不能有這樣簡單善惡。

楊欽顯他作為皇帝,沒有任何因這權利帶來喜悅,也沒有因此感受到沉重責任,一切於他,只是他本身而已。

也許是六歲就登了基,他覺得自己已經融成了這皇帝本身。

但現,他因為季衡有了他孩子,他覺得自己脫離了這皇帝本身,他是個純粹簡單人,一個簡單男人,一個簡單要稱為父親男人。

他甚至樂意去拜一拜神佛,感謝他們賜予他這個孩子。isen

皇帝雖然冷靜鎮定了一陣,對翁太醫下了那個命令之後,他接著又傻笑了一聲,腦子里還是被一片讓他不知所措狂喜所完全侵占——季衡有他孩子了。

翁太醫也冷靜下來了,他看到皇帝各種反常行為——確是太反常,皇帝雖然平常看著神色溫和,內卻是多么地冷酷嚴厲和殺伐決斷,時常來為皇帝把平安脈且看著皇帝親政這些年所作所為翁太醫,心里是非常清楚,這樣一個老成沉穩到讓那些權利中心浸淫了幾十年老臣也不敢小覷且敬畏,此時,他卻像個簡單少年一樣,發瘋,亢奮,傻里傻氣,不知所措,激動到難以控制自己……

翁紫蘇又冒犯地盯著皇帝看了兩眼,看到皇帝那一向深沉眼里放出光,看到他那似乎是要感動得哭出來表情,他才倏然意識到——皇帝其實才剛到及冠。

宮里伺候了這么多年,翁紫蘇從來都忘記了皇帝年齡,他是此時才意識到,皇帝這才剛及冠。

翁紫蘇突然也感慨了起來,其實皇帝心里,一直住著這么一個孩子吧,只是皇帝身份壓住了這個孩子,只此時,才釋放了出來。

翁紫蘇雖然這么想,但是卻不敢有任何一點表現,不敢有任何一點輕視,因為皇帝之怒,乃是雷霆之怒,他可承受不起。

翁紫蘇腿跪得發麻時候,亢奮得也腦子發麻皇帝總算是體會到了一點疲憊,這點疲憊自然沒法和心里開心相提並論,但好是他可以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了。

他榻上坐了下來,然後才看向了翁太醫,恢復了平常那平和卻威嚴內斂聲音,說,「愛卿平身吧。」

翁太醫謝恩了就起了身,皇帝看翁太醫起身時甚至踉蹌了一下,他才意識到自己讓他跪了很久,他看了一眼放一邊櫃子上自鳴鍾,略有些驚訝,心想竟然過了這么久了,就對翁太醫說,「愛卿去搬個凳子自己坐吧。」

恢復了冷靜皇帝同樣也變得非常和藹,翁太醫因為皇帝這狂喜和反常,反而忽略了季衡那異於常人身體且壞了孕會帶來震驚,他知道自己以後將要做事情是什么了,這事就如當年他為皇帝放血解毒一樣,是一種很大冒險,但是也是一個非常大機遇。

別說季衡作為季家長子又是狀元之才,身份顯貴,卻擁有那么奇特身體可供他作為病人和奇特例子研究和醫治,這是多么難得事情,就說他肚子里有皇帝孩子,皇帝因為他懷孕又是這么個愛得痴狂發瘋法,好好讓這個孩子出生會帶給他好處,自然也是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