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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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番外

番外之皇家日子9

帝後在一起這么多年,因為一些政事上的事意見不合而鬧出矛盾來,也不知有凡幾了,不過,即使鬧矛盾,兩人也不會將這些事帶到兩人的感情上來,更何況兩人都總會積極地去解決這些事情,故而兩人的感情從來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變淡過。

反而因為孩子漸漸長大,彼此的生活里又會只剩下對方,而越發不能離開對方。特別是皇帝,年紀越大反而越黏糊,被季衡說他一句他是越來越小了,皇帝也不當這是批評,反而蹬鼻子上臉,借此把他好好揉搓了一頓。

不過這次是關於兒子們的大事,季衡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

好在慧仁大師的到來,讓兩人都暫時拋下了剛才的事,一心惦記起楊麒兒來了。

季衡緊緊握著皇帝的手,問慧仁大師道,「此事現下有多少人知道。」

慧仁大師作為鎮國寺的主持,鎮國寺乃皇家寺院,也是國寺,便不僅是一個主持那么簡單,其政治敏感性也是很高的,他又念了一句佛,才說道,「殿下是在寺中剛做完早課前來大殿跪下求剃度的,故而有三十多個弟子都看到聽到了,不過老衲已經做了交代,讓將這些弟子都先關進了一個禪院里,殿下還跪在大殿,但是老衲已經派人看守著,事情還沒有傳開,老衲便趕緊趕來了宮里。」

皇帝拉著季衡站了起來,說道,「現下便去鎮國寺吧。」

帝後是乘著馬車微服出的蘅蘭宮,沒有任何聲張。

馬車里,季衡沉默不言,皇帝看他這樣,顯然還在生自己的氣,就摟著他說道,「事已至此,你要和朕慪氣嗎?」

季衡看著他,蹙眉道,「這是慪氣能夠解決的嗎。麒兒定然是知道歆兒之事了,所以才想不如出家將位置讓出來。麒兒雖然性子偏弱,但到底沒有出過什么差錯,做事也是井井有條,有理有據,他今年又大病了兩場,又連連沒了兩個孩兒,又出歆兒之事將他逼到如此地步,你說我心里怎么會好,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

皇帝將季衡摟得更緊了一些,說道,「朕的確是做得急了些,朕應該和你商量後再行事的。朕不是看不上麒兒,也不是不喜歡他。朕對麒兒的心,你難道不是看在眼里的嗎。朕其實最看重最心疼的還是麒兒,他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生下來又受了那么多苦,你沒回京時,他是養在朕懷里的,朕難道會不喜歡他。朕做出這個安排,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卿卿,你還記得當年為麒兒看病的那個老和尚嗎?」

季衡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皇帝又問,「還記得他說麒兒的話嗎,他說麒兒壓不住皇位,作為太子,便會一直生病,會養不大,除非在東邊去養,迎接能夠鎮住皇位之人出生,後來咱們就搬到蘅蘭宮住了,歆兒在這里出生,麒兒在這里健康長大。朕這次其實也只是試探,看歆兒是不是適合繼承帝位,歆兒雖然開始並不願意前來處理政務,但看你病得嚴重,他也只得來處理了,朕看他是很有風范的,他不僅是能有條理地將政務處理好,更重要是他心中有著天下,他知道用對這江山社稷好的方法想事情。故而,朕之前只是試探,現下倒是真的偏向他了。且朕憐惜麒兒,他作為一個閑散藩王,也是對他好。」

季衡嘆了口氣,道,「其實這樣也好,若是要定歆兒繼承皇位,便也是越早越好。至少兩人身後的力量都還弱,不會在朝廷引起太大的震動。且現在麒兒和他的太子妃和太子良娣關系都淺淡,和兩人的娘家勢力也沒有太親近,麒兒不至於受這些脅迫。」

季衡說完,就緊緊握住了皇帝的手,好半天才又說了一句,「咱們得好好勸一勸麒兒,他怎么能夠拋下一切去出家。」

皇帝道,「朕明白。當年麒兒生病要救不回來,要是你也沒有回來陪著朕,朕想,朕也不定能夠熬過來。麒兒心中的苦楚,朕也是明白的。」

季衡聽他這樣說,又想到當年事,就伸手抱住了皇帝。

鎮國寺距離蘅蘭宮雖然不太遠,但是也不近,馬車上坐著帝後,自然不能讓跑得太快,怕出了事情,故而到鎮國寺時,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楊麒兒這一天不吃不喝,只是跪在大殿里的釋迦牟尼佛前,默誦著金剛經,幾個大師過來勸過他去用齋飯,他也只是搖頭不應。

因帝後的到來,鎮國寺被戒嚴了,大殿更是不允許人接近。

大殿空闊,里面只跪了楊麒兒,帝後進去後,連方丈慧仁大師也沒有進去。

大殿門被關上了,雖然有陽光透過窗棱照進去,殿里依然一下子就暗下來。

楊麒兒跪在那里沒有動,季衡走到了他的旁邊去,也在他的旁邊跪下了,季衡對著釋迦牟尼佛叩拜了三次。

楊麒兒已經看到了季衡,就轉向了他,低聲道,「阿父,您來了。」

季衡看向他,只見楊麒兒神色平和,眼中帶著平靜的悲憫之色,就如一尊佛像一般,季衡問道,「為什么一聲不吭就要剃度出家?」

楊麒兒朝另一邊看了看,皇帝正在給釋迦牟尼佛行禮,行禮之後就起了身,站在了一邊。

楊麒兒移動跪麻了的腿,對著皇帝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皇帝說道,「佛前不必多禮。」

楊麒兒這才又轉向季衡,說道,「阿父,是我自覺無力,除了向佛,兒臣心中無法裝下其他事。」

季衡道,「你這不是懦夫所為嗎?」

楊麒兒伸手握住季衡的手,道,「兒臣有愧,對不住父皇阿父的教養。父皇阿父將太子尊位交給我,將江山社稷交給我,但我卻只想推卸這份職責。兒臣自覺無法擔起這份大任,懇請父皇阿父能夠將太子位交給三弟,三弟比我更能勝任這份職責。兒臣心性太弱,將這份職責推給三弟,兒臣也愧對三弟。」

季衡道,「你為什么要這般想。若是只是因為張氏和她所出的長子,以及珍兒沒了,你就這般心灰意冷,我實在不能理解。我不相信我的兒子,連這份傷痛都承受不住。」

楊麒兒看著季衡,搖頭道,「兒臣的確是覺得三弟更適合做太子,繼承這份大業。阿父,您說過,這是楊家的天下,更是天下百姓的江山,能夠將這江山治理好,是咱們楊家男兒的職責。阿父,我一直記著您的話。但是,將太子之位讓給更適合它的人,更能勝任它的人,這也是一份職責。阿父,您也曾說過,進取,和退讓,都是一種美德,只看是在什么時候而已。」

季衡道,「你心里真是這般想的嗎。」

楊麒兒說,「兒臣一直是這個意思。父皇阿父你們之前去西山行宮避暑時,三弟在我身邊輔佐我監國,我便看出三弟比我更適合繼承皇位了。三弟和我一母同胞,我們感情深厚,他代替我在將來接替父皇治理這個江山,我也能夠放心,甚至比我自己還放心。肯請父皇和阿父成全於我。」

季衡靜靜看著他,殿里繚繞著檀香的味道,夕陽的光從窗戶斜灑進殿里,穿透灰塵,光塵共舞,落下一片深邃和幽靜。

季衡看向皇帝,皇帝站在那里,神色深沉,說道,「麒兒,你是因為要為歆兒讓位才想著剃度出家嗎?」

楊麒兒看向皇帝,又垂下頭,說道,「其實兒臣心中本就對佛理很是向往,能夠有一個地方一片幽靜供我參禪,我便十分歡喜。」

楊麒兒的回答,其實已經說明他是為了給歆兒讓位才要剃度出家,而且,要是他不剃度出家,現在追隨他的那些臣子,心里又該有多不服氣三皇子上位。

殿里的三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季衡說道,「你還有妻妾在,有你父皇和我,你能夠放下嗎?你當知道,你的父皇和我,不會壓不下這件事情,並不是非要你出家才行。若是你因此出了家,不僅你父皇和我無法放開心懷,歆兒也會放不開心懷,麒兒,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