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我得給她留條後路(1 / 2)

一路一向北 簡思 5237 字 2022-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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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為一路分析著永和的形勢,一哥的背後有人,六姑現在是站在哪里的不好說,還判斷不出來,不過絕對不是她這側的就是,江沛得和阿一是一體的。

「那你怎么就知道他是聽命江沛得而不是江沛得聽命於他?」霍一路揚起一邊的眉,她的推測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說每次出貨都是阿一這邊負責,如果她是大老板,自己的貨自己出,更為妥當。

江北眯著眼睛,就他所了解的江沛得,他或許會給人當手下,但這個人絕對就不是一哥,一哥和霍一路是一路貨色,說的直白一些就是那些人根本看不上,頭腦發達的家伙而已,「他一定就是個手下而已。」

一路笑了笑,那你說了算,你說是就是吧,我現在也不和你爭,這個答案以後總會知道的,掀開就知道答案了。

晚上的時候他們一起睡在雪窩里去看夜空中的月亮,很冷卻又很暖,兩個人挨得很近,同睡一個窩,江北攬攬她怕她會冷,一路的唇角慢慢的上翹。

等以後,等以後好了,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對,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她所想的那種日子。

江北伸出手對著她伸出手,霍一路將手遞給他,他扶著她,兩個人的臉對著臉,她邁著步子,四只手緊緊的握著,她跌跌撞撞的邁出去,江北後退著,晚上依舊陪著她看月亮看星星,這里距離夜空更近一些,在城市里所看見的夜空和這里有些不同。

霍一路的情況好轉了起來,可是她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少,江北的笑容也不太多。

一個人在訓練,要跌下去的時候被人從後面抱了一個滿懷,直接摔在他的懷里,一路的手環著他的腰,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很有福氣,已經很久沒有發過病了,是不是能說明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以後不沾,就翻頁了?

「江北。」她叫他。

「嗯。」江北聲音平和。

「我記得的,會記住的。」

江北對著她粲然一笑,他大概知道她在講什么,也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是什么,兩個人一起太久了,特別是在他極力的去熟悉她的一切之後,她細微的表情,她的一個動作,她開口剛說的第一句話,他都知道,全部都知道,摟著她,只是低著頭,他不去想以後,因為沒的想。

「嗯。」他應了一句。

霍一路討吻,仰著自己的臉,牙有些尖尖利利的,笑的眼睛眯到一塊,臉頰上貼著兩個字,一邊一個,那兩個字叫高興,江北低下頭嘴唇貼在她的腦門上,然後臉貼在她的腦門上,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以後可能會有什么其他不好的事情發生,似乎現在就可以預料得到,大手還住她的腰身,因為解釋不清楚,所以干脆就不言語。

努力呼吸著,將喘息的氣轉化熱氣噴濺出來,隨著那個時間越來越近,那種感覺越是強烈,人變得無比的沉重,他和霍一路的未來,會是怎么樣的?會是好的還是壞的?或者會干脆就一刀兩端,恩斷義絕?

「你說什么?」她沒有聽清,這人說話聲音那么小,怎么聽?

「大姐……」王嘉爾對著一路招手,一路扭頭看過去,又看向江北。

「沒說什么,你去吧。」江北對著她點頭。

其實他剛剛講出口的是對不起,後面沒有出口的那句是他的身份,霍一路問過他很多次,都被他給否認了,就在前天她躺在他的懷里,抱著他的腰,又問了一次,不同於以往。

一路的眼睛彎彎的:「江北,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說我就信,你到底是不是鬼?」

江北聽不清自己的心跳聲,他吐出口的字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回答是:「不是。」他確實不是她認為的那種鬼,對於自己的身份他早就說過。

王嘉爾她是個非常適應於生活的姑娘,可能適合在這樣的地方生活,比較簡單,真的放在勾心斗角的地方她就要糟糕了,人太實誠有些時候不見得就是什么好事,實誠換個說法又叫傻。

江沛得起床吃早餐,江太太的案子已經徹底了了,警方那邊也沒有更多的證據起訴他們,她無事一身輕當然同一身輕的還有江北,家里的佣人早早就准備好了早餐,江凌已經出門了,江太太坐在桌子上看著報紙,翻來翻去,報紙上的新聞都是這些,如果沒有大事,每天報道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的,她看向丈夫。

「早安。」

江沛得走到妻子的身邊,附身在她臉上落下一吻,而後拉開椅子緩緩坐下:「早,今天起的這樣的早?」

他們兩個人吃早餐的時候不太喜歡有佣人站在旁邊,江太太將煎蛋推了過去:「嗯,心情還不錯,就起的早了一些。」

「江北還沒有消息呢?」他最近沒有過問過,沒想到那個小子是真的把人放在心上了,怎么說呢,江北有些蠢,現在來看某些時候,血緣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他和他那個死鬼爹完全就是一個樣子,都栽在女人的身上。

江太太收了報紙,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還沒有下來,可能要等著那個人恢復吧。」

「這孩子,目標太短。」

江太太勾勾唇,短不短的只有他自己清楚,對江北的懷疑依舊沒有減輕,做這樣的事業很多事情都要緊小細微的預防,江北和霍一路這兩個人出現的時間不對,她現在倒是有點後悔,當時就應該讓人把霍一路搞死,死的人才能徹底沒有嫌疑。

「她如果好了,一定會殺回來,並且會想辦法把阿一拽下來,阿一現在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隱隱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勢頭,她如果回來用用她倒也沒什么關系。」他自己已經出了一次貨,江太太非常的火大,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阿一不懂規矩。

江沛得看著妻子,緩緩開口:「不會吧,不是說她當時傷的很重,我聽說手筋腳筋都被挑了。」嗯,今天的面包味道真的蠻不錯,他淺淺的聞著,干干脆脆的那種香,如果是他,他回來也只是為了報復。

「那你以為江北為什么這么久不肯下來?」江北那個孩子腦子轉的也是快,他對那個人上心就是一定是能讓他留在上面的原因,不過他們不回永和就算了,畢竟是她生下來的,是她兒子,如果他們要回永和,就別怪自己了:「她的人都被阿一掃了,現在什么都沒有,除了靠人還能怎么樣?真的以為自己單槍匹馬去搶地盤?她還嫌自己死的不夠徹底,呵那批貨怎么樣了?」

江沛得搖頭,有一批被警察給掃了,很不幸運,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風聲,條子來的太快,當時跑都沒的跑,幸好他是精,不然就連他都窩里面了,這樣來看其實霍一路也許真的沒什么,她在的時候條子的消息反倒是沒有這么靈通,你說她現在報信?她狗屁都不知道拿什么報?鍋達那破地方難道電話能打得通嗎?

「干完這一票,就真的要收山了。」他考慮收手了,而且現在真的不好做,條子到處都在抓,抓到了就家破人亡,這些年了,他覺得也夠本了。

孩子越來越大,錢這個東西是賺不完的,陽城這里人們能不能認可他們夫妻倆又能如何,他金盆洗手這么多年了,又有誰高看了他一眼?錢才是最重要的,夠花的就好。

江太太撕扯面包,她也准備收手,但不是現在,越是亂的時候越是有機會,過去不就是這樣,現在依舊是,當然她也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不過有人頂雷,出了事情也有人扛,怕什么呢。

「江凌又走的那么早?」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談戀愛。」江太太看丈夫,這個唯一的女兒不夠精明,很純真,想的事情簡單,有什么都表現在臉上,江太太也沒打算讓她怎么樣,他們夫妻有足夠的錢,女兒喜歡什么樣的人就找個什么樣的開開心心的過完下輩子,這樣最好。

江沛得嘆氣:「江凌現在交往的這個男孩子不行。」他是說過不管,可私下查過,那男孩子很招風,背著江凌也劈腿同時有幾個女朋友,當爸爸的不能告訴女兒,你連自己的男朋友都搞不清,孩子陷在里面出不來,家長又不能強硬的把她給拔出來。

「你不要管她,年輕人的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享受的是被人哄的感覺,不合適以後分手就好了,就算是結婚又能怎么樣。」還有他們,他們不會讓江凌受傷就好。

江沛得咬著面包,是啊,暫時只能這樣了,兒子不由娘,真是讓人操心死了。

江太太笑了笑,女人何必把這些事情看的太過於重要,只要做好防備,不得病,其他的沒什么,出身決定不了一個人的未來,比如說,她!

陳厚那方收到消息,說是江沛得有意做完這一票就要收手。

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要的從來就不是阿一,陳厚的手敲在桌子上,這盤棋不能散,絕對不能散,不然等他們真的移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霍一路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手下搖頭,不是被砍以後就徹底消息全無了,僅有的消息還是雷耀明那邊傳過來的。

「永和的水還不夠混,需要更混一點,在政策變化之前他們一定要來一筆大的……」一筆足以讓他們永遠不能翻身的交易,他需要霍一路出來,需要幕後的人全部出動,可是這位江太太真的是太小心了,不好抓她的馬腳。

手下蹙著眉頭,他覺得霍一路能在回來的可能性非常之低,因為什么都沒了,回來就等於重頭開始,可怎么可能?霍一路當時退的那么狼狽,現在的手下自己的地盤,她的生意都被阿一給收了。

「我感覺她躲起來就不會再出現了。」

「那就想辦法讓她出來。」死棋也要想辦法變成活棋。

手下一愣。

陳厚和雷耀明聯手,不過雙方彼此都有暗線,一對一的暗線,不同部門合作也不見得就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最後誰本事誰抓人,他們都需要霍一路這個攪屎棍子,她可以將永和攪和的天翻地覆。

雷耀明頗為看不上陳厚的這些手段,抬舉一個混混?

「有她沒她,案子一樣的破。」

陳厚扔出來一句:「真的是一樣的破,你就不會派個人到她身邊去。」

還在她是個孩子的時候直接出手,既然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這個時候就不要大哥嘲笑二哥,他們要的是端掉這個窩,霍一路要的是永和的說話權。

雷耀明的眼睛里瞬息萬變:「你知道現在上面有什么變動,很快他們這些人就會被清理。」

會一批一批的清理掉,絕對不會手軟,那些當然不是歸他們管,也就是等於說,現在他們即便承諾了霍一路什么,讓霍一路為他們賣命,以後的事情還是事先不了。

「那是她的事情。」

只要在變動之前,她先變就好了。

「你對著她……感情不一樣。」雷耀明擰著眉頭,他總覺得陳厚對霍一路有些照顧。

陳厚還是那副表情,不是他對霍一路有特殊的感情,而是胡警官對霍一路有特殊的感情,胡警官的女兒去世霍一路登門以後,胡警官最後一次和上面聯系,她的話說的很清楚,她希望能給霍一路一個機會,這個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在永和這些年看過的人不少,能讓她特別感慨的人不多,她也承認霍一路確實是因為家庭不幸才得到她更多的關愛。

「不求她有什么功但求她的過和功相互抵消,讓她去做那些干干凈凈的生意。」

胡警官之前已經看見了,霍一路的路走的凶險但她的手真的不沾鮮血,答應替她做線人的原因很簡單,胡警官穿著一身的黑衣服,她看著女兒的照片,然後挪開視線,霍一路說一飯之恩。

那是她幾歲?六歲還是七歲?被她爸打的渾身都是紫青跑了出來躲了起來,好幾天都沒有回去過,她只能撿吃的,至於喝的水水溝里找點就好,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窮人家的孩子也能活的更久,那是胡警官剛來永和,剛到永和派出所上班,之前的工作剛剛交手,怕被人清算,所以上面給她改了名字將全部的關系安暫時安排到永和,她看著那個小孩躲在水泥管子里,第二天依舊在,她買了一個面包上班的路上順手就放到了那個管子的邊上,胡警官不是可憐她,這是對生命的尊重,她沒有辦法去改變任何人的生活,她也不具備這樣的力量。

霍一路對她說一飯之恩的時候她還恍惚了很久,那件事情過去太久了,久到她都要想不起來了,因為這么一個原因,她答應自己做了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人人都說霍一路把錢看的很重,胡警官卻覺得她把義氣看得也很重,明明那個時候她打算洗白了,胡警官是知道的,是她將霍一路拉進來的,她得給霍一路留條後路,即便她不能給留,也得叫她的上司給留。

這個女孩子她和別的那些孩子不一樣,從小所生活的環境,成長的環境都不一樣,很苦,特別的苦。

「我也知道我們內部的政策,這樣會讓你覺得難為,如果能護著的情況下盡量多庇護她一些。」

彼時陳厚還在怪霍一路的大膽行徑,就不怕別人懷疑到她的頭上來,結果就真的發生了後面的事情,現在他想,如果當時的情況放在自己的身上,他一定不會選擇前去,哪怕胡警官全家都死光了他也不會去,因為冷靜占據的是第一位。

他的人最後就求了他這么一件事,現在就連屍體都沒找到,為了這份工作女兒的命也葬送了,家破人亡,想起來這些陳厚瞳仁微微的有些晃動,所以他得給霍一路留條路走,就當是自己欠胡警官的。

一條活路。

「頭兒……」外面手下推著門,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很不像平時的他,雙眼通紅,人就站在門口,手還扶在門扶手上:「胡……找到屍體了。」

胡警官的遺體被找了出來,比想象當中更為慘烈,她是不幸的但是她也是幸運的,干他們這行有很多就算是死了都不能回到故鄉,要長眠在外面,想要帶回的難度太大,幸運的是她被找了回來,不幸的是就連她的遺體告別會,沒有任何一個家人來參加,已經不可能是完好的人躺在這里,而是骨灰躺在這里蓋著那一抹紅,永遠的沉睡了過去,她的同事們在和她告別。

陳厚需要霍一路現在馬上回到永和來,立即馬上。

江北不認識那人,自然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說天氣就是這樣的怪,之前天氣一直不好,昨天莫名其妙的放晴,人就是這樣進來的。

屋子里就他們兩個人對坐著,那人坐在霍一路的對面,霍一路低垂著頭。

「老胡的屍體找到了……」

「……我會回去的。」

那人站了起來,他不能在這里久待,他停留的時間越長對霍一路越不安全,而且外面的人……他是知道江北身份的,所以他不怕,倒是霍一路對這人……搖搖頭,算了,這個事情他沒有辦法說出口。

霍一路回到了永和,宣稱回來看病的,突然就回來了,沒有一點征兆。

以前跟過她的小弟,當時人就坐在燒鵝店,尷尬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恨不得把臉埋到桌子上,路姐不回來他不用擔心什么,可路姐一旦回來就證明他們這些都是叛徒,可心里又有其他的聲音,路姐重視的是大黃和阿帆,也沒有把他們當成左右手,老大沒了,可能是掛了他跟了一哥這有什么錯?

「走吧走吧……」

兩個人沒有買單就離開了,燒鵝店的老板就是達叔的大兒子,他和霍一路也算是有前仇舊怨的,可恨不起來,家里的那個老頭兒不是他說,真的早就該被剁了,干了多少的缺德事情,當兒子的不能講,不然講出來就是天打雷劈。

「老板,他們不付錢就走了?」

老板出來給霍一路倒茶,怎么說也算是姐字輩的,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客客氣氣的為霍一路斟茶:「妹姐喝茶。」

「我說他們不付錢就走了?」

老板苦笑著,付什么錢,給錢也要看他們是否高興的,高興的時候會扔下,不高興就是吃好了不找麻煩就好了,做生意的求的是和氣生財,又沒有每天蹲在家門口吃個沒完沒了,一兩只燒鵝而已,他還負擔得起。

「我請大哥們吃的。」

說完話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他叫霍一路是妹姐,現在又叫那些人是大哥。

霍一路撂下筷子,味道還是那個味道,難怪生意可以做的這樣好,味道一絕,她這人吃東西一定給錢的,錢拍在桌子上,老板客氣的說就算了,真的算了,就當是他請客了。

「一只燒鵝,我還吃得起。」

霍一路瘸瘸拐拐的撐著一根手杖離開了,老板看著拿錢收了起來,嘆口氣。

霍一路回來了!

永和還是那個永和,走的時候家喻戶曉,回來的時候也沒掀起什么風浪,除了他們內部還有人感慨過,可惜了,一個女人能混到這種地步也是不易,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