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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錦 明月璫 2098 字 2022-11-02

當顧廷易忽然出現在阿霧的面前時,她幾乎有些失控地站起身,喊了一句「二哥。」也不知這一句是喊榮珢,亦或是喊顧廷易。

想當然耳地榮珢肯定阿霧是在喊自己,「六妹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衛國公府的顧二爺。」

榮珢一回頭,沒見著顧廷易跟上來,只見他呆愣愣地站在游廊柱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阿霧。

榮珢心里難免惱怒,真沒想到這位顧二公子居然是個登徒子,哪有這樣看別家女眷的,帶他來說情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想來真是對不住阿霧了。本來榮珢見阿霧十分寶貝那墨龍,怕自己勸不服阿霧,因而帶顧廷易進來,也有讓他自己親求的一番意思在內。

「顧二爺。」榮珢高聲道。

顧廷易這才又尷尬又難堪地回過神,他沒有料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看一個姑娘看入迷的,哪怕見著向貴妃那樣的絕世美人他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沒想到今日居然這樣丟丑。

「我……」顧廷易尷尬得不知該進該退。

阿霧倒是護上心頭了,怕榮珢惱了顧廷易,對著顧廷易遙遙福了一福,轉頭道:「二哥,你要同我商量什么?」

榮珢一步擋在阿霧的跟前,隔絕了顧廷易的目光,低頭在阿霧耳邊把來龍去脈說了,又添了一句道:「阿霧,今日都是二哥莽撞,不該帶外男進來,改日我來給你賠罪,你瞧這人都來了,他又和我同在御前行走,還是統領,你看……」榮珢帶著一股涎皮賴臉的笑容看著阿霧。

而這件事對阿霧來說,簡直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她辛辛苦苦地養這盆墨龍,正是為了給長公主遙祝生辰的。

長公主於群花中獨愛菊,各種名品在衛國公府的花園里都能找到,阿霧幼時給長公主祝壽時絞盡腦汁想養出一盆外頭找不到的菊花來,試了許多法子,巧合下以特制的墨汁養出了一盆帶著墨絲的菊花來,取名墨龍送給長公主,從此那花就成了長公主的心頭肉。

「你拿去吧,不過可得另尋好東西還我。」阿霧同榮珢素來是不客氣的,能壓榨就壓榨,他在外頭逛得多,又是御前侍衛,好東西看得不少,也拿得不少,不宰他那宰誰。

榮珢對阿霧玩笑地作了一揖,轉頭走到顧廷易跟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依然是擋住了顧廷易看阿霧的視線,「顧二爺,我小妹應了,待會兒自有家仆會送到府上去的,走吧,咱們不是還約了人喝酒嗎?」

顧廷易再不情願,也只能轉身跟著榮珢去了。

在阿霧身邊伺候的紫扇看那二人走遠了,才笑出聲道:「姑娘,我看這位顧家二爺像是被姑娘迷住了。」紫扇在阿霧跟前是慣開玩笑的,不想才說完,卻見自己姑娘雙眸如寒星一般怒視著自己,心里一凜,趕緊低頭。

「把琴收了,讓人把那盆墨龍送到外頭去給二哥的小廝。」阿霧冷冷地道。

之所以冷冷,倒不是針對紫扇,而是阿霧怕紫扇旁觀者清,點出了她自己看不到的東西。她萬萬沒料到二哥會可能對自己……阿霧一直是把顧廷易還當做自己親哥哥的,從沒往別處想,這會兒卻被紫扇點醒了,自己看顧廷易是二哥,可他看自己卻未必還是那個阿霧啊。

隨即,阿霧又思及唐音,心里懊惱道:「好一團亂麻。」

卻說,紫扇說得一點兒錯沒有。

顧廷易簡直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榮府的大門,又是怎么執韁上馬的。他想起那段沁人的琴聲,想起那個動人的聲影,又想起韜光園三個字來,心想,難怪要叫韜光園,那樣的人物若非韜光養晦,只怕早就名震上京城了。

顧廷易細細琢磨起那人的絲絲點點來。挽著平常的發髻,辮子繞著細碎的珠子垂在胸前,髻間僅一枚蓮花滴露寶頂玉簪,就顯出異樣的光彩來,映著那寒泉映星的剪水雙眸,就將人的呼吸奪走了。顧廷易懷疑自己甚至都沒看清楚她的容顏,但偏偏又意識到那一定是至美至極的。

「顧二爺小心。」榮珢在後頭喊了顧廷易一聲,只因顧廷易不知在想什么,遇到個阻礙馬身一轉險些跌下馬去。這對弓馬嫻熟的顧廷易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下顧廷易徹底醒了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長陽門大街了。

「仲舉,你叫我君楫就是了,怎么忽然見外起來了,今日還要多謝令妹贈菊。」顧廷易此刻又恢復了國公府公子的氣度。

榮珢卻道:「你可別到處對人說我妹妹的事。」阿霧能有什么事,不過是那張招人的臉。

顧廷易趕緊嚴肅表示:「絕不會。」

兩人又行了一段,顧廷易策馬稍停同榮珢並行,「令妹的琴藝高絕,不知是拜了哪家名師?」

「你別問我。」榮珢答道,然後默默地看了顧廷易良久,直看得他尷尬起來,才道:「你若有心,自回家同長輩說去,今後自己問。」

這一番話,簡直說得顧廷易心花怒放,二舅子都發話了,他哪能不從。顧廷易略微黝黑的臉在今日不知是第幾次泛起紅暈了。

其實榮珢雖然惱怒顧廷易,但是又覺得很能理解,就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有時候看自家妹子也會看呆,而顧廷易的表現在情理之中,也不算太差,至少榮珢能看出他的心意來。

他們共事也有段日子了,顧廷易在男女之事上極為自持,哪怕年輕的哥幾個哄(去聲,起哄的哄)著鬧著,他也從不涉足聲色之地,對女子也是不假辭色的。榮珢對這一點是知道的。

而且長公主對子女的教養一直很嚴苛,他們認識這么久來,顧廷易身為國公府公子和長公主嫡子,從來都是氣度豁然,沉穩自持有余,哪里曾見過他有今日這般失態的樣子。

兩人說著話,已經到了館子外頭,榮珢一下馬就看到了約好的人,「秀瑾兄,你早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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