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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錦 明月璫 1496 字 2022-11-02

而王永成正是知道了這件事,心里頭急得貓爪似的,把前因後果一打聽清楚,這就急急地來了寄余園。

入了秋的天,秋老虎一點兒不饒人,王永成抖著一身肥肉走著,一邊走一邊罵家里那兩個遭瘟的婆娘。不過他也是不明白,祈王殿下大老遠地趕回來,僅僅就為了胭脂湖的事?實在有些大題小做,最後不是什么事也沒有么。

王永成這會兒想起當時楚懋的臉色來,都直搖頭。祈王在同松江幫龍頭應酬的途中離席,他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過心頭不以為然另歸一碼事,面子上王永成還是得親自來給祈王和那位夫人賠禮的。

堂屋里王永成臉上的汗水已經擦干了,見簾子一動,他立即就站了起來。

「王爺大安。」王永成誠惶誠恐地跪下。

「王大人,不必多禮,坐吧。」楚懋虛扶了一把。

王永成這才艱難地直起身,眼睛不經意間掃過阿霧的臉,頓時三魂去了兩魂半,本就肥胖的身子更是軟成了一團豬油。

那肌膚細如白瓷一般,白里透著櫻紅的粉來,玉融融讓人想一口咬下去。那眼睛像墜滿星子的寒湖一般,漂亮得驚人。唇瓣更是春里的桃花瓣似的,臉蛋兒精致得仿佛玉雕冰刻。王永成只嘆,這樣的美人他怎么就沒遇到過。

不過王永成畢竟是官場老油條,胭脂國里的風流子,很快就從失神里醒轉了過來,腦海里不由想起坊間傳聞,祈王妃美艷絕倫,世所罕見。

當時王永成左擁應芳芳,右摟董如眉,只覺得那些人是沒見過世面,才這樣誇大其詞,亦或者王爺的女人便是普通人也多了三分顏色,其實不過爾爾。

到今日王永成見著阿霧,才恍然大悟,這位只怕根本不是什么如夫人,而正是那位殊色動人的祈王妃。這下王永成更是在心頭將黃氏罵了個狗血淋頭。虧得他今日不顧黃氏的哭鬧,下了狠心,將卉娘送走,否則真是沒法交代了。

「下官給夫人請安,夫人萬福。」王永成明白過來阿霧的身份後,又跪了一次。他口稱夫人,卻又行此大禮,可見其油滑。阿霧拿眼瞄了瞄楚懋,見他正皺著眉頭。

「王大人有何事?」楚懋開口道。

這回直起身後,王永成的眼睛再也沒敢亂瞄,「下官是來給夫人賠罪的,小女魯莽,沖撞了夫人,都是下官管束不嚴。現已經將她送去了城外的慈濟庵,她小小年紀就這樣的心性,下官也有罪過,我已經通知了族老,將她從族譜上除名。」

阿霧大吃一驚,沒想到王永成居然壯士斷腕如此,其心之涼薄可嘆,這樣涼薄油滑之人,阿霧不由又看了楚懋一眼。

當然阿霧是不同情王卉娘的,誠如王永成所說,小小年紀就如此,若不好好管教,只怕將來什么事都干得出。

楚懋連場面話也沒講,例如「令愛年紀還小,不必如此雲雲」,直接就默認了王永成的處置。

王永成又說了幾筐好話,人走了,外頭人才將他送的東西抬進來,怕是他唯恐阿霧不肯收下。

「收下吧,否則他心里那桶水擱不穩,還容易壞事。」楚懋看了看那箱子價值千金的東西。

阿霧不愛俗物,王永成打點這些東西的到時候,可能還只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如夫人,都是些金、銀、寶石之流。

被王卉娘這樣一鬧騰,阿霧便得了祈王殿下的恩准,可同行去上海。當日下午就他們就啟程開始往上海去。

「殿下為何要這般急著同松江幫搭上線?」阿霧半趴在楚懋的腿上,伸手想去夠那菱粉碗。

手背上傳來不大不小的響聲,「少貪涼。」楚懋道:「王永成瞧著是漕運總督,可這運河上往來的漕船都只聽一個人的,就是漕幫的總舵把子,我這次去上海,也是想和那位總舵把子搭上話。」楚懋仿佛是看懂了阿霧眼里的迷茫,又解釋道:「江湖上有江湖的規矩,漕幫的規矩就更是多,我雖然能以親王的頭銜去壓制他,可口服心不服,將來必要添亂子。漕運改海運,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這么多張嘴靠著漕運吃飯,若將來真要改,還得這位總舵把子出門來協調。」

阿霧點點頭,「殿下這樣費力改海運又是為何,就為了將來把黃河從山東引入海,不再引黃濟運?」

「父皇對海事一直不重視,可我有直覺,阿霧,將來咱們大夏朝最大的敵人一定來之於海上。如果漕運改海運,海船比如大事發展,這就是我要的結果。」楚懋低頭親了親阿霧白嫩嫩的臉蛋兒。

阿霧那手絹擦了擦臉,坐起身來,想嗔怪楚懋動不動就動手動口的,卻又忍不住道:「殿下看得太遠。」

楚懋又一把摟住阿霧,使勁兒在她臉上親了幾下,「不許擦。」然後才繼續道:「有些事從來不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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