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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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楚死的那天,我剛好被系里師兄師姐叫出去玩。先走了一趟密室,又去唱k,最後他們成雙成對去看通宵電影,我閑著無聊,把同在學校的高中同學叫出來,一道去網吧擼lol。到半夜三點鍾左右,我正在卡座上睡覺,皮章突然打電話給我,讓我趕緊回學校一趟。我問他怎么回事,他說死人了,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打的趕到寢室樓底,就看到圍著很多輛警車。皮章一邊抽煙,一邊跟一個年輕警察說話,看到我來,招了招手。那個警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看起來人很沉穩,先問我是不是葉同學,然後又把我帶到警車里密談。自從我知道死的人是老楚,我就特別膽戰心驚,怕他們把我當成殺人凶手。那位警察大概看出我的恐慌,坐進車里之後安慰我道,「我們已經大致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今天晚上八點到十點左右。因為你們寢室大門口有攝像頭,你五點出門之後就沒回來過,如果可以找人做一下不在場嫌疑,應該排除作案嫌疑。」

我松了口氣。

他又問我,老楚有沒有什么仇家,最近幾天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想了想說,有。

老楚死前,很奇怪。

老楚和我一屆,但不是同一個專業,都是班里學號吊車尾的,排寢室被剩下了,所以被分到這個寢室的頂層。我記得他剛搬來的時候挺高冷的,每天戴著副眼鏡、夾著本大厚書,很嚴肅的樣子,特別學術。他學的是法學,大概未來的社會精英不屑於跟我們這些混大學的為伍。後來有一段時間他身體不好,回老家去休息了一個月,再回來時就像完全換了個人了。原本他跟我們比較隔閡,獨來獨往,還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回來之後就比較注意維護人際關系,很快融入了大頂層跨學科寢室圈,還混得不錯,因為他電腦里一大半都是片——他總能在我們這種破網速的狀況下搞點高清出來看,每個圈子都需要一個這樣的資源帝。

不過當時,我們真是嚇得下巴都要掉了,說起老楚,誰的說法都一樣:正直禁欲。我們都沒想到,精英他搞這個也一把好手。

後來我就覺得老楚他有點過了。他好像一夜之間就丟掉了他的書本,全身心撲入了強擼灰飛煙滅的行業,有時候幾個兄弟圍在一起看片,透過他的鏡片我都能感覺到他飢渴而閃爍的目光。我說這也太*裸吧,看個片要不要這么心無旁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這操來操去的,有必要從早看到晚?審美疲勞審美疲勞,何況*的人體也不那么美,是不是。

可是隨著逐漸熟悉,我又發現老楚這個家伙居然有女朋友,還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我就覺得老楚這個人,挺深藏不漏的。再看他鑽研房中術的樣子,也了然了,他畢竟是有這個業務需要的嘛,有時候也會提醒他,當心傷腎,多補點腰子。

說到這里,警察打斷了我,他說我太羅嗦了,能不能講得快一點。他明明自己就在筆記本上寫「私生活混亂」,還怪我沒有提供有用的信息。我是盡可能地還原老楚的生活,因為誰知道這是不是情殺呢。

我們頂層十幾個人里面,老楚跟我走得最近,老實說,他跟我的那種親近有種狗腿的感覺。而皮章自詡為我們這一層的老大哥,老楚卻不太鳥他,皮章又不能說他被老楚無視很吃醋,只好看見他橫眉冷對狂抽煙,老楚至多對著煙霧微微一笑,笑得幾乎都有點浪了,然後依舊不鳥你就是不鳥你,扭頭就走,把皮章氣得能擂牆。總之,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就能在什么事兒都沒有、連話都說不上幾句的情況下結仇的,皮章心眼小是一點,老楚那種全然無視的傲然態度也略微有點過了。

有一次喝酒的時候,老楚不在,皮章瞟了我一眼,呵呵一聲,說老楚這人看起來挺會來事,其實很慫,是不是?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老楚總說,每天半夜里,我們寢室的樓道上總會傳來奇怪的腳步聲。不管我們怎么笑他,他就是一口咬定我們寢室陰,堅持放了很多符符水水,還畫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號,我還特意去查了下,發現有些屬於東方道家的,有些是西方煉金術,還有些查都查不出來,真是橫跨古今中外,沒想到老楚還是個神棍。不過這些符和魔法陣貌似都沒有皮章帶妹子滾床單來得直接有效。我估計皮章也是存心為了惡心老楚。老楚最後當然是淪為了整層樓的笑柄。

不過,我現在覺得老楚他可能沒說錯,天下偌大,誰知道有沒有那些有的沒的,我在自己寢室里遇上了事兒,我第一反應就是找老楚。

這個時候警察再一次打斷了我:「你是說皮章和老楚有過節?」

我偷偷看了一眼車窗外的皮章,他蹲在台階上,指尖夾著一支燃著的煙,底下一地的煙頭,整張臉隱瞞在煙霧的陰影里,看上去就像一尊頹敗的古代雕塑。我印象中的皮章一直都是飛揚跋扈的,現在卻像個呆滯的人偶,讓人有種奇怪的不忍心。我收回目光,只能強笑,「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沒有發生過暴力沖突,就是互相看不順眼唄。這事情我也不清楚,你還是去問皮章自己吧。」

年輕警察點點頭,一邊在筆記本上刷刷刷地記,一邊又問,「老楚鑽營神秘學?」

我倒還真不知道那些個神神叨叨地還能稱為學問,「大概吧,他業余時間干什么我不清楚,只是聽他提到過我們城里的某某天師……叫什么宏什么來著?」

「宏惠天師?三門弄里那個?」

「是的。」

「老楚說他什么?」

「說他坑爹。」

警察放下了筆,抬起頭來嚴肅地盯著我。我只能無辜地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