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我的室友非人類最新章節!

我望著黑暗里,我們的群像。

真好啊,我們曾經體味過那么多的愛情……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穿著涼拖鞋的奧西里斯和伊西斯。

痛苦的奧丁和弗利嘉。

頭發帶卷的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

交尾的伏羲女媧。

拿著天穹矛的伊邪那歧和伊邪那美。

面對面抱著膝蓋做著,看那一朵花的托納卡特庫特利與托納卡西瓦特利。

頭戴皇冠的宙斯與赫拉……

「所以為什么我們還會是這倆貨?」我讀書少但我知道宙斯他是個淫棍,到處找女人。柳無空到處找女人還成天被我打?!

盧道石做了個沒有辦法的手勢:「你每隔一百年就會恍如重生,長什么樣全看你的心情和良心。」

「……如果那些女人都是我,那我們豈不是有很多後代?」

「那只是人類美好的願景。沒發現他們都把你雕刻得大咪咪,大屁股,為了好生養。」

「……」

我們繼續往下走,文明的痕跡出現了很大的斷層。之前還是精美的藝術品工藝品,在某一點之後突然就變成了古老的岩畫、質朴的木雕之類的,十分野蠻與蠻荒。要不是盧道石指著那些長相怪異的東西說那是我們,我壓根看不出來。不過也許那些不成人樣的東西更接近我們本來的樣子。

「你們在七千年前大約在地表世界活動過一陣,那是人類文明集中萌芽的時期。再往前推一次,你大柳哥睡醒鑽到地面,已經是幾百萬年之前了。那時候人都還原始,你們也就更肆無忌憚一些,從不偽裝。」

再往前走,我發現人類活動的痕跡消失了,我們好像又回到無窮無盡的黑暗空間里。我跟路倒是說我們回去吧,沒有了,但是盧道石卻往旁邊一跳,跳到坑里,「地面不平整。」

我這才順著他點燃的光亮看到一道溝渠。溝渠很長,開墾在極為耀眼的地面上,那地面有了光之後簡直不可逼視,那種帶有強烈誘惑力的光芒……就跟我在首飾櫃台後看到的一樣,似乎是鑽石!我的人類劣根性當場就焚燒了起來,有足足半分鍾沒有辦法挪開目光,這尼瑪那么多鑽石,看得出來經過精心打磨,鑽石鋪地有沒有!等盧道石叫了我幾聲,我才勉為其難地抬起頭,發現極目所見,鑽石地表上溝渠縱橫交錯,雜亂無章。

「我們回去吧,」我咽了口口水,「這里萬一迷路了……」

我剛想說走之前讓我敲下一塊帶走,盧道石的聲音又穿透腦海,直接給我下達指令。「我從不迷路,我是引導者——這是你們最初生活的地方。」

我瞬間開始幸福得發抖了!我覺得這也許是我畢生幸福感最高的時刻之一!太幸福了啊老柳!在千百萬年之前,我家老柳就懂得用鑽石鋪家里的地板啊!得此良配,我還有什么話說,啊?我只想問一句還有誰?!全世界還有誰的老公干得出這種事!說實話我就從來不擔心老柳裝修家居的眼光,從不擔心!這種品味,這種審美,即使在天花板上吊一個盧道石這種長著六條光腿的大眼作吊燈,還晃來晃去,也依舊美得令人心碎!

盧道石鄙夷地潑我一頭冷水:「高溫高壓的結果,從前就是一堆爛泥碳。」

真是的,太不會說話了,做人鄰居怎么這樣?!老柳居然沒打他一頓,真是可惜。

盧道石變成本體在上面飄來飄去,像一只巨大的熒光水母,我本來還跟了他一段,後來發覺他左飄飄右飄飄,毫無方向,就蹲了下來等著他。我感覺他那只充滿智慧的大眼正在認真地審視底下璀璨的鑽石。「你看我家地板干啥?」

盧道石的聲音響起:「上面那些溝渠,在底下看來毫無章法,來空中看,卻是最古老的文字。似乎是你老公寫下來的。」

我唬了一跳。這溝渠的寬度有個四五米吧,這要是我老公寫下來的……不過考慮到他跳起來能夠到喜馬拉雅山,就可以理解了。

「他寫了什么?是真名么!」

盧道石從空中慢慢降下來,在我面前毫不避諱地變成了人,用一種很遺憾又微帶揶揄的表情看著我,一句話都不說。

我磨了他一路,他等快回到我們裝老柳的地方,才勉強告訴我,「他是最早創造文字和語言的神。他用最初的文字寫下了』我愛你』。我估計這是世界上第一次出現這三個概念。」

我太感動了。我感動哭了你們知道么。那塊鑽石不是地板,是我的戒指面,老柳還在上面刻了字,我真想迫不及待變成我雄偉的樣子去把它戴上,然後去打章立天。那我的攻擊力肯定爆表,一劃拉一道口子。

就在這時,腳下又是一陣猛烈搖晃,我被盧道石拽著跑到外面。老大護著御醫正躲到了老柳身下。而祭壇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巨大的空間裂縫。它比我見過的任何空間裂縫都要巨大,像一個廣場般籠罩在我們的頭頂,還未完全穩定下來的結界劇烈波動著,我跳過老柳掉下來的石塊的時候,甚至差點被對面射來的一簇火焰擊倒。很明顯,空間裂縫的對面是一個戰場。

不過,誰打誰?

正在我蒙圈的時候,盧道石猛地把我撲倒在地!即使如此,我還是被巨大的重物砸到了太陽穴上,我只覺得嗡得一聲,眼前一黑……等我醒來的時候,盧道石,老三,任興,御醫圍成了一圈,把我圍在中央。他們的神情格外嚴肅。我扶額:「怎么了?我睡了多久?」

收回手的時候滿手都是血。

但隨即我發覺他們身上也全是血,特別是任興,氣都還沒喘允,防暴警察的制服都穿得不能看了。

與此同時,遠處還傳來隆隆不斷地回響,石屑落滿了我們的肩膀。

我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心下一驚:「什么東西糊了?」

盧道石道,「你的一些老公。」

媽的!自從我和柳無空在一起,我就得接受我男朋友身上發生任何事情,艸。正當我英勇地想去撲火的時候,我突然發覺,人群中多了一個人。

一個我見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想到他是個「人」的人。

但是我第一反應已經完全顧不上這些個勞什子……

因為他長得……真漂亮!

穿得……真刺激!

我要不是已婚婦女我就狗一樣地撲上去那什么他!

即使我已經是已婚婦女也忍不住想給他發郵箱求種子好人一生平安!

要不是他滿臉的沉靜與煞氣,我可能真忍不住嘴賤!

最後還是我身邊的盧道石最先發聲,他問的是任興:「這是章立天的那個石雕?!你們怎么把他放進來了。」

「什么章立天的石雕,我就是靳穆。」美人脾氣不好,自我介紹還帶刺,說完掃了一眼,我極其榮幸地被他盯上了。他沖上來拽住我的胳膊,「聽著葉宵,我是真正的那個靳穆,在醫院提醒你的那個人。章立天對你說了一些真話,一些假話,其中,他說身體里有兩個人格,我坐在他身後,通過他的眼睛看著是真的。但是很可惜,你遇到的那些個所謂』靳穆』,都是他自編自演搞的。我一直沒有辦法提醒你,因為我一直被他囚禁著。」

我這個……說實在話,他的聲音,真好聽啊!他就這么拽著我,太刺激了!我特么都說不出話來了!我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個,「嗯~」

「別跟人類說話。人類擋不住你的。」盧道石一巴掌拍在我被老柳磚頭砸過的太陽穴上,把我拍開。「說那么多有什么意思。誰知道這一次你是不是自導自演?」

靳穆冷笑了一聲,「你們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末日四騎士最後一個就是死亡——收割一切生命的混沌,章立天侍奉死亡,你應該很清楚吧。」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盧道石一臉被人將軍的表情。

「我知道如何逆轉死亡。」靳穆又是冷笑,「先覺之明,你該不會相信就這么堆破骨頭能讓主神活過來!」

說完,緋紅色的纖纖食指嚴厲地指向無辜的御醫。

在一片寂靜中,御醫的一枚肋骨掉了,他彎腰去撿,然後整個人都散了一地……

盧道石扶額。任興走到他身邊,撫摸著他的脊背,「沒辦法了。剛才在封印點,我們遭到了圍攻,差點回不來,是他突然出現打開了時空裂縫。他和章立天在一個軀體里,章立天從沒想到他會失控,連記憶都與他分享,因此他擁有了一些普通人不可企及的神力。何況他的*又是被主神的心血賜福的……」

盧道石斜睨了他一眼,「你是怎么到你的石雕里去的?」

靳穆面色更冷,「章立天那個傻逼,每天都在鬧我!要不是想著要刻完我的阿弗洛狄忒,我早就自殺了。那個傻逼,一個身體里鬧我不夠,居然還問你要了心血,給了阿弗洛狄忒生命。我以為尼瑪他良心發現了,辦到了我想辦的事,要給我倆指婚了,結果他轉手把我裝進我老婆身體里!艸啊!那是我老婆啊!再後來,你們不是逮著他揍了一頓么,他居然還有臉讓我給他包扎,包扎你妹逼!我他媽反手就拿畫架打了他一頓把他按進馬桶里,這傻逼!」

要不是塵世巨蟒又動彈了一下,我估計他能站那兒罵個三天三夜。鑒於他罵的是章立天,而且他聲音真好聽啊~我是很願意聽的,但是盧道石任興就讓他憋會兒。「你有能力、也懂得打開空間裂縫;你也知道怎么把老柳縫起來,咱們就趕緊把這事兒辦完好么?」

靳穆說行:「我拼這一口氣也得把主神復活!到時候看我不打死章立天這傻逼!葉宵你記著,你欠我好大一份人情,柳無空回來了,千萬別讓他動手!我分分鍾nen死他!」

我記得他以前真是個連重話都不會說的藝術家,特別文人雅士,這可真是被玩慘了的節奏,一下子就有了大砍省的性格。這么粗獷還能不能藝術了?!

有了靳穆,事半功倍。他那個聯通異度空間的雙向門非常好用,本來任興和老三要去八個地方找老柳,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一路還要打怪,現在靳穆開個空間裂縫,跑過去拖過來就是了。靳穆一邊開雙向門,一邊著手縫老柳,姿態特別熟練。我非常奇怪,他為什么還會這個。我問好不容易把下頷裝回去的御醫,御醫也很奇怪,「傳授我們死而復生之技藝的,是亡靈之神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狗頭?!

我突然想到很久以前被我忽略的一些小細節。比如說章立天從靳穆的意識里來到人世的那一晚,聽到了凶猛的狗叫;後來在醫院差點被剖心那一晚,也聽到了詭異的狗叫聲!

因為叫起來像狗被古埃及人畫成了狗頭……章立天活該!

我心理好奇嘛,拿胳膊肘撞撞靳穆,「章立天對你做什么了?他欺負你?」

靳穆一邊縫老柳一邊罵:「那個傻逼!那個傻逼可會玩兒了,成天就在內心世界里玩弄我纖弱的神經,最喜歡我被他嚇得靈魂出竅,他再把我逮回來!我跟你說他喜歡玩什么吧。最喜歡的就是他追我跑。尼瑪每次我以為我安全了的時候,他特么就是我身邊的某樣東西!你能想象你在沙漠里跑了七天七夜,好不容易找到片綠洲,靠著樹歇會兒,那樹突然變成巨挫無比的東西綁著你舔舔舔么!我一嚇尿他就一臉即將高/潮的表情,神經病!我每天都是恐怖片,出來還要刻我老婆,這種生活,我不止一次想過要自殺,真的。」

我特別同情他,「老柳也特別丑。」

靳穆說到這里,把我踢走,「快去想想他的真名!復活他我需要知道他的真名,曉得么,我得用最古老的語言召喚他的真實名字。」

我垂頭喪氣地跟盧道石和老大說,我打算再去那些雕塑那里走走,也許會有什么線索。

盧道石不贊同:「老柳跟你說過,他是因為你召喚了他而來到你身邊的?」

「嗯。」

「那么他的名字就肯定不會特別古代,特別高大上,你就不像是這種人。」盧道石再次一點沒自覺地黑了我。

老大也不幫我辯解幾句,輕描淡寫接下話頭,「你想想你跟父親在一起前後說過什么特殊的話,或者他跟你說的。」

我開始報:「鴨血粉絲湯對我們很有意義。鴨血粉絲湯。嗯……他經常叫我小朋友?他會不會是叫大朋友?他還說過你們神族都取邏輯符號全宇宙通用,給你們三兄弟都取了幾個符號名,他是哪個符號?我想想,1?我是0他是1組成二進制?」

「你太墮落了。」盧道石看我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不過有些思路也許是對的。」老大右手屈起抵著下巴,看起來有點神經質,「其實我覺得父親的真名未必就是特殊的,有特定含義的。更進一步說,他的真名應該是模糊、不確定的,因此才能達成持久存真。」

「什么意思?!」我已經聽不懂了。

「作為世界的主神,他是一個集合。你看,他身上的dna里藏有所有生命的遺傳密碼;他也告訴過你,他是世界萬物的意志,他雖然死了但是會藏在萬物之後等你。如果一個特定的名稱作為了他的名字,他就沒有辦法包含『所有』這個概念,因為一個特定的名稱無法不受主體、時空的變化而不受影響,而他是永恆的。所以他的真名一定不是專門指向性的。」

我腦子不夠用了,「啊?」

「比如說,有一句話,是這樣的:『這時是七點』。你覺得這句話里什么是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