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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屏春暖 欣欣向榮 2473 字 2022-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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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鶴鳴聽了安鳳宣這話,臉色霎時陰沉如墨,咬牙切齒的道:「你當爺是由著你取樂的粉頭了不成?」

安鳳宣搖了搖手里的灑金扇兒,涼涼的道:「你這般模樣的,若真當個粉頭,老鴇子不定早哭死了。」

梅鶴鳴道:「自然爺不如你生了個閉月羞花的模樣兒,若扮成粉頭,堪比得消金樓的頭牌花娘。」

安鳳宣卻不跟他合氣,心里暗道,任你多霸王的性子,今兒在我跟前也得做小伏低,半響兒,梅鶴鳴恨恨的道:「在何處做此事?」安鳳宣道:「梅公子若急,今兒在這里也成,雖你這會兒瘸著一條腿兒,爺也勉強將就了。」

梅鶴鳴咬著牙道:「真難為安小爺了,隨喜兒,隨喜兒……」高聲喚了隨喜兒進來,吩咐道:「去給爺尋一套婦人的衣裳來。」

隨喜兒在外早聽了音兒,也沒想到安鳳宣這般促狹,竟讓自己爺扮成個婦人陪他吃酒,想也知,爺這會兒不定恨得活吞了安鳳宣的心都有,自己別被爺尋到由頭,發了邪火,瞧都沒敢瞧梅鶴鳴,領了話兒,磨轉頭就去了那邊街上的成衣鋪子,選來選去,買了一套瞧著寬大素凈不惹眼的來,伺候著爺套在外頭,忙就出去了。

梅鶴鳴穿妥了衣裳,提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咣當一下蹲在安鳳宣眼前,安鳳宣見他這樣兒,不禁暗笑,吃了這杯酒下去,對梅鶴鳴道:「來,讓爺親一下。」那樣兒說多輕浮便多輕浮。

梅鶴鳴先是恨不得上去一腳踹死他,可又一想,自己越惱,豈不越是中這廝的計,他既想出這樣刁鑽的主意,不就想讓自己難堪上火,抬頭打量安鳳宣一遭,心里那股氣倒散了不少。

這安鳳宣本就生的極好看,偏又騷包的穿了件織金的袍子,細眉秀目,唇紅齒白,便是自己套上婦人的衣裳,兩人坐在一起,也不定誰更像婦人些,這么瞧著,真比那小倌館里最上眼的還出挑幾分,不禁起了壞心,一屁股坐在安鳳宣旁邊,扳過他的臉,嘻嘻一笑道:「早聽聞國公府的安小爺,到如今仍不娶妻生子,是因不喜女色,卻好男風,爺還道是胡說,今兒一見果有些眉眼,咱們小時玩笑的事兒,你竟記到了這會兒,原先爺不理會,如今看來,莫不是心里愛上爺了,故此要如此刁難爺成親娶妻,何必拐著彎子費這些事來,直跟爺說了,爺便心里愛我家宛娘,跟你親近親近,風流一晌也沒什么,倒是爺占了便宜,來,來咱們先親個嘴,了了你的心願。」說著真真就湊上嘴去。

把個安鳳宣給惡心的,腹中翻攪,一陣作嘔,差點把早上飯吐將出來,這才想起以往梅鶴鳴便有個私狎小倌的名聲,這廝男女通吃的,哪知什么廉恥,一把推開他,匆匆奔了出去,把個梅鶴鳴在後頭笑的前仰後合,真當他梅鶴鳴好欺負了,比無恥,在這京里頭,他若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安鳳宣真被梅鶴鳴給惡心著了,家去晌午飯都沒吃,便說要解了婚約,家里這才松了口氣,還真怕他犯上倔性子來,非娶楚家丫頭不可。

梅鶴鳴解決了安鳳宣,第二日便纏著祖母遣媒人上延平侯府里說親,不想卻被趕了出來,再遣幾個媒人,均是如此待遇,幾天過來,京城里的媒婆誰也不敢接梅府的差事,把個梅鶴鳴急的沒法兒是法兒。

末了,臉一抹自己登門去了,不想剛到門口,就被延平侯府看門的下人攔了,也還算客氣,道:「侯爺那里一早吩咐下了,凡姓梅的一律不見,若誰放了進去,一頓板子打將出去,梅公子可得體諒我們做下人的難處。」

體諒個屁,合著他梅鶴鳴自己的媳婦都見不著了,憋了這些日子,脾性上來,索性來了個混不吝,推開守門的下人直闖了進去。

再說宛娘這邊,打從那日跟著延平侯夫妻家來,她那個便宜爹還好說,不過囑咐了幾句,便走了,想來外頭有事忙,她這個便宜娘卻恨不能把十六年對女兒的好,一股腦都用在她身上,她那個便宜弟弟楚睎反倒靠後的多了。

宛娘家來之後才想起,貌似吳婆子跟她提過,延平侯府跟國公府還有一樁指腹為婚的親事呢,如今卻落到自己頭上,本就是件烏龍事,不想國公府前兒傳了信了,他家那位小爺不知抽什么風,非要娶了自己不可,後來宛娘才想起來,自己這個便宜未婚夫,可不就是在青州城門前,把自己扔下車的那個混蛋嗎,她才不信那混蛋會真想娶自己,不定按著怎樣的壞心呢,再說,如今自己哪還能嫁旁人,便是能嫁,她也是不樂意的,梅鶴鳴雖不多好,至少對自己真心實意,自己好容易也喜歡他了些,不想又出了這些波瀾。

宛娘側頭望向窗外,一層層廊廡院落,仿佛望不到邊際一般,正發呆呢,就見穿廊間陳氏走了過來,宛娘忙起身迎了出去。

陳氏悄悄打量她一遭,目光落在她的腰身處略停了停,暗暗嘆口氣,這孩子竟是個悶葫蘆的性子,有什么心事只悶在心里,不與自己這個當娘的說,就不想想,自己是她親生的娘親,又失散了一十六載,哪里會為難與她,可不事事都要為她打算,便是她心里有那梅家那老三,這會兒也要難他一難,殊不知,太容易到手的,男人們便不會珍惜,只她這身子……

陳氏攜著她的手進到屋里,屏退左右,小聲問她她:「這會兒還不跟娘說,要等到什么時節,你這身子多長日子了?」

宛娘聽了,臉紅了半晌兒,才道:「已過了四月。」陳氏雖瞧出端倪,卻未想這般大了,只瞧她腰身是不大顯的,梅家那老三著實不大和自己心意,可如今這情勢,不嫁他也無他法兒了,卻拉著女兒的手問道:「娘略聽說梅家老三甚有些荒唐行徑,且在青州府時,他還曾那般對你,讓娘如何放心把你嫁與這樣的人?」

宛娘咬唇半晌兒輕道:「他雖算不得什么好人,對女兒卻好,雖前頭有些荒唐,如今卻已遣散府中侍妾,也應了日後只得女兒一個,為了娶女兒,斷了一條腿,還挨了家法,半條命險些沒了,他對女兒情真,女兒也應了他,此一生他若不負心,女兒也定不負他。」

陳氏嘆口氣道:「你爹的意思,他連個官身都無,趕明兒你若嫁了他,豈不成了個商人婦,也無爵位承襲,將……」宛娘聽了,截住陳氏話頭道:「女兒自來不求富貴顯榮,只求能得個真心相待之人,也不枉一生。」宛娘話音剛落,就見外頭楚睎走進屋來道:「娘,姐,那梅鶴鳴強闖進府了,在前頭跪在父親跟前,給自己說媒提親呢。」

陳氏不禁哭笑不得,丈夫瞧不上梅家,梅家先頭遣過來的幾個媒人婆,都被丈夫趕了出去,卻不想梅鶴鳴倒臉皮厚,自己上門提親說媒來了,瞥了宛娘朝窗戶外張望的神色,這心早不在這里了,常言道女大不中留,只這剛尋回的女兒,尚不曾親熱夠,便要嫁出去,讓她這個當娘的,怎生舍得,便是舍不得又如何,橫豎日後能常見,比起以前日夜想念,不知好了多少去,便跟兒子道:「你去前頭喚你父親進來,我這里有話說。」

楚睎應一聲出去,不大會兒功夫,延平侯從前頭氣哼哼的進了後宅來,宛娘忙起身請安,延平侯瞧見女兒,臉色略緩了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