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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呢？」張揚沒去管其他人，放下李一峰的右手，依舊冷冷地問道。

「褲子口袋里就有。」李一峰異常艱難地說了幾個字。

「拿出來！」

李一峰躺在地上，一點一點地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從褲子口袋里掏錢，一著急，嘩啦，連整帶零加鋼鏰全帶了出來。張揚從里面拿出兩張一百的票子，遞給了潘胖子。潘胖子愣了半天，終於拿了過來，愣是沒說出話來。

接著，張揚向倒下的人堆里走去，地上的人有的已經扶著牆站了起來，有的連滾帶爬躲到了一邊，閃開一條道路，張揚直接走到了坐在地上的大勇面前蹲下身來。

「張揚，我······」大勇突然叫了起來。

「啪！」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我讓你說話了嗎？」張揚笑著對大勇說道。

「操！」大勇依舊不服，又蹦出了一個音節。又是「啪」的一聲，大勇又被抽了一巴掌。「還罵人，現在是你罵人的時候嗎？」張揚下手的力並不大，大勇臉上只是出現了紅色的掌印，牙齒安然無恙。

「你現在可以說了。」張揚說道。

「張揚，有種你今天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大勇咬著牙，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出來。

只見張揚手臂一晃，嚇得大勇連忙用手捂住了臉，結果張揚並未動手。大勇定睛看時，張揚的手里多了一根兩尺長鍍鋅自來水管。

「你喊這么大聲，就能弄死一個人嗎？你知道用這樣的管子，打在什么部位，打多少下，才能打死一個人？「張揚一邊說，一邊拿著自來水管前後左右在大勇頭上比量著。

「你······你敢！」大勇的聲音在不住地顫抖。

「比如那天李一峰打我的額頭，他雖然帶了個鋼戒，但是距離近，他的力道也不是很大，所以只是打得我血肉模糊，甚至還有點兒腦震盪，但是骨頭其實影響不大。你看，我頭上留下的這個疤痕很淡。」張揚撩起頭發，將額頭湊到大勇眼前晃了晃。

「但是，這樣的鍍鋅自來水管，如果以我的力道，輪開胳膊，猛地砸下去，你在死之前或許還能看到濺出來的**。」張揚說完，眼神突然一狠，右手高高揚起自來水管，伴著破空之聲，向著大勇的頭頂呼嘯而來。

「啊······」大勇哆嗦著閉上了眼睛，褲襠里滲出了黃色的液體。

半天，沒有動靜。大勇顫巍巍睜眼一看，那根自來水管就在距離自己頭頂大約一厘米的上方。

「你這樣的小崽子，也配跟我談生死！」張揚隨手扔掉了自來水管，站起身來，冷風吹動了他的長發，蒼白的臉，硬朗的唇線，仿佛是在微笑，但是眼神中卻盡是鄙夷。

這他媽還是那個被自己連抽兩巴掌的張揚嗎？大勇的心里突然滾滾涌出了無限的陌生感。平日里這幫小混混整天喊著「弄死你」，可他們確實都沒有膽量去弄死一個人。鍍鋅自來水管呼嘯而來的時候，大勇突然間感到了對死的恐懼。

「也配跟我談生死」這句話，一直在大勇耳邊回盪，一低頭，居然有眼淚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