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柴刀聽琴(1 / 1)

逆青 葉忘神 1627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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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郡與巴蜀郡交界之處,群山茫茫,樹木蒼翠,鳥鳴山澗,溪水潺潺,若不是行軍途中,倒也是一番值得流連忘返的美景。這一日,三千白馬衛在群山之中停下腳步,開始安營扎寨,埋火做飯。連日的奔波,蕭尋和張程兩人,顯得精瘦了不少。尤其是張程,原本斑白的須發,此時已經挑不出幾縷黑絲,雖然面色依舊紅潤,但是蕭尋卻看出,他眼中蘊而不露的精芒,卻在日益黯淡下去,似是心神勞累之故。這幾日夜間探路,白日放馬,這位老將幾乎沒有合過眼,這讓蕭尋隱隱有些為他的身體擔心。雖然修行到他這種程度的武者,十多天不睡倒也不算太大的問題,只是此人畢竟年老,再加上重傷初逾不久,在這樣苦熬下去,怕是對壽數有極大的損耗。蕭尋勸慰道:「老哥,今天這放馬,還是交給我來做吧。你好好歇息一天,養養精神。」「不了。」張程搖搖頭,「老頭子覺少,不似你們年輕人那么貪睡,我還能再撐撐,真到了必須歇息了,我會跟你說的。」蕭尋知道此人性子極為執拗,也就不再規勸,問道:「老哥,這巴蜀郡,離此地還有多遠?」「三四十里吧。」張程達到,「不過這個三四十里路,很不好走。兩郡交接之處,有一道必經的崖橋,二十年前我來此地時,那崖橋已經年久失修,搖搖欲墜。我們這三千個人,五千匹馬想要過去,卻是要好生謀劃一番。」「嗯。」蕭尋點點頭,又道,「老哥,你有沒有感到奇怪?」「什么?」張程抬起疲憊的目光,輕聲問道。「我們這一路,似乎太順利了一些。」蕭尋皺眉道,「雖然老哥你的路線選擇,已經是妙到顛毫,但是一路走來,除了誤入的山民,卻是一個艷陽谷的兵卒都沒有遇到。這艷陽谷的境內防御,也太弱了一些。」張程微微頷首道:「這個確實有些古怪。二十年前,我率部突入敵後之時,走得也是這條道。按理說,二十年前被我弄過那么一下之後,這艷陽谷也應該長了點記性,沿途應該有崗哨狼煙才是。」蕭尋又問道:「老哥,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可能會遭到伏擊?」張程淡淡一笑,說道:「不會。雖然我們這三千騎兵,在山林之中難以發揮騎兵的沖擊力,但是我們這三千人,畢竟是化罡境以上的精銳。尋常的外門軍隊,是沒有這個膽子來伏擊咱們的。除非,是艷陽谷由內宗弟子組成的精銳部隊——天刀騎,只是天刀騎也是騎兵,他們才不會那么蠢,來這山野之間埋伏我們。不說騎兵的特性不利於山野伏擊,光說手里的兵器吧。咱們是拿槍的,槍挑一條線,山林之間施展無礙,天刀騎手持丈二長刀,在這山林那就悲劇了,揮舞起來基本就是砍樹。」蕭尋點點頭,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於是問道:「那坐崖橋之後,是什么地形?」張程臉上現出欣慰之色:「你小子終於問到了點子上。騎兵過橋,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忌諱,若是立足未穩,敵人便發起沖鋒,我們這三千白馬衛,怕是要折在這里。那座崖橋之後,是里許寬闊的平坦之地,最利於敵人騎兵發起沖鋒,若是艷陽谷將天刀騎埋伏在那里,嘿嘿。」蕭尋聞言不禁色變,忙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要事先做些准備才是。」「不錯。」張程緩緩自山石上站起,「我先去探上一探再說。」蕭尋卻一把將張程拉住,說道:「老哥,您這老眼昏花的,萬一看錯那就麻煩了,還是我去吧。」張程被氣樂了:「小兔崽子,你這是想討打?」蕭尋長身而起,笑道:「我的輕功,您也見識過,沒問題的。您還是在這放馬吧,順便歇息一陣,合合眼。」***蕭尋換了裝束,穿上了一身土黃色的粗布短衣,扮成樵夫的摸樣,手持一把柴刀,背著一筐木柴,穿行於群山之間。這身裝束,還是一位誤入馬場的倒霉山民所穿,張程殺人埋屍之後,特意留了下來,可見這老家伙走一步算十步的智略。這老家伙極其要強,原本執意自己要來當這探路斥候,逼得蕭尋沒辦法,拿出了統領的令牌,這才讓他消停下來。蕭尋本就面目平凡,皮膚黝黑,身形粗壯,穿上這一身,還真像個山野樵夫,只要不開口露出江南郡的口音,幾可以假亂真。三四十里的山路,蕭尋躍錦鯉身法飈進之下,不過用去短短一刻鍾,這速度,卻是比騎馬馳騁還要快上幾分。不過,躍錦鯉身法畢竟不能持久,蕭尋來到崖橋附近,在一株巨木上歇息了一陣,調勻了氣息,這才現出身形,慢悠悠地向崖橋走去。這江陵郡和巴蜀郡交際之處的山脈,似是被某位通天大能一刀劈過,至此裂開一個寬達數十丈的裂痕,裂痕的底部,是一條川流不止的怒河。怒河天塹之上,有一座鐵索木板橋橫跨其間,寬不過五尺,一眼看去,像一條白底黑紋的巨蟒。而這鐵索橋的那頭,確如張程所言,乃是一片寬闊平坦的石地,兩邊是如同刀劈過的陡峭山崖。讓蕭尋震驚不已的是,這石地縱深一里之處,一座雄關卻巍然聳立,兩邊十丈高的城牆,將這寬闊石地完全封堵,若想過去,只能將這座雄關攻陷。這大大出乎蕭尋的預料之外。張程沒有對此透露半字,想來這座雄關,乃是近幾年所建,張程並不知曉。而艷陽谷建設這座雄關的緣由,估計便是張程二十年前的那次深入敵後,把人家弄疼了。「老頭兒啊,你可把我們害慘了……」蕭尋看著遠處的這道漫漫雄關,不由得牙酸無比,郁悶異常。事已至此,郁悶是沒有用的,過去看看吧,至少得弄明白里面的兵力部屬。蕭尋定了定心神,卸去了全身功力,雙腳踏上了這座鐵索橋。鐵索橋,顧名思意,便是四道鐵索橫跨山崖之間,兩道上面鋪木板,供人行走,另外兩道鐵索就當做扶手。人行走在上面,腳步稍微大一些,整座橋都會微微搖晃,若是步點一致,那么這種搖晃的幅度就會越來越來。尋常膽小之人,別說過橋,站在橋上便已雙股戰戰,腳抖得像彈琵琶。蕭尋雖然不是尋常之人,但是走在這座橋上,卻也心事重重。這種橋,要通過三千白馬衛,無疑於痴人說夢。先不說承重問題,光是這搖來晃去的橋面,就勢必不能一次性有太多人通過。眼前又有雄關一座,關上的守軍,也不是傻子,以艷陽谷弓箭手的水准,人馬行在這橋上,那真是活靶子,也不用人家騎士沖鋒,幾道箭雨下來,自己這三千人馬就得交代在這里。看來,只能來一次斬首行動了,蕭尋暗自尋思,晚上挑幾個入微境界的好手,再加上張程和自己,把里面的守將校尉全部干掉,遣散里面的守軍,這樣才能順利通過這里。行走在這微微搖晃的崖橋之上,蕭尋心里正盤算著如何破關,卻聽到對面雄關之上,一道琴音遙遙傳來。這道琴音似谷間流水,又似山中清風,飄飄渺渺而來,一道琴音錚然而鳴之後,便是一首淡雅悠長的琴曲,只是隔得太遠,有些聽不真切。蕭尋心中微凜,這琴曲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此時,自己行至崖橋正中響起,怕是沒那么簡單,似是為自己而來。不過,躍錦鯉傍身的蕭尋藝高人膽大,對方再裝神弄鬼,也不過是外門的守軍將領,就輕功而言,絕對比不過自己。自己只要警覺一些,想要脫身卻是不難。若是自己現在退去,反而徒遭懷疑,更加不妥。因此,蕭尋腳步不停,神色不變,原本拎在手中的柴刀,也隨手放在了身後的背著的竹筐內。一座六十丈寬的崖橋,終會走完。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兒,終能看清。蕭尋舉目遠望,卻見那道漫漫雄關之上,只有一個白衣似雪的女子,正端坐於城樓之上,悠悠閑閑,清清淡淡,正撫著手中的古琴。在這剎那之間,蕭尋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李芊芊。因此,蕭尋又靠近了一些,抬頭仰望。那女子並不是李芊芊,雖然氣質都是那么恬靜淡雅,容貌都是那么精致如畫。但是這個女子,恬靜之中,又添幾分成熟風韻,眉目如畫之余,還有兩道洞悉人心的湛湛目光。那女子早已看到蕭尋前來,卻不點破,只是彈琴。蕭尋看清女子相貌之後,便躲過了迎面而來的目光,只是低頭聽曲。那白衣女子手中有琴,目光卻不離蕭尋周身,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隨著這兩道目光鎖定了蕭尋,令蕭尋不敢輕舉妄動。佳人在關上撫琴,樵夫在關下聆聽。如此,便是一天。夕陽映紅崖頂之時,白衣女子曲聲終歇,抱琴離去。蕭尋無可奈何,只能退卻。蕭尋一邊回身向崖橋走著,一邊舉手後探,拿到了那柄柴刀。將那柴刀握在手中,蕭尋卻忽然全身一震。這柄柴刀,刀柄已經腐爛,握在手中悉悉索索,正不斷地往下掉著木屑。蕭尋駭然回望,卻發現雄關之頂空空盪盪,渺無一人。直到此時,蕭尋這才看清雄關大門上的三個大字。爛柯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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