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吃貨偶像 少地瓜 2445 字 2022-11-10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吃貨偶像最新章節!

馬上,溫唐即將面臨有史以來最為嚴峻的考驗:

《heart》劇組拍攝的第一幕,就將是mey親眼見證自己父母死亡的場景。

要知道,拍攝的時候,安德森也好,薩琳娜也罷,大家都會在旁邊觀看。

不得不說,壓力還是蠻大的。

能否給他們留下真正美好的第一印象,並進一步將之鞏固,就看溫唐的發揮了。

mey生活的地方,到處都充斥著槍支、戰亂,這里幾乎每天都會發生搶劫和強/奸,生存在這里的人們,每一刻都是在地獄中掙扎。

這里有兩撥實力比較強大的毒販,住在這里的居民如果沒有正式加入其中一方,一般都會像mey的父母那樣,做小型的「零售商」,而這樣危險性稍低的活兒,卻也無法完全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一天,其中一撥毒販發現少了一批貨,大怒之下將這附近的「零售商」統統抓起來,審訊未果之後將嫌疑最大的幾個人殘忍的殺害了。

mey的父母,也在其中。

那是一個陰霾的雨天,灰蒙蒙的天空中,有淅淅瀝瀝的水線落下來。瘦弱的姑娘擠在人群中,睜著一雙黑黢黢的,無神的大眼睛,神情呆滯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被抓,被打,然後被掛在高高的絞刑架上。

哭喊,掙扎,到最後的一動不動。

發/泄完怒火的毒販揚長而去,只留下十幾具屍體,任憑它們在雨水的沖刷下,微微晃動。

有成群的烏鴉在附近的碎石堆上嘎嘎怪叫著等待雨歇,哪怕是羽毛被打濕也不肯離去,因為這里對它們而言,將會有饕餮盛宴。

烏鴉和連綿的陰雨,也許本就是不祥的象征,而它們就跟這片土地一樣,冰冷、陰暗,如同跗骨之蛆,從四面八方伸出黑暗的觸手,沒有人能看見屬於未來的光亮。

漸漸的,圍觀的人們也都帶著麻木的神情四散而去,只有mey,仍舊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飄搖的屍體。

夜漸深,殘缺不全的月亮從烏雲後面露出一點,將微弱的光線撒到地上。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夜幕中,有瘦弱的身體在泥水中艱難前行。

mey費力的爬上木架,將父母早已冰冷的屍體解下來。她太小了,承受不住太多的重量,死去的女人啪的掉下來,將她死死壓住。

伴著飛濺的泥花,摔倒在地的mey尖利而短促的叫了聲,然後瘋了一樣拼命掙扎,不過這個動作也僅僅持續了不過幾秒鍾,很快,她就像她的父母一樣沉寂下去。

那掙扎來得太快,去的同樣迅速,就像突然被掐斷了電源的機器人,再無生機。

雨水持續沖刷,mey終於緩緩地動了,她的臉上再次恢復了原來木雕一般的無表情。

艱難的從死去的母親身下爬起來,mey咬緊了牙,雙手環抱在屍體腋下,開始費力的拖動。

她太瘦了,而那兩具屍體,太重了。

泥水中的行進無比艱難,mey別無選擇,只能先將其中一具拖行一段,然後小心的放下,再蹣跚著跑回去,拖動另一具。

摔倒了,再爬起來,混著血液的泥水飛濺……

「cut!」

安東尼滿意的抬頭,示意高壓水槍停水、照明燈打開,然後帶頭鼓掌,「棒極了,唐!」

一瞬間,世界轉換。

滿身都是泥水,臟的看不出本來樣貌的溫唐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甚至對安東尼的誇獎也無動於衷。

已經有過類似經歷的安然和小蘇對視一眼,有點拿不准到底該不該現在就過去。

死了,都死了,只剩下自己。

這樣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未來的人生,還有意義嗎?

垂頭看著腳邊兩具道具屍體,溫唐突然毫無症狀的朝著不遠處的小蘇露齒一笑,「毛巾。」

「啊!」小蘇被這前後巨大的反差嚇得大叫,然後驚訝道,「姐,你這么快就」

這么快就出戲了?

見她不動,溫唐自己過去拿了毛巾擦臉,「那是。」

好演員的准則不僅僅是入戲快,還得能出戲,不然這輩子都要被困死在一個角色里了,還混個屁!

就算不為別的,也不能讓安德森和薩琳娜看扁了。

安然和小蘇都松了口氣,剛要說什么就見溫唐已經飛快的與自己擦肩而過,三步並兩步的走到安東尼那邊,連比帶劃的說了起來。

「你想做改動?」安東尼和薩琳娜他們都有些意外,對視一眼之後點點頭,准備聽聽這個膽大包天的華國女孩兒想要說些什么。

因為溫唐這兩天要拍的是劇情發生六七年前的情節,所以造型師特意給她的面貌做了特殊處理,加上華國人本身就顯小,所以看上去真的像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兒。

她用力抿了抿唇,在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做到舌燦蓮花之後,只得簡略道,「明天找幾個人來打我!」

安東尼&安德森&薩琳娜:「……」

經過了大約一分鍾的沉默,安東尼忽然往嘴巴里灌了半杯咖啡,然後掏掏耳朵再次確認道,「what?」

剛才溫唐開口說想給自己的戲份做一點改動的時候,包括安東尼在內的幾個主要人員,幾乎都不約而同的對她升起了一點失望。

不是么?

也許是這個瘦削的姑娘覺得這樣的拍攝太過辛苦,所以才剛試了一條就想要對劇組的拍攝指手畫腳。

哈,這真是太可笑了!

不過,現在是民主的世界,讓我們先來聽聽她會說些什么笑話,反正我們完全可以在聽完之後再將她趕回去不是嗎?

然而……

溫唐並不知道就在剛才的幾十秒鍾之內,自己甚至經歷了一次虛幻的,被開除的歷程,而是再次組織語言,努力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去。

按照劇本,明天的拍攝里有這么一場:

mey死死地抱著一個有些干癟,甚至是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肉包,上氣不接下氣的從一條小路上跑出來,身後是一條窮追不舍的野狗。

拐了幾個彎之後,mey無路可逃,被迫與野狗正面敵對。

窮凶極惡的野狗對著臟兮兮的小姑娘猛吠,形容可怖。mey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卻在發現自己退無可退之後,瘋狂的對著野狗大喊大叫。

她蹲下/身去,抓起身邊能摸到的任何東西,狠狠地砸過去!

最後,野狗被女孩兒一瞬間迸發出來的瘋狂和絕望嚇跑,mey顧不得平復呼吸,飛快的將來之不易的食物塞進嘴巴里,連同自己的淚水,直到被噎的翻白眼。

這一刻的mey,也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一只小獸,為了生存下去,為了那一點點可憐的食物,拋棄了所有尊嚴的野獸。

回憶完畢的溫唐道,「我覺得這樣的故事情節不太完整,那個肉包是哪里來的呢?偷來的?搶來的?不不,我們應該把它拍出來,mey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拿到的食物。而這里有太多經歷跟她相似,但是處境略好一點的未成年人。」

「所以,」安東尼摸了摸下巴,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你需要一場圍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