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不會忘記，每次跟丹尼爾一起陪著她去醫院孕檢的時候，她那種近乎得了精神分裂症般的狀態，還有後期害怕自己的肚子里有怪物，把自己關在陰暗的房間里又哭又笑的狀態，跟神經病也沒多少區別了。

到現在只要隨便想起其中的某一段，慕希宸都恨不能把凌予給殺了！

他恨凌予！

明明不可能給她未來，還要把所有災難的後果交給她來承擔！

想起昨晚凌予把靳如歌帶走的那一幕，慕希宸心里五味雜陳，他們，不會做了吧？

用力搖搖腦袋，慕希宸看著小天凌道：「小天凌，你媽媽有跟你說過你的爸爸嗎？」

小天凌點點頭：「媽媽說，爸爸絕代風華！」

小天凌此時還太小，並不能理解絕代風華的全部意思，但是從靳如歌當時驕傲的眼神里，小天凌確信，自己的爸爸是個了不起的男人。

「是么？」

慕希宸有些沮喪，說起來，自己自身條件卻是很優越，可是對比凌予，他承認自己不是凌予的對手，那個男人遠不如表面看上去無辜無害，而靳如歌也永遠不會是凌予的對手，只要凌予還想，他就一定會有辦法征服靳如歌，一如當年。

黛比看出他的落寞，拍拍他的肩：「別急，如歌永遠不可能放下小天凌不管的，只要小天凌在，她就一定會回來！」

「嗯！」慕希宸自然知道她一定會回來，他不擔心這個，他唯一擔心的是，畫展結束的時候，大家一起返程回巴黎的時候，靳如歌是否會帶著小天凌一起回去呢？

想了想，他忽而笑了，就是因為靳如歌有小天凌，所以才一定會帶著小天凌跟他們回巴黎的。因為她不可能讓自己精心呵護長大的兒子，被別人說三道四的！

釋然一笑，慕希宸看著黛比說：「你說的對，如歌一定會回來的。不管怎樣，那個男人始終是她舅舅，他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所以，就算曾經再怎么相愛也是沒用的。如歌一定會是我跟丹尼爾其中一個人的妻子。而她的舅舅，就算此刻費盡心機，也已注定要做炮灰了。」

黛比看著慕希宸自信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反倒是小天凌，很有些興趣地問：「慕叔叔，炮灰是什么意思？」

從小，靳如歌就刻意地以中文為主地叫小天凌，所以小天凌雖然生在法國，可是一個房子里的人都在跟他說中文，時不時會插上一兩句法語。後來慕希宸每次回中國一小段時間，再回法國的時候，就會把一些新鮮的詞匯交給他，聽著小天凌嘴里說著最流行的中國話，他就好像看見了一個很帥氣的潮寶寶，萌死人了。

黛比也很好奇，對慕希宸本就崇拜的心更悸動了：「是啊，炮灰是什么意思？」

慕希宸想了想，然後說：「比如遇到戰爭，最先沖在前面的士兵基本會被大炮擊中，化為灰燼，但是接著上來的人，就會踩著這些炮灰，迎接勝利。」

黛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隱約有些明白了。

可是慕希宸懷里的小天凌卻是呵呵地笑出了聲，慕希宸很詫異：「笑什么呢？」

小天凌有些惋惜地看了看他，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出口，心里卻在想：誰是炮灰還不一定呢！他這么天真可愛，聰明伶俐，他的爸爸，又怎么會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