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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辭小築
屋前是流水飛紅,屋後是綠水白鵝。
顧寶笙剛起床,正坐在窗前梳妝,靜靜看著白鵝浮綠水的悠閑自在。
雖是只病了僅僅幾日,但顧寶笙還是瘦了一圈兒。
臉蛋兒愈發小巧蒼白,也愈發襯得一雙眼睛更大了,如兩汪泉水,盈盈亮亮,明澈如秋水醉人。
她本膚白勝雪,冰肌玉骨,即便不用敷粉,也是細膩雪白的顏色。
只是一雙唇,粉淡太多,需點上一些櫻桃口脂,方不顯病態。
半夏給顧寶笙梳好雙丫髻,整理好衣裳,心疼的給她系上披風道:「還好那兩人被楚世子趕出去了。
否則,若是天天由著他們那么鬧,還不知道姑娘的身子幾時能好呢!」
自從顧府沒有顧琤時常到風辭小築來說秦沐之的好話,也沒有徐幼寧在那兒煽風點火,大呼小叫的。
風辭小築的確是安靜了不少。
唯有楚洵派人送來的白鵝,悠哉悠哉的給風辭小築添上一些聲響,或是點水騰飛,或是閑適漫游。
「殿下對姑娘真好,想著鳥兒吵人,倒送來這好看的白鵝。」
半夏見顧寶笙倚在窗邊,唇角帶了笑意,也不自覺的揚了揚唇。
白鵝逍遙自在,其中不時還有幾只灰撲撲毛茸茸又軟趴趴的小灰鵝笨拙的跟在後面游,腦袋不時還如打瞌睡一般往湖里沉了沉,好在周圍都圍著白鵝,那中間的幾只小灰鵝游得還算順利。
半夏瞧見中間的鵝竟不是白色,有些好奇的問:「這幾只前幾日倒是從未見過,也不知楚世子什么時候送來這小灰鵝的。」
可愛倒是可愛,腦袋圓圓又絨絨的,只是看著顏色也太難看了些。
顧寶笙喝了口圓月端過來的白毫銀針,淺淺笑道:「那不是什么白鵝灰鵝。那是鴻鵠。」
「鴻鵠?」半夏大驚,「那不是澤雲城那邊才有的么?
這千里迢迢的,竟運過來了么?」
顧寶笙搖頭失笑:「你可曾見過哪只小白鵝的顏色,是這樣灰里透棕的?再者,它的脖頸也比農家圈養的白鵝脖頸長了許多啊!」
半夏喜道:「楚世子殿下心里果然是有姑娘的!」
鴻鵠是南齊的瑞鳥,又大多生活在遠在千里之外的澤雲城。
南齊前些朝代,也只有帝王祝壽時,才會命人將鴻鵠同海東青一同運到京城。
當然,楚洵倒不是不想送海東青,只是覺得女孩兒家未必喜歡那樣的凶猛之物,也怕那海東青的爪牙太鋒利,不小心讓顧寶笙受傷。
顧寶笙擱下茶杯,淡笑道:「他給你們什么好處了。
昨日圓月誇,今日你又誇的。」
「奴婢哪有收什么好處才說話的。」
半夏連忙擺手否定。
「奴婢說的都是大實話。」
顧寶笙病的七天里,楚洵是每日都前來探望。
因錦衣衛事務繁忙,楚洵都是夜里前來,也不過多逾矩。
顧寶笙在里屋喝葯,他便在外屋處理信件,只等顧寶笙喝了葯,准他進去了,他方進屋說些顧寶笙愛聽的消息事情。
楚洵人來得勤,送的東西也是又勤又多。
一日便要送個五六趟,或是地方獻上的貢品,譬如櫻桃甜瓜,好茶蜀綉,或是京中新出的美食,譬如甜湯佳餚,糕餅蜜餞。
錦華樓新出的錦緞,宮里賞賜的布匹更不必說,一車一車的往風辭小築送,只等著顧寶笙養好了身子,做新衣裳。
照半夏的話來說,「楚世子這樣體貼入微,又肯什么都給姑娘,又跟姑娘心有靈犀的人,實在跟姑娘天生一對啊!」
半夏話剛落,瞥到門檻上的一方黑色方口靴,禁不住害怕道:「楚……楚世子!」
上次楚世子說讓她准備後事的事情,她可還記得。
這回,她真是又怕說錯了什么話,楚世子又要讓她准備後事了。
不料,楚洵出乎意料的沒有否認她的說法,只是徑直走到顧寶笙身邊,微微皺眉:「底下那些人偷懶沒做披風?」
顧寶笙披風用得勤,可送了那么多料子,竟還是用的之前的荷莖綠披風,這讓楚洵油然生出一種挫敗感。
好似送的東西,沒有得到顧寶笙的承認一般。
「不怪她們。」顧寶笙朝他微微一笑,「這披風還是八成新,我若一下做了這許多衣裳披風,倒是浪費了你的心意。
倒不如等出席宴會的時候新做,樣式時新,也合身段兒。」
楚洵低頭看著她盈盈秋水的眼眸,比了比她頭頂和自己胸口的高度,認同了她的說法。
嗯,小姑娘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衣裳做太多,若是長高了,一下子穿不了也的確是白費了。
不過,楚洵還是垂下長長柔軟的睫毛道:「府里的布料還有十個庫房,你不必替我省錢的。
那些……現在都是你的。」
反正都是給顧寶笙的布料,府里沒有其他女人,他也從來沒想過給顧寶笙以外的女子送過這些東西。
顧寶笙不穿那些布料,才是真正的浪費了。
顧寶笙一噎,她知道廣平王府素來有財大氣粗的名頭。
如果說南齊哪家姑娘的嫁妝最多,自然是她,如果說南齊哪家公子的聘禮最多,自然是廣平王府。
可她也未料到,楚洵對她竟沒有一點兒不舍得。
「首飾也是如此。」楚洵想了想又補充道:「二十個庫房的首飾,你想如何戴,都可以。」
顧寶笙「淡妝濃抹總相宜」,那些珠寶都不會壓過顧寶笙的清艷出塵。
所以,楚洵一點兒也不介意顧寶笙每天戴一樣他廣平王府的首飾。
正好,還能戴給某些不長眼的人看清楚,顧寶笙是已經是廣平王府的人了。
顧寶笙不由揉揉眉心,「楚洵,我還未與你成親。
這樣做,會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若是宗室婦人看到了,會拿此說文章的。」
她定為楚洵的未婚妻,已經讓許多人不滿意了,正是要拿她錯處的時候。
如果這個時候,還十分張揚高調的戴得滿頭珠翠又渾身綾羅綢緞,每日還不帶重樣的出去,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她倒不是害怕自己斗不過別人,只是,眼下,正是為顧家和崔家伸冤的關鍵時節,多一事分心,總不如她少一事專心來的好。
但楚洵微微皺眉道:「這與她們何干?
她們沒有衣裳首飾,自然是找她們自己的夫君。
若是因為妒忌你,拿此說文章……
也無妨。
讓她們的夫君來找我說便是了。」
底下人忍不住低頭偷笑起來。
有楚洵放話出去,那些人為了自己頭上的烏紗帽子,或者說為了自己能長命百歲,誰還敢說顧寶笙哪里不是?
恐怕就算是路上碰到了,也是敢怒不敢言,還得對著顧寶笙恭恭敬敬的。
顧寶笙搖頭,「如此也太過鄭重其事了,皇上會不喜的。」
「可我喜歡,你喜歡,旁人也礙不著不是么?」
楚洵眼眸里有淡淡暖暖的笑意,黑白分明而沉溺醉人的眸子像是含著漩渦,幾乎要把顧寶笙吸進去。
底下人知趣的退下,而顧寶笙別開眼。
楚洵可以不怕景仁帝,可她總還是要防備幾分的。
最重要的是,她還不習慣和楚洵如此親昵的相處。
那雙漆黑的眸子,明亮得驚人,也好看得驚人,會看得她有些臉紅心跳。
「可我喜歡的東西,若是礙著了旁人呢?」
「那便殺了。」楚洵十分輕巧淡漠的說出了結局。
顧寶笙垂下的長翹睫毛掩蓋了滿是復雜的眸子。
楚洵到底知不知道,她說的是景仁帝?
還是說,只是順口一說?
她正如此想,楚洵早已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盒遞給她,認真道:「寶笙,此刻你不信我,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拿著這件東西,日後找你麻煩的人會少上許多。」
至於其他的,他會替她步步籌謀的。
「這是什么?」
玉盒一打開,里面絨絨的料子上擱了一只水頭極好,通體碧綠又瑩潤細膩的玉鐲。
一見便知,這非凡品。
尤其,這碧綠玉鐲上還有三朵略深綠的飄花兒,天然紋路恰似朵朵綠萼梅的模樣,著實難得。
「這是廣平王府太妃傳下來的。只傳嫡系。」
顧寶笙呼吸一窒,她還沒有肯定的答應楚洵,要嫁給他啊。
楚洵這……
不等顧寶笙細想。
楚洵便將玉盒放在桌上,將顧寶笙的手托在掌心,替她戴好了玉鐲。
顧寶笙的手腕兒纖細白嫩,比嫩豆腐還軟,碧綠的玉鐲戴在雪白的手腕兒上,便如同雪白玉荷沉在翡翠荷葉當中,說不出的清風雅韻。
楚洵握著手腕兒,突然有些舍不得松開。
嗯,小姑娘的手,軟軟嫩嫩,還有些冰冰涼涼的,多捂上一會兒,捂熱些總是好的。
楚洵如是想到。
但顧寶笙卻不是這樣想,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楚洵便給她戴上了玉鐲。
等她反應過來,想取下來時,突然發現那玉鐲取不下來了。
楚洵好脾氣的解釋道:「廣平王府的傳家玉鐲是有靈性的。
若是認定主人,不會輕易就這么被取下來。」
「可是我還未嫁你?」
若是她之後出什么事死了,這玉鐲豈不是就要壞在她手里了?
「可你一定會嫁給我。」楚洵認真又肯定的說道:「取下來也是多此一舉。你可以好好兒戴著養身子。」
玉能養人,最是不假。
頓了頓,他又道:「京中有些身份年紀的夫人都認識這個。
往後你出去,若是我的人有不能護你之時。
長眼的人,總能幫我護你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