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重銘(1 / 2)

攝政王 荒煙蔓草 1479 字 2022-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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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承慶十一年正月初五,甫一開朝,百官齊備,翊親王著親王八珠冠冕再次復於朝前,位在文武百官兩列上首,帝寵初現。九重鍾鳴後,帝懷抱一嬰兒走上太極殿,於龍椅前站定,宣其名為重銘,為帝長子,當立為儲君,以正國本。

——《夏史·承慶帝本紀》

關於承慶帝立儲這一段,也就是日後的成宣帝第一次露面在百官之前,史書上是這樣記載的。

仔細研讀這一段,會發現史書這玩意兒,果然是寥寥數語說盡百年。首先,這一段百字的記載,主要記載肯定還是帝立儲一事,以及隱晦的強調一下皇長子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了。但是在這么簡短的記載帝立儲之事的史言里,史官也不知道是出於心態,特地提了一句「翊親王著親王八珠冠冕再次復於朝前,位在文武百官兩列上首,帝寵初現」,給後人留下了無盡疑慮,猜測紛繁。

什么叫做「帝寵初現」,翊親王難道不是一直便深受帝王信任嗎?為什么這里還要特地再提一句?

並且在史家之言里,將其與立儲之事相提並論,甚至隱隱放於立儲之前,也不禁讓人疑惑——朝堂歷來起伏不斷,復朝便復朝了,又緣何要與立儲之事同提同記?

——要知道,一個古代皇朝,能與立儲相提並論並且隱隱有所超之的,除了帝王登基也就只要立後了。

所以學術界有一個「帝·王說」,說的就是夏朝承慶帝一生無後,後宮貧乏,成宣之後再無子嗣,但終其一生,無論是幼時稚弱,亦或是日後君臨天下,始終與翊親王一如既往的親厚,不見半分猜疑,信任如初。

有一派學者猜測,承慶帝與翊親王乃是一對愛侶,是為「帝·王說」。

但苦於論證不足,始終無法占據主流。對於翊親王此人,史書上只有寥寥數語,並且筆法隱晦,模棱兩可。難得有幾筆提到他,說的也都是他的功績。而他本人如何,則始終罩了一層霧。

除了這里的「帝寵初現」四字之外,史書上對於這兩人的感情再有隱晦的提了提的,也就只有兩處了:一處是冊封翊親王為「一字並肩王」之時,帝曾言「唯皇叔可與朕比肩」;另一處便是帝逝天之時,有載「成宣十三年(即承慶四十八年),臘月二十九,太上皇逝於太液池上未央殿,太上親王眠於其旁,天驟降三日大雪,年後同葬於皇陵。」

《夏史》上,只有這三處地方對承慶帝同翊親王的關系有模糊的描寫。但是依舊隱晦——「一字並肩王」確實有可與帝王並肩的意思,然而更多的時候,我們提到與帝王並肩,想到的更多是皇後。而「眠於其旁」與「同葬於皇陵」這九個字,依舊有爭議。

「眠於其旁」一說是承慶帝自知死期將近,將翊親王賜死,以免他擾了後人江山;一說是帝逝之後,翊親王心神俱悲,安然眠於其旁,生機溘然消散,是為殉葬。

「同葬於皇陵」五個字更加值得琢磨,皇陵為皇室墓地,親王逝世必然是葬於皇陵的,那為何又要用上一個「同」字?有學者指出這怕是為了避嫌,帝陵在皇陵之中,若直接說「葬於帝陵」或再用上一個「合」字「合葬與帝陵」,那么明眼人一看便知了,未免太過囂張,到底名義上是叔侄,用一個「同」字隱晦的提一提便夠了。

僅僅此三處,若是真往「帝·王說」這方面去想的話,卻也足夠讓人心神震動了。段氏皇朝與其他皇朝不同,歷代皇帝都是情種,僅有承慶帝一人,一生無後,明文記載的更無一人相伴於身旁,但從他出生到斃逝,有一個人的名字始終如影隨形,那便是先帝九子——段氏祈舜。再結合一些史實,就足夠專家提出疑惑,將其發展為一個學術論點了。

說起來,史官也算是費盡了心思去隱瞞,然而也不知是不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遺憾,最終在這三處落筆遲疑了些,留下了一些模糊的論調。

——在歷史的洪流中,陛下同王爺實在是微不足道。

……或許,能夠有後人,看明白吧。

清風送來一聲嘆息,筆墨生香,落於史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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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慶十一年正月初五那一日,玄瀾登基第十一個年頭的第一個早朝。

祈舜也借著這次機會,正式的復出,重新現於百官之前。當日清晨,兩人一大早便起了,在侍女的伺候下梳洗換衣,無論是玄瀾的龍袍還是祈舜這次要穿的八珠親王朝服,都是極其繁瑣華麗的禮服,宮人一個個的圍上來,中衣、直裾、外袍、腰帶、冠冕,廢了不少的功夫才穿戴齊整。

兩人的身高差的不多,玄瀾比祈舜略略高了小半個頭,一個威而不露,一個儒雅俊逸,一金一玄,走在一起倒是特別登對。殿里伺候的小丫鬟有不少是之前犬戎人來時,跟著去過林場的,她們早在當時就折服在了翊親王的鹿皮靴之下了,在日此繁復華麗的朝服映襯之下,王爺更加顯得面如冠玉,氣度不凡。

——至於同站在王爺身邊的龍章鳳姿的皇帝,被她們選擇性的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