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寘彼周行·其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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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入手冰寒,黑中透青,上邊不像平常的禁步玉佩那樣,雕刻蘭芝香草或是麒麟蛟龍,而是刻了一只漆黑的長蛇。虛青將玉佩提起來,湊到日光下看了看,黑蛇身上的鱗片花紋看起來都十分清晰。

虛青玩笑似的猜測:「這塊玉佩莫不就是師叔從那條大蛇身上偷來的吧。」長蛇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甚至讓人生出,它隨時會從玉佩上游下來,擇人而噬的錯覺。

文霽風道:「這玉佩應該是陶然的。」方才陶然就是站在這個位置。

虛青將玉佩丟到師弟懷中:「或許是當成了傳家寶交給了陶然呢。師弟你先收著。他們一時半會應該顧不上咱們,咱們正好出門一趟。」文霽風收好了玉佩,便糊里糊塗地跟著虛青出了門。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虛青好像終於變得正常起來,恢復了原本愛玩愛鬧,成日不著調的模樣。

可惜的是,事情並不如文霽風所想,他連出門給虛青揮霍的銀子都准備好了,虛青卻只帶他去了兩個地方,酒坊和葯鋪。

「掌櫃的來二兩雄黃!」虛青吆喝了一聲。

文霽風不解:「師兄,你買雄黃,是要做雄黃酒?」雄黃不是什么名貴稀少的葯材,店鋪伙計很快給虛青取了二兩過來。

虛青將方才買的酒放在葯鋪櫃台上,開了泥封,先是淺嘗了一口:「上好的花雕呢,師弟要不要試一試?」文霽風搖搖頭推拒了。虛青也不強迫他,將雄黃倒進酒里,文霽風替他付了葯錢,等著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虛青卻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一邊將酒液搖勻,一邊興致勃勃地問葯鋪伙計:「都說雄黃對蛇而言是劇毒之物,傳說白娘子更是因為誤服了雄黃酒在端陽節現出原形嚇死了許仙,不知道是真是假。」

葯鋪伙計顯然也是個健談之人:「能不能毒死倒是不知道,不過我親眼見過蛇聞到雄黃酒的味道之後逃得遠遠的,大抵是有用的。至於蛇妖嘛,客官要是有幸能夠遇上那么一只,可以試試。說來這許仙真是也是個不知惜福的人,我若是他,有白娘娘那么端庄賢淑,又持家富有的妻子,即便她是蛇妖,也斷然不願和她分開!」

虛青笑著應了一句:「無量壽福,心誠則靈。小哥不妨去觀里求求神仙,指不定真能賜你一個白娘娘那樣的媳婦。」

葯鋪伙計擺擺手:「不過是說笑罷了,小道長怎么當真了。二兩雄黃怎么也足夠了,若是小道長要服這雄黃酒還需斟酌一些,雄黃微毒,多食於身體無益。」

兩人相談甚歡,又說了幾句,文霽風和虛青才從葯鋪中出來。聽了虛青同那葯鋪伙計的談話,文霽風隱隱猜到了虛青想做的事,卻又不甚明了。虛青心中對陶冶一直有所猜測,文霽風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想到先前他提及傅丹生的深情,文霽風又不太確定。

「師兄是想拿這酒試試陶師叔,還是傅前輩?」文霽風問。

虛青揚揚眉:「師弟怎么知道,這酒不是用來試試你的?」文霽風腳步一頓,虛青看著師弟不太明快的臉色哈哈大笑,「師弟別生氣嘛,不過和你開個小玩笑,橫豎這雄黃酒大家都得喝,誰喝了露出馬腳,那試的便是誰。」文霽風若有所思,虛青會這么說,或許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何人身上。

回了陶府,正好趕上午飯,堂屋中陶冶父子和傅丹生均已落座,像是在等著他們。見虛青二人進了門,陶冶才吩咐仆從們上菜。

虛青主動告了罪,陶冶問道:「二位師侄來了好多日,都不怎么出門玩樂,今日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虛青笑了笑,一本正經道:「知道了師叔身子虛弱,這幾日又是換季,極易感染風寒,便和師弟一起去沽了些酒回來。」說著虛青將手中提的酒壇子放在了圓桌上,「稍飲一些黃酒可舒經活絡,正好暖暖身子。」

陶冶道:「師侄有心了。」他沒有推拒虛青的好意,十分給面子地讓下人拿酒下去溫了。兩人已經來了好幾日,飯桌上的幾人之間,算是極為相熟。只是傅丹生和文霽風兩人都是寡言的性子,不常說話。今日卻有些不同,原本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傅丹生,今日從文霽風進門之後起,便一直盯著他看,虛青同陶冶說了兩句話,很快便發現了二人之間的僵持。

「傅前輩盯著我師弟做什么?」虛青和文霽風二人原本就毗鄰而坐,邊問邊笑著瞅了瞅文霽風的俊臉,左手掛在他肩上,「難道是今日才發現,我文師弟長相俊美、玉樹臨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