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兩軍會師+補償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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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_87558「沮渠蒙遜死了?」素和君得到馮恆送回來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次。「你確定沒聽錯?」

「是,北涼的使者傳過來的消息,沮渠牧犍希望得到我國的封授,願意重新派遣公主和親,鞏固兩國的關系。」

馮恆滿臉無奈,「孟王後和老桑頭實在太毒了,虎賁軍傷亡這般慘重,還要沮渠菩提跑了,否則現在哪里會有這么多事。」

只要帶回沮渠菩提,再遲遲不發賜封的聖旨,沮渠牧犍根本就坐不穩那個位置,一輩子生活在沮渠菩提隨時會借了兵打回來的恐懼之中。

「現在還是把虎賁軍迎回來要緊,沮渠牧犍的事情會有朝中大臣商議後決定。」素和君擔心沮渠蒙遜死了會讓北涼的局勢有所動盪,「這一次出使出了這么大事,北涼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他要想登位,就等著先放放血吧。」

陛下不可能就這么給他封授書的,死了那么多人,那些嫁妝和新的公主怎么夠?不可能就這么算了的。

寇謙之卻是夜觀星象後猛地搖頭。

「我們得快走,花將軍有危險。」

「危險?」

「危險?!」

狄葉飛一驚,他身邊的鄭宗已經忍不住叫了出來。

寇謙之慣會望氣,這是他看家的本事,之前說花木蘭無事的也是他,所以大家心中都吃了定心丸,如今他又說花將軍有危險,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狄葉飛和素和君更是立刻就點兵准備啟程,先去迎回虎賁軍再說,如果路上沒有迎到,就直接去姑臧找沮渠牧犍的麻煩,讓他們發動北涼延邊的州鎮尋找使團的蹤影。

有馮恆的指引,高車虎賁軍在沙漠里根本不會迷路,鄭宗雖然剛剛回來。可依舊堅持隨軍出發。

他求了馮恆的人情,安置了那十幾個亂井頭的人去屯田,住在欽汗城里,也算是有了自己的產業,沒有辜負他們的信任。

鄭宗熟悉路徑,又會多種語言,狄葉飛原本覺得他武藝不高身體孱弱恐怕會拖累行軍的速度,結果行了幾天後發現鄭宗很能吃苦,哪怕日夜都在馬上也沒有叫一聲苦,心中不免也對他改觀,兩人關系開始熟悉起來。

鄭宗本來就愛漂亮的臉蛋,會被花木蘭吸引純屬受他的人格魅力影響,否則也沒有之前對赫連明珠動手動腳的事情。

只是現在他容貌已毀,面目猙獰,雖然依舊猥瑣,但偶爾看向狄葉飛那欣賞和羨慕的眼神,也自動被人歸結為「他毀容了看到狄葉飛那張臉一定是非常自慚形穢心中痛苦」,反倒對他同情起來,並不覺得他偷看狄葉飛的事情很反常。

狄葉飛被人各種偷看明看已經習慣,加之鄭宗和花木蘭長期相處,不免有些愛屋及烏,對他也算關照,一派和氣融融。

就這樣行到第三日,忽有斥候回來通報,說是北方塵頭滾滾,似是有軍隊正在交戰,這樣的消息讓高車虎賁軍連忙加快了速度,向著綠洲以北而去。

***

賀穆蘭現在連罵臟話的心都有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從前天開始,她所率領的虎賁軍就一直受到不明隊伍的騷擾,偏偏他們帶著風城大量的財寶,成了她此行最大的累贅,根本走不快,只能被迫不停防守,更加拖累行軍的速度。

虎賁軍里許多人原本遇見使臣脫團、右司馬源破羌帶走不少人馬以及孟王後就是滿頭霧水,再加上這幾天隊伍基本沒有歇息過,要不是虎賁軍都是精銳,又絕對服從於賀穆蘭的調遣,恐怕現在已經出了問題。

「他們還沒有離開?」

賀穆蘭剛剛歇下沒有半個時辰,聽到那些人又出現在附近了,連忙起身問清楚情況。

「明顯是想累死我們。」那羅渾眼睛下面也是黑黑的眼圈,蠻古回欽汗城養傷,賀穆蘭平時的值守他就不肯假別人之手,所以他也很是疲累。

「恐怕是得到消息,沖著那些嫁妝來的。」

源破羌走的時候還好沒算做絕,所有的駱駝都給留了下來,這些駱駝原本載著興平公主所有的嫁妝尚有輪換,現在嫁妝只剩了八成不到,自然更載得動了。

龐大的駱駝隊伍在沙漠中顯眼至極,可虎賁軍除去死亡的、失蹤的、還有不少傷兵回了欽汗城養傷,現在留在賀穆蘭身邊的只有一千多人,人手就不太夠了。

因為輜重的拖累,賀穆蘭一行人行軍慢又要分散隊伍護衛財寶,而這些不知道哪里來的人馬就像是追著獵物的鬣狗,每一支都有七八百人,日夜不停地騷擾,根本不給虎賁軍休息的時間,再這樣下去,一點戰斗力都要沒有了。

「我們得想個辦法將他們都引出來,一次解決掉。」賀穆蘭揉了揉太陽穴,長期睡眠不足已經讓他快瘋了。「這里燕子是地頭蛇,燕子怎么說?」

「燕子說不是這條上路上的馬賊,看行事風格,倒像是西邊那些大的沙盜馬賊,西域各國到達姑臧和敦煌的商隊其實路上更加危險,因為那邊的沙海比這邊大的多,馬賊們晝伏夜出,神出鬼沒,經常尾隨跟蹤商隊不停騷擾,直到將商隊累垮再群起而攻……」

那羅渾臉色沉重。

「如果是這樣,恐怕風城財寶在我們軍中的消息還是傳出去了。」

「大概是跑掉的血披風。」蓋吳突然開口,「沙風盜受了重創,他的實力大損,只能投靠別的馬賊,需要這筆財富立足。」

「現在談這個沒有意義。」那羅渾也是頭疼的緊。「我們已經有兩天兩夜沒有怎么闔過眼了,對方人數不知多少,分批騷擾,我們卻不能放松警惕,每一次騷擾都可能變成真正的偷襲。」

「水和糧草還夠嗎?」

累垮了的除了人,還有許多馬。馬趕路需要大量的水和豆料,否則就會口吐白沫而死,賀穆蘭的越影自從進入北涼開始已經掉膘了,再也不能耽擱,不然對馬的壽命都有影響。

「水還夠,糧食也能再用五天,只要是馬的牧草。現在已經是秋天,沙漠里即使是綠洲也沒有多少可以喂馬的牧草,原本運送來的新鮮草料現在都已經被高溫烤干了,最好還是盡快回欽汗去。還好北涼進貢的兩千匹馬倒是沒什么事,涼王的馬確實是精挑細選。」

虎賁軍騎的戰馬大多是蒙古馬,耐力好,合群又不容易生病,但是爆發力不是很強。北涼的馬體形高大、容易調教,可是掉膘也快,耐力也沒虎賁軍的馬出色。

為了能讓北涼的這些馬順利回到國內,虎賁軍幾乎沒有用它們怎么負重和長途奔襲,狀態還算不錯。

聽到水夠,糧草也還算充足,只是虎賁軍的將士們和馬有些拖不住了,賀穆蘭仔細想了想,召來了虎賁軍所有百夫長以上的將領,准備做出應對。

一干虎賁軍的將領們各個像是夢游一般摸進帳中,再一看大家都是幾百年沒睡的慘態,不由得露出苦笑。

誰能想到居然會吃這樣的虧?以前只有他們襲擊別人的份兒!

「來的人馬應該不是北涼的軍隊,我看恐怕是為了財帛鋌而走險的賊寇之流。燕子說這是馬賊慣用的疲兵之計,如果再拖下去,我們只會陷入更被動的環境中……」

賀穆蘭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所以我准備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將軍,是不是要跟他們大干一場?老子早就忍不住了,這天天沒有覺睡,老子在馬上都睡著了!」

「我也同意速戰速決。」

將領們大喜過望,紛紛表示願意和馬賊們決一死戰。

「既然是引蛇出洞,還是要有策略的。首先我們自己要在大戰前休息好,其次是演的一定要逼真。」

賀穆蘭抿了抿唇。

「我想這樣……」

沙丘地。

追擊賀穆蘭部隊的當然不會是什么小馬賊團,人馬少的,根本就不敢啃下虎賁軍這塊硬骨頭。這支馬賊是和血披風有些交情的人馬,真正的窮凶極惡之輩,手下鮮血無數,一聽到虎賁軍被重創卻帶著傾城的財富時,立刻就糾結了西邊沙漠里三四支馬賊,一起過來吞掉這尾大魚。

「魏國的精騎果然名不虛傳,像我們這樣的騷擾,要是涼國的兵馬早已經累趴下了。」馬賊首領聽到探子回來報的消息搖了搖頭,「不過他們也快撐不住了,間隔的行軍時間越來越短,今天還有從馬上掉下來的,依我看,明天日出時分發動襲擊,應該就能得手。」

血披風聽到馬賊首領的話忍不住有些不安:「追擊三天就夠了嗎?要不要多等幾天……」

「這里已經離欽汗城很近了,再等他們說不定就跑回去了。而且我們是以搶東西為主,又不是要消滅這支軍隊,不需要盡善盡美。」這首領絕不是個無腦又冒進之人。

「我也沒想過所有東西都搶得到,到時候搶了駱駝就跑,虎賁軍人困馬疲,一定追不上我們。」

馬賊團伙足足有兩千六百多人,都是為了這次大買賣而臨時湊在一起的,到時候能搶到多少馱貨的駱駝,就各憑本事,搶的多點就多分點,搶的少點就少分點,這就是沙漠里生存的規矩。

「其他幾位首領怎么說?」馬賊首領問身邊的部下,「有沒有意見?」

「他們都急著出手呢。」部下笑著回他,「他們也等不及了,我們得到補給也困難,再得不了手,我們先拖累殘了。」

「那好,就明天半夜動身,先看看那邊的動靜,發動幾次小的騷擾,等他們以為我們不會再來了,天一亮就動手!」

沙漠里,只有晚上才能真正入睡,所以晚上一直騷擾,到了日出前後是人最困倦的時候,連反應都會慢半拍。

這些馬賊並沒有抱著和正規軍死磕到底的想法,只需要引開一部分壓力,搶到東西就行,他們的計劃可以算的上完美。

到了午夜時分,所有的馬賊按照各自領頭的首領分好隊伍,約定好輪流騷擾的順序,便潛伏在虎賁軍扎營的綠洲旁,等著最終動手的時刻到來。

就如同這位首領所說的,因為越來越疲憊,他們派出去騷擾的隊伍得手的更容易了,射出去的火箭燒了一大排帳篷,到了最後,對方的將軍不得不命令收起所有的帳篷,所有人到駱駝群里去安睡。

駱駝們圍成一個圈,虎賁軍將士們就睡在駱駝圍成的圈里,成為天然的防御,那些財寶也都在駱駝旁邊,只要一開始行軍,馬上就能迅速地被裝載在駱駝身上。

一個晚上,馬賊們騷擾了三四次,到最後一次,出來抵御和回射的人馬只有三百多人,恐怕其他人實在是撐不住了,那些騷擾的馬賊見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小,心中也是高興,立刻飛快的回去回報。

天天如此騷擾,不但虎賁軍疲憊,這些馬賊也不見得輕松,聽到虎賁軍連像樣的抵抗力量都組織不起來了,這大首領當機立斷——給他們休息一個時辰,在睡得最熟、最松懈的時候發動攻擊!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虎賁軍像是往常一般開始了痛苦的清晨。每個人都像是放著慢動作一樣拖著腳步,營地里的奴隸和馬奴們甚至將財寶往駱駝上裝著裝著就靠著駱駝睡著了。

整個營地准備行軍的速度比以前慢了一倍都不止,駱駝們嚼著干草,納悶地想著為什么身上沉重的箱子還沒有壓下來,賀穆蘭甚至沒有顧得上在營中巡視,恐怕早已經困得能多睡一會兒都好了。

就在這種讓人壓抑的氛圍下,馬賊們發動了總攻。

塵沙揚起而造成的可怖聲勢從西面突然出現,黃沙滾滾之中,高舉著馬刀的馬賊們穿著遮蔽住全身的勁裝,包的只露出兩只眼睛,從黃沙塵霧之中一下子出現,一下子消失,相互靠攏,前後緊接,直奔著還在整裝待發的虎賁軍而來。

他們猙獰地揮舞著馬刀,像是一陣疾風般沖入營地附近,營地之中的虎賁軍早就已經習慣他們時不時出現的人馬,善射的虎賁軍將士們立刻射出箭矢還擊,但因為太疲累的緣故,那些箭都軟綿綿的,准頭也有限,在射下寥寥無幾的幾個馬賊之後,任由這些馬賊沖入了營地。

虎賁軍鳴金准備撤退,根本沒有怎么反抗就在賀穆蘭的指揮下迅速收攏,朝著財寶的方向急退,看到這些虎賁軍想帶著駱駝跑,所有的馬賊眼睛都紅了,一各個拼命抽著馬屁股,揮舞著武器,向著駱駝群狂奔。

「啊!」

「啊啊啊啊!」

「沙子里有陷阱!」

就離駱駝和財寶不遠的一條短短的距離,對這群馬賊們來說卻猶如隔著一個國家那么遠。

這時候馬賊們才知道為什么那些箭那么虛弱無力,那么寥寥可數,原來所有的箭頭和槍/頭都被淺淺的豎著埋在了駱駝附近的沙子里,吃痛的馬匹沒有防備,一各個驚得人立而起,將身上的馬賊摔到了沙子之上。

還有些馬賊們賊心不死,即使掉落到了地上依舊往駱駝群邊狂奔,沙地不像是土地,那些豎/插/著的暗器並不能讓所有的馬和馬賊受傷,漏網的馬賊們眼睛里只有一個目標——滿載著貨物的駱駝!

只要騎著這些駱駝回到自己的人馬里,他們就算是得了手,何必在這里虛耗?

然而當這些馬賊千辛萬苦沖到了駱駝旁邊,真正的災難才算是到來了。

駱駝身後埋伏著無數早有預備的虎賁軍!

駱駝是隱忍的、乖順的,即使在身邊發生著真刀真槍的拼殺,它們依舊跪卧在地上,嚼著口中的干草,等著放駱駝的奴隸們一聲唿哨之後站起來帶著貨物離開。

震天的喊殺聲不停響起,昨晚的騷擾似乎對這些埋伏的精兵一點影響都沒有,跳出駱駝身邊的虎賁軍將士各個猶如殺神附身,手中刀光劍影一片,沒有片刻功夫,就將這些摸到駱駝身邊的馬賊們殺了個血流成河。

這時候馬賊們已經發現了情況不對,立刻糾集人馬向著往南邊撤退的虎賁軍掩殺過去,卻發現這些人馬立刻結起了圓陣,呈現防御陣型向著駱駝身邊推進。

在隊伍的最前方,一身戎裝的賀穆蘭手持弓箭,專門射向被眾人包圍的頭目,她的箭矢精確有力,幾個頭目躲閃幾次後只覺得後背生寒,大叫著往後撤退,只命令手下繼續往駱駝群方向攻進,意圖牽走那些駱駝。

很快的,駱駝邊埋伏的精兵們干掉了趁亂摸到駱駝身邊的馬賊,一個個也不和賀穆蘭的隊伍匯合,反倒翻身上了駱駝,隨著一聲聲唿哨,這些駱駝們好奇地站起了身子,大概是覺得今天身上輕了不少,在尖利又短促的哨聲之後,駱駝身上的韁繩被猛然一抖,這些駱駝們開始狂奔了起來!

很少有人見過駱駝疾奔,在沙漠民族的心目中,駱駝是最吃苦耐勞、最憨厚可靠的伙伴,但這並不代表駱駝不會疾跑。

駱駝腿長、步幅大,持久力也強,當它們疾跑起來的時候,最快的速度甚至可以和馬媲美。

最可怕的是,由於駱駝的體重比馬重得多,所以一旦被疾奔的駱駝撞上,可不僅僅就是被撞到那么簡單,一旦被駱駝踩過去,那真是連哼都不用哼一聲就上了西天了!

被騎乘的駱駝很少奔跑,原因就是因為駱駝奔跑起來舒適度會大大降低,顛簸的駱駝會讓人在上面直接大吐特吐,也會因為過高和過於顛簸把人摔下去。

但現在虎賁軍卻管不了這么多了,他們將腰帶系在駱駝背上事先預留好的固定物,背後倚靠著空箱子形成天然的避震空間,瘋狂地向著馬賊們追趕。

可憐大首領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可怕的事情,北涼王給北魏使團挑選的駱駝又各個身強體壯又聽話,個頭也比尋常駱駝高,這么一堆龐然大物動作起來,就連狼群和豺狗都只能避讓。

於是乎,讓人捧腹的一幕出現在沙漠之中:最前方,潰不成軍的馬賊們被駱駝驅趕著向南而逃,在狂奔的駱駝身後,是借助駱駝為陣牆而追趕上的虎賁軍精騎,所有的騎士一改剛開始馬賊探查的那種萎靡不振,就像是慢鏡頭動作突然被人加快了一般,朝著被駱駝們驅趕的馬賊們高聲喊殺著追趕。

駱駝被身後的驅趕聲所驚嚇,跑的更加快了,很快就有一些倒霉蛋被駱駝大軍們撞的陣型大亂,有的更是直接掉下馬來,被後面的虎賁軍迅速收割。

這些馬賊也不是笨蛋,當駱駝的動作慢了下來以後,馬賊首領當機立斷:「駱駝跑不動了!立刻停止奔跑,回頭搶駱駝和他們背上的東西!」

沖出來追擊他們的虎賁軍並沒有多少,大概只有營地里的三分之一左右,馬賊的隊伍數倍於這些虎賁軍,所以一見駱駝速度越來越慢,似乎是跑不動了,立刻調轉馬頭,准備反殺。

駱駝背上的騎士們似乎已經知道了厄運就將降臨,一個個沒有等到馬賊們掩殺過來就跳下駱駝背,沒命地朝著虎賁軍的隊伍狂奔。

幾百個人一起發足狂奔,留下被下令原地不動的駱駝,馬賊們更是大喜,許多已經等不及要分贓的首領立刻由整化零,眼睛里就剩下那些駱駝和箱子。

飛奔回去的虎賁軍很快趕上了迎上來的同袍,賀穆蘭一聲唿哨,隊伍里的空馬上翻身而上幾百個將士,三分之一的人馬立刻變成三分之二,原先騎駱駝的騎術又重新變成了騎射精湛的將士。

一千多人的虎賁軍對著前方的駱駝群發動了攻擊,這時候馬賊們也都按照勢力大小搶到了各自的駱駝,卻發現無論是用力拽、拼命指揮,甚至翻身上駱駝學著虎賁軍一般揮舞韁繩,都沒有一匹駱駝原地動上一動,只會定定地站在沙地里。

馬賊們這下急了,眼看著虎賁軍越來越近,有些馬賊什么開始拔出匕首戳駱駝的身體,可這些駱駝一吃痛,立刻在原地發了瘋一般地亂跳亂轉圈圈,根本不聽人使喚,讓其他原本准備依樣畫葫蘆的馬賊們都打消了這個蠢主意。

「放棄駱駝,取下箱子走!能取多少取多少!」

馬賊首領現在已經覺得心頭如同擂鼓一般地亂跳,眼皮子也在上下亂翻,整個人心慌氣躁,有了可怕的預感。

「不要貪心,裝了就走,別折損在這里!」

這些都是魏國最能征善戰的軍隊,雖然他們打了個奇襲,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差錯?要是這些虎賁軍有埋伏在後,他們這些人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隨著大首領的叫喊,血披風和幾個聯合而來的首領都意識過來:

他們是來搶東西的,搶了東西就跑才是啊!

於是所有馬賊手忙腳亂地爬上駱駝被,丟箱子的丟箱子、卸繩子的卸繩子、這些箱子都十分沉重,而且封著北涼皇室的火漆封條,馬賊們撿重量輕,容易帶走的箱子丟上馬背,也不管其他了,只要馬背上有箱子的立刻就跑,剩下沒有帶箱子的斷後護送著搶到貨的離開。

賀穆蘭率領著虎賁軍們立刻趕到,一陣交手之後,傷了幾個大意的虎賁軍,留下四十多具屍體。

這些馬賊搶到了東西根本不戀戰,見同伙跑的遠了,立刻驚慌失措的逃竄,賀穆蘭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墜在這隊伍後面,沿路還讓虎賁軍做好標記以防止迷路。

那些駱駝被隨隊而來的奴隸們重新牽回營地去,每一只都是(⊙o⊙)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大清早跑來跑去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們還不知道箱子里裝的都是黃沙,哈哈哈!」陳節看著前方的馬賊越跑越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馱著那么重的箱子,又在沙地上跑,那些馬真是可憐!」

馬賊們的速度越來越慢,虎賁軍雖然來的人少,可帶的馬卻多,中途換了一次馬,重新蓄養了馬力,跑起來更是輕快。

他們甚至留有余力,像是玩弄獵物的猛獸一般,一邊在馬背上喝點水吃點肉,一邊墜在後面。

想到這幾天這些馬賊就是這么騷擾他們的,遠遠墜在他們後面逼的他們不敢放松。

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載著重重的輜重在前面奔跑試圖甩掉他們,那羅渾和陳節說不出的暢快,對著前方大吼了起來。

「啊啊啊啊!你們快跑啊!我們都快追上你們了!」

「來來來,投降不殺,老子褲子都快磨破了,脫褲子不殺!」

「打仗,有時候比的不是誰更能打,而是誰更肯動腦子。」賀穆蘭笑著看著遠處的馬賊們似乎開始發現箱子不對,開始往馬背下拋棄東西,立刻大喊了起來:「兄弟們,准備突擊!馬賊們准備要跑了!」

「好!」

「哈哈哈,就他們那些連馬蹄子都抬不起來的馬,等著洗干凈脖子死吧!」

「娘的,老子三天沒睡好,老子讓他們以後都不要睡了!」

虎賁軍睡眠長期不足而產生的壓抑急需得到宣泄,一個個眼睛通紅地拔出武器,大聲嘶吼起來。

「駕!」

***

馬賊們是在一個箱子沒有放牢滾到地上後散開才發現情況不對的。

這些沉重無比、連封漆都沒有掉的箱子滾到地上散開後,居然滾落出一堆黃沙和石櫟,那些沉重無比的財寶,竟是這些鬼東西!

大首領瞠目切齒地翻查著手邊最近的箱子,發現封漆雖然沒掉,但是漆上烙著的印記已經糊了,說明被火烤過又重新涼封,中間被人開啟過,雖然手法很巧妙,可仔細看還是看得清端倪。

坑就坑在,剛剛那種亂糟糟的情況下,誰能仔細檢查封漆是不是完美無缺!

他們又不是負責將財物入庫的庫曹!

「入你阿母的!我們被耍了!拋棄箱子,趕快逃跑!」

大首領歇斯底里地大喊。

「箱子都是沙子!丟掉箱子!」

一群馬賊慌慌張張地丟掉滿載著的箱子,可即便如此,疲累至極的馬兒們已經有些體力不支的情況,離下一個綠洲還遠,大首領一行人看向血披風的眼神已經冷酷無情起來。

要不是他拼命鼓吹虎賁軍的人馬少的可憐,他們也不會搶的這么輕松還覺得沒有什么不對。

血披風被這些首領們看的背後生寒,剛准備解釋幾句,就聽到大首領陰測測地說:「既然是你挑起的事情,你就要負責。後面的虎賁軍人馬不少,你留下來斷後吧!」

血披風正准備變色,卻見馬賊們隱隱已經將他的隊伍包在了最中間,只要他說一個「不」字,立刻就會被砍了腦袋,只能義憤填膺地一咬牙:「好,大首領保重,我們押後!」

血披風帶著人馬離開危險的隊伍,西邊來的馬賊們立刻拼命往南邊而走。南邊是前往姑臧的商道,常常有商隊經過,他們人數眾多,只要打劫一兩個商隊,就能獲取新的補給和財物,彌補今天的損失。

虎賁軍沖上前來,砍瓜切菜的殺了一干血披風的人馬,賀穆蘭看見熟悉的紅色披風,立刻領著那羅渾、陳節和近衛們親自上前擒拿首領,一番交手之後一看,不是血披風還是何人!

「花木蘭,你收過我的錢,答應一個月內保護我的安全!你不能殺我!」血披風看著身邊的心腹越來越少,驚慌失措地用漢話大聲喊叫。

那羅渾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陳節卻笑的殘酷,挺槊來刺:「我家將軍答應了你,我可沒答應!」

「我知道沮渠菩提的下落!我在羅睺身邊安插有內應!」

血披風見今日在劫難逃,不管不顧地大叫了起來。

「留下我們性命,我告訴你他們在哪里!」

「住手!」

眼見著陳節要刺死血披風了,賀穆蘭擲出手中的長劍,一把撞開陳節的長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