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子玉燒花容·醋意難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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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醒來時已近黃昏,落日金紅,整個森林鍍上一層輝煌的金邊。陽光映在臉上,兩頰曬得微紅,背後靠著雪狐柔軟的長絨,安靜的坐在草垛上,空氣中彌漫著叢林夜晚到來前的氣息。

「嗚……」狐鳴聲悠遠縹緲,在金黃浩瀚的叢林回盪。一人一狐,金色的陽光下絢麗璀璨沒有真實感。

「以後,你就叫九尾怎樣?」花容伸個懶腰,揉了揉九尾雪白的耳朵,歪頭看著面前雪白華麗的九尾雪狐,笑靨盛滿陽光的溫暖。

九尾墨綠的瞳子倒映著紫衣短褂的「小少年」,柔順雪白的尾巴卷起花容,陡然化作九尾纏住花容的腰肢手臂,點頭低鳴。

花容眸光如月,看著眼前不摻一絲雜色的九條霜雪般華美長尾,微微驚嘆,原來不是只有一條尾巴。

花容拍了拍身上沾的干草,縱身跳下草垛,腕上白玉環發出清潤的光芒,九尾化作一陣白色的流光竄入她身體之中消失。華麗而夢幻的場景在西苗這座信奉九尾之神的小小村落中掀起暗潮。

花容躍下草垛,呆滯地盯著眼前的場景。

「我神護佑!西苗幸甚!」

「我九尾之主……」

花容額角不正常抽搐,她實際上根本聽不懂這些舉著奇怪道具,呼啦嘰哇,又跳又喊的人在干什么。

一群人齊刷刷地跪在地上對著她磕頭跪拜,拖家帶口,男女老少整齊劃一。

一位白須的老頭舉著一柄黃銅杵,搖晃著腦袋大小的黃鈴,圍著花容一陣抽風般轉圈呼喊,腰間不知是什么做成的流蘇亂抖,發出奇怪的聲響。

「老人家,我不是妖怪……」

「九尾之主護佑我西苗!」

「老人家……」

花容瞪眸無語,有些解釋不通,她是不太可能對一個半身都快入土的老人下手。

「你們不用跪著,我不吃人」

花容走到哪兒,一群人立刻調轉方向拜她,老薩滿更是瞪圓了眼睛,又是跳又是呼喝。

「哎!你干什么!你別跪我!」

老薩滿突然彎腰,半跪在花容面前,曲臂彎下頭,恭敬地念了幾句。花容有些摸不著頭腦,只看到旁邊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立刻低著頭將手中托著的盤子遞給老薩滿。

老薩滿接過來,恭敬的呈現在花容面前。

花容一眼瞧見上面血淋淋的竟然是一條被刨開的魚,旁邊竟然還放著蠕動的蚯蚓,以及三枚被塗的血紅,畫著奇怪圖紋的鳥卵!

花容當即臉色發青,猛往後退,貼著草垛往旁邊移,駭然的看著這位,生怕自己沾上了這東西。

「這……這是什么?這個是沒辦法降幅我……我的!」花容倒退幾步,俊俏秀美的臉上強顏歡笑。

她其實很擔心這位奇怪的老頭會學那些法力低微的獵妖師,什么情況都沒搞清,就把狗血往妖孽身上直接潑。

「九尾之主護佑我西苗,請接受西苗之禮」

「九尾之主」

老薩滿喊了一句,身後跪在地上的眾人齊聲呼喝,伏地恭敬。

花容並未見過這類獻祭之事,何況一般獻祭並非如此,只是因九尾突然出現,西苗一時並未有所准備,匆匆間拿出代表心意的東西往這邊獻祭,感謝九尾護佑西苗一方。

可惜他們一大嗓子,和大聲呵斥花容為何膽敢闖入自己的領地一樣,花容是從未見過這種怪異的場景,曾經除妖之後也立刻回山復命去了,並未多留,也不曾見過這般奇特習俗。

「將祭品放入九尾之主供奉!」

隨著一聲滄桑的聲音響起,數名跪地的少女垂首依次送上,手中皆是一模一樣的陶盤,就這么將死魚和活蚯蚓倒在花容腳下!

「……!」

花容手腳也快,迅速躍到一旁,速度快的肉眼無法企及。

花容這一動作立刻引起了強烈的反應,眾人紛紛抬頭,看清面前眉清目秀,明紫短褂的少年。西苗的精致服飾很襯她,一舉一動皆輕捷迅速,秀長的身形也符合西苗的審美,一旁數名白衣的少女目露驚艷,紛紛粉面含嬌垂下。

「九尾之主願佑我西苗……」

「九尾之主易位,乃祭品缺少之故,快拿更多的祭品!」老薩滿按照族中流傳之言,立刻吩咐。

花容被圍著出不去,不知是不是跳出去,就莫名其妙出現什么獵妖的結界把自己擋回來?她記得當初獵妖師就是如此,留著大空缺等著妖怪自投羅網,一時之間,兩方僵持不下。

瓊華殿之中,雪衣素華,精致淡雅的玉顏眸中難掩笑意,鏡中倒映著花容窮迫無奈的神色。在不遠處,七子已循著軌跡趕往西苗,墨淵眸光暗斂,指尖一陣流光竄出,消失在長空鏡之中。

花容一躲就躲出更多的麻煩,余光瞥到不少人竟然端著盤子往這邊趕,頓時一陣無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齊刷刷的將盤子放在她腳下,跪伏在地,不知在說什么。

花容努力尋找緣故,目光瞥到薩滿頭頂佩戴的銀姝蘭,眸光霎時一頓,立刻轉向他們腰間,並未找到自己想要的花卉,卻見一旁九名白衣少女,頭上佩戴著銀姝蘭與雪雛做成的花環,陡然醍醐灌頂!

她記得蘇旃檀曾經在她面前吹噓西苗九尾之神,還對她說及這類祭祀!

我們西苗祭祀供奉九尾時要九位飼神巫女佩戴我族獨特的銀姝蘭與雪雛,以示對九尾的恭敬,這是從數百年前流傳的規矩。

那祭品也是豬頭牛頭?

那倒不是,好像百年之前九尾雪神不知何故禁止此類祭品,原本的祭品因條件不好,多以野兔與魚類為主,有時也佐以鳥卵與蚯蚓……

花容瞥了一眼腳下的血腥,想起當初旃檀對自己提及之事,一時腦子抽搐。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去百夷坊的南冥館時,里面的祭品多以瓜果鮮花為主,下意識的就沒想到旃檀說到的曾經,現在是上百年前,西苗自然是以前的祭祀狀態。

那她現在面臨的豈不是西苗祭祀之禮?

花容正想著,腕上一陣流光流轉,九尾華麗的長尾繞著花容,雪白仙魅的華美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綏綏九尾,柔順矯捷。

嚶鳴如嬰啼,西苗信奉之神。

高傲之姿仿若凌駕眾生之上,微昂著修長的身子,白色的狐絨勝雪潔白,泛著晶瑩著光彩,蠱惑人心的妖魅,仙質與妖異完美共存。

「九尾雪神!」眾人伏地,驚喜交加,薩滿的銅鈴叮鐺搖晃,難抑心情激動,高呼九尾之尊。

九尾雪白的九條尾巴妖嬈美麗,輕捷的步子邁到老薩滿面前,狹長的墨綠瞳孔映著不明的光彩,老薩滿渾身一震,伏倒在地,不知聽到了什么,連連點頭。

花容隨意靠在草垛上,瞥了一眼矮了一節的眾位西苗子民,不知九尾說了什么,這些人臉色時喜時驚恐,到最後態度恭肅,垂頭低應了一聲,不知道是應下了什么。

九尾交代完事情,驀然轉到花容身邊,花容蹲下身,摟著他柔軟潔凈的脖子,笑道:「你和他們說了什么?要不要讓他們先把這個處理了?」

花容指了指地方亂爬的蚯蚓,小心的避開。

九尾低嗚一聲,竄入她懷里,轉眼就消失了。

「哎!你先別走!你不能這樣!」花容踮著腳,無語的看著地方紅彤彤亂爬的蠕動生物。這些東西只有普通狐狸才吃,哪有九尾狐吃這個的?

至於師父?

師父吃蚯蚓?她光想想就惡寒。她跟著師父從嬰兒期到最後得道近一百年,還從未聽說過他有這種喜好。

花容盯著眼前的老薩滿,指著腳下滿地的蚯蚓,眼看一只紅色的蠕蟲就要爬到長靴上,臉色發青。

「這個……我是不吃的!九尾他也是不吃的……」

「阿狸!」

花容正膽戰心驚地躲滿地蠕動的蚯蚓,冷不丁突然聽到這么一聲,腳下一個不穩,一腳踩上了半只蚯蚓!

「嗷!」

花容臉色發青發白,好像被蜂蟄了,慘叫一聲,不管三七二十一,踏著一路爬蟲,眼一閉,一狠心,逃命般踩過去了!

「阿狸?你是阿狸嗎?」雲穹看著眼前一臉英勇就義,視死如歸表情飛奔的紫衣少年,有些不確定道。

「是阿狸!」

雲輕輕呼一聲,立刻上前去接花容。

一群西苗村寨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小少年,老薩滿瞥了一眼地上的蚯蚓,老眼眼皮子也有些不聽使喚抽搐。

九尾之神吩咐以後不能使用這些祭品。

可能是因為眼前這位,只是,這位小少年是何人?是九尾雪神之子?

「我殺生了?我踩死了好幾條蚯蚓!」花容顧不得眼前的七人,拉了拉長靴子,瞧了一眼靴子底,還有一條蚯蚓粘著蠕動,花容眼一瞧,剛好落到她腳背上,霎時,小臉一白,胃里一陣翻滾!

「嗷!」

「嘔!」

花容一腳甩飛腳背上的蚯蚓,抄起靴子,一把扔遠了!

「哎!阿狸!你等等!你要去哪兒!」雲竹瞧著一溜煙飛奔不見的花容,詫異道。

雲燁抿唇忍笑忍得辛苦,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扶著一棵樹,笑的前俯後仰!

「哈哈哈!果……果然是阿狸!哈哈!」

雲劍抱劍立於一旁,回頭瞧了一眼眼前慘不忍睹的情形,又回頭瞥了一眼往涼花河飛奔的紫色身影,眸中也忍不住笑意。

雲輕有些摸不著頭腦,正要去追阿狸,被雲翎拉住了,搖頭示意暫時別去,回頭往這邊西苗村寨之中的人看了一眼,雲輕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一旁跪在地上的西苗人都站了起來,老薩滿正往這邊過來。

「聽聽他們說說具體是怎么回事」

七人暫時便沒有去追花容。

此時的花容自然是去洗腳去了。

好像踩上不得了的東西,一雙潔白的赤足快被她搓的泛出淡紅。

想起那蠕蟲亂爬,胃里就一陣犯嘔。花容使勁搓腳背。

沒想到自己竟然遇到這種事,難怪之前師父一直罰七位師兄去挖蚯蚓,除蛇妖。

花容坐在水邊,思及此,一陣愣神,怎么會?自己怎么會討厭蛇妖?好像潛意識里不知不覺就把墨淵當成師父?

花容挽起袖子,白玉環還在,的確是自己的身體沒錯,難道是因為到了這個特殊的地方,當初的事情因為自己的介入在這個時空沒有出現,所以才會沒那么介意?

踢了踢水,沒有一絲腥味了,這才站起身。四下尋找一通,才發現剛剛情急之下又辦了蠢事。

鞋子被自己給扔了。

「是不是找這個?還是這個?」

花容驀然回首,往後退了退。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一襲緋衣妖嬈魅惑,狹長的鳳眸斜飛入鬢,邪肆的嗓音帶著戲謔與調戲,一手拿著一雙干凈的新鞋,一手拿著一件淡綠色的物什,花容一時也沒看清。

緋玉晗斜躺在樹枝上,紅衣如火,赤色的發絲凌亂飛舞,不知在這里呆了多長時間才出聲。

「你殺了本王心愛之人,又鳩占鵲巢占了她的身子,以為你與墨淵合謀,騙得了那群愚蠢的道士,就能騙過本王?」

緋玉晗躍下樹枝,倏然欺身逼向花容!鳳眸邪佞,修長的指尖挑起花容的下巴,冰涼沁骨。

花容往後又退了幾步,躲開他輕佻的行為,冷眸看著他這熟悉的面容,薄唇抿出一條直線。

「鳩占鵲巢?」

「怎么?不承認?本王聽說九尾狐媚,妖顏傾國,卻不曾聽說還喜占他人之身!」緋玉晗鳳眸微眯,修長的指尖伸出的剎那,花容驀然退到一丈之外,避免與他近身。

緋玉晗狹眸掠過一絲惱意,凝著她光裸晶瑩的小足,冷怒道:「你這般水性楊花之狐,難道不知羞恥為何物,赤足是想去勾引你的幾位師兄?」

「不知所謂!」花容臉色冷凝,只想迅速離開!

「你想去哪兒?」緋玉晗嗓音冰涼,狹眸團了一簇火花,赤紅華麗的長尾倏然伸出!直直襲向花容!

花容眸光微冷,驀然彎腰側轉避開,速度亦快的驚人!

她也不敢多留,一旦靠緋玉晗太近,難免受箍身咒影響,恐怕與常人無異,想自保都不可能!

「花容,你說你的貼身內衫被你幾位師兄看到會怎樣?」緋玉晗嗓音低魅,狹眸微微眯起,薄唇勾起一抹邪氣。修長的指尖執一件淡綠的薄衫,料子柔軟滑膩,觸之生涼,是上好的雪緞,嵌綉一枝栩栩如生的雪色桃花。

緋玉晗摩挲著柔軟的料子,湊近唇邊,鼻端縈繞清淡的桃香,帶著她柔軟身子的獨特氣息,緋玉晗眸光凝著衣衫上的桃花,斂去了眸底的復雜。

「你是不是覺得這東西給你幾位師兄看了也無所謂?嗯?」緋玉晗紅唇勾起,曖昧的吻嗅淡綠的華緞。

花容目光觸及,臉色霎時難看之極!

「無恥之徒!你到底想怎樣!」

「過來……」

花容臉色忽青忽紅,一陣變幻。站在原地不動,細長的眸子幾乎可以將緋玉晗凍成冰。

緋玉晗無奈,長尾倏掃,纏住她的腰肢,將她帶到身邊。

「還給我!」

「你覺得這么容易?」緋玉晗攬住她的腰,俯首輕嗅她頸邊清甜熟悉的氣息,低低道。

花容扭頭避開他,眸中愈發冷氣嗖嗖。「真沒看出來,赤蚺王還有這般下流的癖好!」

緋玉晗眸光微閃,隔著她的衣衫咬了她一口,魅然道:「對你這般狐媚的九尾,自然如此……」

「你!」花容低鳴一聲,捂住胸口,犟著脖子,冷冷的看著他。

緋玉晗伸手捂住她冰冷的眼。「不許這般看著我,夭夭……」

花容一把拿開他的手,目光轉到一邊。「不要叫我夭夭,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

現在的緋玉晗喜歡的是不是現在的桃夭,是曾經那個桃夭!她寧願被他稱呼花容!

「你要怎樣才肯將我的東西還給我?」花容不想再與他糾纏,到緋玉晗跳入烈火的那刻開始,她想要見的子玉才會回到她身邊,她不能與現在的緋玉晗有任何瓜葛!

世事在她進入這個本不該存在的地方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局,誰都逃不了,她也一樣!她總有一日要回去玉樓城!

「本王不想還給你了怎么辦?」緋玉晗纏住她的手腳,修長的手伸入她的衣袖之中,花容臉色漲紅,拼命掙扎!

「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疼你……」緋玉晗摟緊她的腰,看了一眼花容的手腕,一層赤色的流光竄入其中,白芒一閃,黯淡了下去。「夭夭,我怎么能讓別人整日都能看到你呢?本王會吃醋……」

叢林中響起一陣輕喚聲,緋玉晗狹眸微寒,摟緊花容,迅速消失在涼花河畔。

眼睛再次能看見時,她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花容只剩一雙明汪汪的眼睛能轉,此時迷了一層霧氣,只能看到頭頂的一片藍色的天空,以及身畔茂盛的草木。

茂盛的雜草叢遮住了大半身子,緋玉晗斜靠在一旁的樹干上,紅衣如烈焰般熾熱,狹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唇色發白的花容。妖冶的容顏上迷了一層潮紅,慵懶的靠在一旁休息,手中拿著一枚黃金酒樽,好似有喝不完的美酒,面上似有幾分醉意。

一眼望去,周圍皆是一馬平川的草原,茂盛的草葉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