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宜辨證論治(1 / 2)

杏林春暖 欣欣向榮 3174 字 202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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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兒不免慌張起來:「萬歲爺……」站起來就要往前沖,卻給成貴攔住:「瑞充衣您還是回去的好,如今小林子在里頭,估摸萬歲爺騰不出空來見充衣。」

瑞兒愣了愣:「成總管這是什么話,難道我還不一個奴才。」

成貴:「瑞充衣剛那一腳白挨了,怎還不明白,咱家勸充衣一句,就早兒回去的好,上回御前的李長生打了小林子一巴掌,充衣可知什么下場?」

瑞兒不由瑟縮了一下。

成貴微微湊近她:「李長生可是咱家的徒弟,如今還在灑掃處刷馬桶呢,瑞充衣也該好好想想,宮里這么多宮女,怎么咱家就選了你,這宮里的人你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了里頭這位,明不明白?」

瑞兒搖搖頭:「你胡說,我不信,不信……你胡說,他們都是胡說,萬歲爺幸我就是喜歡我,我是瑞兒,不是誰的替身。」

成貴:「瑞充衣,咱家說句不中聽的話,充衣莫怪,這當替身可也是個大學問,若是能當十分像自然好,當不得十分像,最起碼也要五六分,充衣之前素衣簡戴的時候,倒有那么三四分意思,如今嗎……」目光劃過她頭上的珠翠:「三四分也沒了,充衣還指望萬歲爺留什么情面。」

瑞兒還要說什么,忽里頭跑出個小太監,看了瑞兒一眼,大聲道:「萬歲爺口諭,瑞充衣御前失儀,冒犯聖顏,掌嘴二十。」

成貴嘆了口氣,就知道這事兒完不了,揮揮手,兩個小太監按住瑞兒,左右開弓,啪啪這是二十個嘴巴子。

因為瑞兒初得寵,難免驕縱,又不知打點,招恨的緊,執刑的太監自然一點兒不留情,打的瑞兒順著鼻子嘴角往外竄血,人都打傻了,叫人拖出去都是呆呆的。

掌嘴的聲音傳進暖閣,皇上絲毫不為所動,一看見林杏腫起來的臉,臉色就不好看,陰沉沉的道:「二十個都輕了,該打死這賤人,還疼不疼?」一邊問,一邊兒給林杏臉上抹翠葉蘆薈膏。

塗著塗著,就有些不老實,手指略往下,林杏抓住他的手:「萬歲爺,奴才傷的是臉不是脖子。」

皇上低笑了一聲:「小林子這門戶倒守的嚴謹。」反手握住她的手,擱在手心揉了揉:「小林子倒是沒良心,這些日子不來瞧朕,今兒要不是因你身邊那個奴才,只怕也不會來乾清宮吧。」說著就要抱她。

林杏急忙避開:「萬歲爺,這里可是乾清宮,更何況,您可是應了奴才等三個月,萬歲爺金口玉言,這是要食言不成。」

皇上縮回手:「好,好,朕不動,咱們就說說話兒總行吧。」想起什么,目光略沉:「你對身邊那個叫劉玉的奴才倒上心。」

林杏沒說話,不想說,她這會兒心情極差,根本沒有應付這變態的心思。

皇上見他不吭聲,臉色越發不好看,看來劉玉這奴才是不能留在宮里了,這人不過是送到宮外養病,瞧小林子這樣兒竟跟失了魂兒一般,不禁道:「小林子,朕等三個月倒是不妨,只一樣,朕不希望瞧見你跟別人走的太近。」

林杏抬頭看了他一眼,忽覺這變態實在可笑,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跟他還沒怎么著,這變態就開始想控制自己了,不許跟別人近乎,他自己呢,後宮嬪妃一大堆,眼前兒還弄了瑞充衣。

剛林杏可是瞧的清楚,那個瑞充衣年紀夠小的,那股子生嫩勁兒還沒褪下去呢,虧的這變態下得去手,微微躬身:「奴才有些頭疼,想回去歇會兒。」

皇上頗有些不舍,卻見他臉色的確不太好,便應了:「回去讓太醫好好瞧瞧,你年紀小,身子弱,得多顧著些,過幾日朕便要去祭天,這些日子需齋戒,只怕不得閑去瞧你,你自己在意些。」

祭天?林杏忽然想起定天石,忽道:「奴才可否去見識見識?」

皇上倒是笑了:「祭天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的事兒,大半天呢,臘月里正冷,你哪受得住,若是小林子舍不得朕,不如回御前來,祭天就不要去了,回頭凍病了,朕又該心疼了。」

林杏本來也就隨口一提,成了自然好,不成也無所謂,以後總有機會,如今她是想弄明白,劉玉為什么會出宮。

從暖閣出來,沒出乾清宮,去了成貴住的院子,果然,不一會兒成貴就回來了,見了林杏便道:「此事若劉玉不願意,咱家也不會幫這個忙,劉玉一心出宮,正趕上也卻是病了,咱家就成全了他。」

「他自己想出去?」林杏定了定看了他良久:「我以為大總管默認幫我跟劉玉一起出宮了,如今你把劉玉一個人弄出去,打的什么主意,當我不知道呢,你是發現劉玉身手不凡,疑心他進宮的目的,這才趁著我不在把他送出去,我說的對不對?」

成貴點點頭:「咱家是有這個顧慮,小林子,宮里當差都是離萬歲爺最近的,若有包藏禍心之人,萬一有什么變故,就是大齊的塌天之禍,劉玉的功夫可不是一兩年能練成的,把這樣的人送進宮當太監,咱家怎能不謹慎些,更何況,他自己也想出去,這一點兒,咱家是不會打謊的,你若不信,明兒可以出去探望,不過,小林子,有句話咱家的得提醒你,要是你想讓劉玉安生,還是讓他出宮的好,剛萬歲爺可是問了你跟劉玉的事兒,咱家如今是能幫你們遮掩一二,若劉玉再回來,叫萬歲爺發現丁點兒痕跡,劉玉絕不可能活命。」

林杏站了起來:「你就不怕劉玉一走,我心灰意冷之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勾引皇上。」

成貴搖搖頭:「你對萬歲爺根本無心,何來勾引之說。」

林杏知道在成貴這兒自己問不出什么,這件事兒的根兒還是在劉玉身上。

林杏告辭回了御葯房,忽然發現,少了劉玉,仿佛什么都空了,院子空了,屋里空了,自己的心也有些空落落的,沒了身後暖融融的懷抱,炭火再旺,也覺冷颼颼,果然,人的習慣最是可怕,習慣了有個人天天在跟前兒,乍一離開怎么都不舒服。

林杏這一晚上都沒睡著,睜著眼盯著房梁看了一宿,天一亮就拿著腰牌出宮了,皇城北門走不遠,過了一條東西街就是供太監在外養病的安樂堂。

安樂堂也不大,有十幾間屋子,管事姓劉叫劉二,估計成貴提前打了招呼,一見林杏就忙著迎上來:「奴才安樂堂管事劉二給林總管請安。」

林杏沒心情跟他廢話,直接問:「昨兒送來的人在哪兒?」

劉二忙道:「東邊中間那間,最近不知怎么了,鬧病的多,送出來十幾個,倒住的滿滿當當,不過,劉公公是林總管跟前兒的人,總管大人又特意打過招呼,自然要照顧,中間的屋子能見著日頭,屋里的亮堂,最適合養病的人住,林總管這邊兒請。」

林杏跟著他走到劉玉住的屋,抬手剛要推門,聽見里頭女人說話的聲兒:「這葯冷了,可吃不得,得趁著熱才有用。」

林杏皺了皺眉,看向劉二:「你這安樂堂莫非還收容宮女?」

劉二忙道:「宮女可不歸奴才這兒管,另有地方安置,里頭這位是劉公公的姐姐,大總管墊了話讓奴才照應著劉公公,自然不能跟別人一般,聽說劉公公的姐姐來了,就容她進來照顧,親姐姐伺候著,怎么也比別人強,您說是不是。」

親姐姐?自己怎么記得劉玉說他是孤兒呢,姐姐倒是有一個,卻不是親姐姐,而是情姐姐,想著,林杏一把推開門,看見屋里的情形,林杏倒笑了,只不過笑的有些冷。

劉玉靠在炕上,瞧著倒真是一臉病容,不過眼里的歡喜藏都藏不住,一眼不錯的望著床邊伺候他吃葯的女子,那眼光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女子看上去比劉玉大一些,頗有幾分姿色,尤其身材好,哪怕荊釵布裙也能看出酥胸高聳,纖腰一束,細白的臉上一雙大眼眸光瀲灧,頗具風情。

看見林杏女子眼里閃過好奇,劉玉的臉色仿佛白了些,下意識拉住床邊女子的手:「你,你怎么來了?」

林杏看著他沒說話。

劉玉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是我跟你提過的姐姐,姐姐沒死……」

劉玉沒說完就被林杏毫不留情的打斷:「我管她死不死,劉玉我只問你一句,是不是想好了?」

劉玉臉色仿佛又白了兩分,把手腕上的奇楠沉香串褪了下來:「這個還是還給你。」

林杏接在手里,用力一扯,沉香珠子散了一地,那股子獨有的蜜香濃了許多:「送出去東西我沒有收回來的習慣,你不要就扔了。」說完轉身走了出來。

劉二見他臉色不好,大氣兒都不敢出:「林總管您這是……」

林杏從腰里拿出一錠金子丟給他:「咱家精通醫術,剛給劉公公瞧了脈,的確是重疾,估摸沒幾天熬頭了,不如讓他家里人領回去預備後事吧。」

劉二哪見過這么大方的,好家伙,抬手就是一錠金子,自然明白林杏話里的意思,忙道:「林總管真是個善人,劉公公的病的確拖不了幾天了,這就削了籍,讓他家人領回去,林總管慢走,您以後常來啊……」

點頭哈腰的送了出去,等林杏上了馬車,忙拿出金錠子來擱嘴里咬了咬,才小心的揣進懷里,進了院直接到劉玉住的屋:「劉公公您造化了,攤上林總管這么個能耐人,這就削了籍,跟您姐姐家去吧,從今往後,宮里就沒劉公公這么個人了。」

見劉玉臉色沒有歡喜,反而白的嚇人,以為是病的厲害,也不想多待,交代好了,就忙出來了。

女子把葯放下:「我瞧這丫頭倒是個無情無義的,話都沒說兩句就這么走了。」

劉玉:「這才是她,以她的性子既知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斷不會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