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思慕(1 / 2)

京門風月 西子情 3091 字 2022-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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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錚拉著謝芳華回到煙雨閣,便見飛雁、玉灼、春花三人一身狼狽地站在門口。

謝芳華看了三人一眼,再看了一眼四處因打斗而推翻的桌椅和折斷的欄桿,蹙了蹙眉。

「表哥!」玉灼雖然年紀小,但三人里,衣裝如今屬他整齊。

秦錚對他贊許地點點頭,看了飛雁一眼,見他受了傷,對他擺擺手,「你以後就和玉灼在一起吧!不必躲在暗處獨自守著。」

飛雁垂首應是。

秦錚又看了一眼春花,沒說話。

春花對謝芳華看過來,低聲道,「那些人來得太突然,因月娘隨著秋月離開了。奴婢應對不過來,便只能盡全力護住了這煙雨閣這一間房間。」她得了謝芳華走時的吩咐,一定照看好煙雨閣,所以,帶那些人抓秦傾、程銘等人的時候,沒死命攔截。

謝芳華點點頭,「你做得很好。」

春花輕輕吐了一口氣。

「將這里都收拾了吧!」謝芳華擺擺手,對秦錚問,「時候不早了,你餓嗎?」

「餓!」秦錚點頭。

「稍後收拾妥當,將飯菜端來房間。」謝芳華又吩咐了一句。

春花頷首。

秦錚和謝芳華進了房間。

房間內倒是沒有打斗的痕跡,自然沒有被破壞,顯然這一間房間被外面的人守得很好。絲毫沒有波及。

謝芳華四處掃了一眼,想著胭脂樓若是連這一間房間也護不住,倒是真可以廢了。她剛才一番和初遲打斗,再加上今日來葵水,身子有些吃不消,進屋後,便懶洋洋地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

秦錚進屋後,臉色便臭了下來,一雙眸子盯著謝芳華一個勁地看。

謝芳華本來想忽視他的眼光,但耐不住這個人耐性實在大,眼光也太深沉,她無奈地對上他視線,「做什么這樣看著我?」

「你去見了李沐清?」秦錚對她問。

謝芳華揉揉額頭,就知道瞞不住他。不過倒也沒什么可瞞的,李沐清在胭脂樓寄養了庶弟庶妹的確是讓她意外,她也沒有料到他會在胭脂樓。點點頭,「嗯!」

「你越來越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別人私會了。」秦錚聲音聽不出喜怒。

謝芳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一眼,因她來葵水,身子綿軟,眼波放出來,有些嗔意,她道,「說什么呢?在你眼皮子底下,還叫私會嗎?是你沒醒,我出去透透氣。正巧碰見他也在清幽苑。」

秦錚面色沒因此而好轉,撇開臉,對她硬邦邦地道,「這里是你的地盤,你能不知道李沐清在此藏匿了他庶弟庶妹?」

「秦錚,我的地方多了。姓謝的人和經濟命脈遍布南秦。很多地方都是我們家的地方。難道我都要知道里面藏匿了什么?」謝芳華從懷中拿出那一塊被輕歌殺了那人奪來的謝氏隱衛令牌,放在桌子上,「就比如這個,也有人要殺我,還是我們家自己的人。而我卻不知道是哪一個?有什么奇怪的?」

「你真不知道?」秦錚聞言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謝氏隱衛令牌,對她問。

謝芳華點點頭。

秦錚面色稍霽,須臾,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哼了一聲,「李沐清倒是會選地方。這些年蠻得嚴實。」頓了頓,他嗤之以鼻,「不過那又如何?他不過是替自己求個心安罷了。你當真覺得他是因為顧念親情?」

「求個心安做到這地步也是不易。」謝芳華誠實地道,「不是誰都會如此做!」

「你對他倒是越發地欣賞了。」秦錚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謝芳華食指按在眉心上,隱隱頭痛,秦錚別的還好,就是對靠近她身邊的男人如防猛虎。無論就說什么,做了就是錯了。她也不想再與他糾纏爭執,轉了話音道,「今日我去見了他,倒也沒白見。據說三十里地外那怪人死了。死前掙扎著用血寫了個『謝』字。衙門已經立了案,仵作驗屍是他殺。平陽縣守據說會奏稟皇上,徹查謝氏。」

「因一個怪人便徹查謝氏?」秦錚揚眉。

「因那怪人養了毒蠍子,因毒蠍子殺了八皇子。這等事情,是瞞不住的。」謝芳華道,「平陽城距離京城不遠。皇上執掌南秦江山,整片南秦土地上,哪里能沒有皇上的人?平陽城更是有。而秦傾身邊的人是皇室的隱衛。這等事情,如今宮里早已經得到訊息了。一個怪人被殺不至於徹查整個謝氏,但是八皇子被毒蠍子咬,這事情自然是不能善了。有徹查的理由。」

秦錚不以為然,「你還怕皇叔徹查謝氏?謝氏的蛀蟲這么多,查了也便查了。」

「是啊,查了就查了。查出更多東西來,更利於皇上逐一擊破!」謝芳華面色淡了下來。

秦錚看著她忽然笑了,「毒蠍子要咬的可不是秦傾,他不過是被牽連而已。反正你我因為救秦傾也暴露了。皇叔早已經知道你我在這平陽城。如今不如就暴露得徹底算了。」

「什么意思?」謝芳華挑眉。

秦錚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秦傾、程銘等五人被人抓走,胭脂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平陽縣守還能坐得住嗎?若不出我所料。那個比右相不遑多讓的圓滑的狐狸應該很快就會上門了。」

謝芳華本來是想著此次秘密攔截秦鈺,救下七星。神不知鬼不覺地再回到京城,何人知道是她做的?她還是忠勇侯府柔弱的小姐。可是如今,因為跟著秦錚,偏離了軌道,暴露了自己,事與願違了。不過就算暴露了她倒也不怕。有法佛寺神佛庇佑,如今她算是大病初愈的好身子,耐不住平陽城的花燈節吸引,被秦錚拉來湊熱鬧也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傳出去倒也不怕。畢竟有的秦錚頂在她頭上呢,有這樣不羈世俗不按常理出牌的未婚夫,別人也不能說出什么來。至於皇上,她到底有沒有病,法佛寺一場大火遮掩下來,他就算心中已經通透忠勇侯府隱瞞了什么,但抓不住把柄,也拿她沒奈何。想到此,便問道,「他上門之後,你打算怎么辦?」

「胭脂樓不安全,他定然大力邀請咱們住去平陽縣守府。」秦錚懶散地道,「那就住去吧!平陽縣守府待著可是比這胭脂樓有意思多了。」

謝芳華眯了眯眼睛,「正大光明地住去平陽縣守府?」她想起李沐清的話,頓了頓,說道,「平陽縣守是皇上的人,從花燈會十二星之首看來。他應該是已經被秦鈺所用。」她可不會忘了她傷秦鈺之事。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已經得到她傷了秦鈺的消息。

「就算他是皇上的人又如何?」秦錚笑了一聲,「我住去他的府邸,他不敢動我不是嗎?」話落,又看向她,「忠勇侯府一日不倒,他也不敢對忠勇侯府如何不是嗎?」話落,他眸光隱著深深算計地道,「正好也說說我和你險些被毒蠍子所咬的事兒。」

謝芳華低頭沉思片刻,覺得如今照秦錚所說,住去平陽縣守府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她有些事情還沒做!

至少還沒和月娘商量些事情!

「主子,飯菜好了,現在要端進來嗎?」春花在外面低聲問。

謝芳華點點頭,「端進來吧!」

春花推開門,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逐一擺在桌子上,退了下去。

秦錚睡了大半日,自然是餓了。謝芳華也有些餓。二人便不再多言,靜坐用飯。

不多時,胭脂樓下傳出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謝芳華轉過頭,伸手拉開了窗前遮擋的簾幕,推開了窗子。只見胭脂樓門前來了一隊官兵。同時還有一頂官轎。

「來了?」秦錚連順子也沒起,隨意地問。

謝芳華看到有人挑開轎簾子,平陽縣守從轎子里出來,一臉的憂急,果然不出秦錚的猜測。看來他真是極其了解這平陽縣守的行事作風的。她點點頭,「來了。」

「讓你的人出去,將經過說與她。」秦錚扔了筷子。

謝芳華自然知道秦錚的意思,胭脂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被黑衣人抓走的幾位客人可都不是尋常人。自然這種事情要好好對平陽縣守說說的。她點點頭。

「主子,平陽縣守來了!八皇子等人的事情怕是泄露出去了。月娘不在。您看……」秋月此時正來到門口,詢問謝芳華意見。

謝芳華聞言走到門口,打開門,只見春花、秋月都在外面,她低頭對二人簡略地吩咐了兩句。二人應聲,齊齊地下了樓。

房門關上,謝芳華見秦錚扔了筷子喝茶,對他問,「不吃了?」

「不吃了!去平陽縣守府吃,讓他府里的廚子做紅燒鱖魚。」秦錚道。

「丟了秦傾等人,他哪里還有心情侍候你?」謝芳華回到桌前,雖然如此說,卻也沒動筷子,站在窗前,看著窗外。

「既然你抓的那人是秦鈺的人,既然你也說平陽縣守是皇上的人被秦鈺收買了。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他沒心情侍候我?」秦錚嗤笑道,「也許是一個線上的人也說不定。你不是也拿定主意那些黑衣人不敢殺他們五個嗎?」

「無論是江湖上的人,還是朝廷中人,應該都不敢下這么重的手做這筆大買賣。畢竟這五個人可不是五只螞蟻,隨便說碾死就能碾死的。」謝芳華道,「各方勢力,無論是與你我對付,還是不對付。都不會惹火燒身。牽扯得這么大,那可就沒辦法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