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十章天意因果(1 / 2)

京門風月 西子情 2490 字 2022-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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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述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謝芳華對這位刑部的韓大人知之不深,只知道他為官二十年,清正廉潔,剛正不阿,任何刑案在他手里都辦的利落,官聲從未因任何一件案子受到影響。

而這一次竟然就在軍營悄無聲息地死了。

且還是有秦鈺在軍營坐鎮的情況下。

一根金針,從背部穿透心臟,他半夜開過窗子,可是百名隱衛和五百士兵無人發現,實在匪夷所思。

「他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秦錚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想了片刻,沉聲道,「昨日,孫太醫死在城外五里,京兆尹衙門去了人,我怕小王妃有麻煩,便去了刑部。正好趕上韓大人在刑部。於是帶著人跟我走了一趟。見到了孫太醫後,他說皇上養病,不宜勞駕,太子監國,但卻在軍營。孫太醫不同尋常官員,而且這件事情起因在軍營,所以,也要跟著秦錚來一趟,稟告太子。」

「然後人就死了。」秦錚接過話。

「我與你和小王妃一同離開的,後面的事情,也要先了解了。」李沐清道,「畢竟在咱們走後,到入夜,還有些時辰。」

秦錚頷首,招來吳權,「吳公公,你來說說,昨日,我們走後,韓大人都做了什么?」

吳權想了想,告罪道,「回小王爺,老奴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您和小王爺、李公子走後,因為已經天黑了,太子就吩咐人都安置休息了。老奴自然就去侍候太子了。」

秦錚點點頭,道,「去喊永康侯和左相。」

吳權應聲走了出去,不多時,永康侯和左相走了進來。永康侯面上輕松,自然是因為李昀被無罪釋放,他對自己夫人也有了交代,整個人心情也好了不少。左相則不同於永康侯,面色沉郁,自然是因為范陽盧氏竟然是這件事情的起因,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們說說,昨日在我們離開後,韓大人都做了什么?或者你們都做了什么?」秦錚道。

永康侯看了一眼左相,先開口道,「昨天,太子殿下說了安置之後,殿下就去了自己的寢殿。我因為擔心夫人,也無心再聊,就回了房間。倒是左相和韓大人似乎坐在一起聊天了。」

秦錚看向左相。

左相臉色不好地道,「我對韓大人了解了一下孫太醫死的事情,但沒說幾句話,范陽盧氏的幾位叔公找我,我和他便打住了話,散了場。」

李沐清立即道,「相爺還記得都和韓大人說了什么嗎?」

左相想了想,道,「也沒什么,就說了他和李公子出城的時候,遇到了孫太醫府中的家眷。沒幾句話,就再沒繼續往下說。」

李沐清忽然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秦錚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轉頭,看了秦錚一眼,對他道,「如今已經到了夏季,這樣的大雨天,屍體不宜再這里久放。先將韓大人的屍體運回京中吧。另外,有些案子,還是要刑部和大理寺配合才能審。」

秦錚頷首,「你說得有理。」話落,他對吳權擺擺手,「吩咐下去,好好地收拾打點一番,帶著韓大人回京。」

吳權一愣,「小王爺,若是我等都回京的話,那這里……」

「這里什么?」秦錚問。

吳權道,「軍營啊,三十萬兵馬的軍營,萬一軍心渙散……」「我現在負責的是查案,又不是掌管軍營?」秦錚嗤了一聲,「不過是出了一個小亂子而已,軍營該如何就如何。」

吳權擔憂地道,「可是萬一再出事兒,畢竟是蟲盅之術,實在嚇人……」

「那你就留在這里看守吧。」秦錚道。

吳權立即駭然地道,「小王爺,您快別開老奴的玩笑了,老奴哪有這個本事。」

「那你就閉嘴。」秦錚瞥了他一眼。

吳權立即噤聲,匆匆跑下去吩咐收拾了。

左相、永康侯對於離開軍營沒意見。韓大人剛住一晚就死了,這第二晚,他們是不敢住了。

尤其是永康侯,對秦錚道,「小王爺,背後那人為何指使盧藝找上李昀,李昀也是關鍵,依下官之意,覺得不能讓李昀再在軍營待著了。」

「嗯,李昀今日起,跟在我身邊吧。」秦錚隨口道。

永康侯一驚,「小王爺?」

秦錚偏頭看他,「侯爺不樂意?」頓了頓,他道,「若是給你帶回府也行,你確定能保他安然無恙?」

永康侯一噎,腦筋轉了轉,立即道,「聽小王爺的,李昀能夠大難不死,全仰仗小王爺。」

秦錚微微哼了一聲。

半個時辰後,一切收拾妥當,韓述被裝在密封的車里,另外范陽盧氏的那三位老者也被裝進了車里。其余兩位老者被兩名護衛押上了車。左相、永康侯、吳權也分別上了車。

李沐清來時雖然乘坐自己的馬車,回城卻擠進了秦錚和謝芳華的馬車內。

離開軍營,走了一段路後,謝芳華看著李沐清,低聲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秦錚也看著李沐清。

李沐清點點頭,「我覺得,韓大人之死,應該是和孫太醫有關。」

「孫太醫?」謝芳華問。

李沐清頷首,「你別忘了,韓大人執掌刑部多年,對於辦案,十分敏感,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而左相找他聊的是孫太醫之死,可是聊了幾句,卻被范陽盧氏的幾人打斷了。而正好說到孫太醫的家眷。」

謝芳華點頭,「當日,你是和刑部的人一起來的。」

「對,所以,這樣說起來,我大約也是忽略了一些事兒。」李沐清道。

「什么事?」秦錚問。

「孫太醫的家眷,在得知孫太醫死後,他的兩個兒媳婦兒,如今想來,一個是真哭,一個是假哭。」李沐清道。

「嗯?」秦錚挑眉。

「現在回想起來是這樣。」李沐清道,「但是,因為我的心思當時不在孫太醫府中的家眷上,所以,未曾留神細聽。更何況,當時雨大,兩位夫人都在馬車里,所以,到分不清是誰真哭,是誰假哭了。」

「所以,你才建議,既然在軍營里找不出韓大人的死因,那么就回京,從孫太醫身上找?」秦錚問。

「嗯,我正是這個意思。」李沐清道。

「當時你說,那個車夫是自殺?」秦錚又看向謝芳華。

「是,孫太醫是被殺,那個車夫是自殺。」謝芳華道,「所以,那車夫定然有問題。」

「如今那自殺的車夫呢?」秦錚問。

「韓大人派人帶回刑部了,應該是放在停屍房了。」謝芳華道。

「回京之後,就從孫太醫的府邸查吧。」秦錚冷笑,「我倒要看看,這背後之人是誰,想要翻天覆地。」

謝芳華尋思片刻,低聲說,「皇上拿一切換了個一個江山,總不至於想臨終前將其毀掉。」

秦錚忽然有些疲憊,「嗯」了一聲。

「自從法佛寺失火,有人要刺殺你,無忘大師屍體中了蟲盅之術又消失。而如今幾個月後,又從盧藝的身上再見蟲盅之術。這些,都和魅族有關。」謝芳華道。

「魅族……」秦錚臉色有些晦暗。

謝芳華看著他,抿了抿唇,「魅族的人傳言說是亡族滅絕了,可是看來不盡然。除了我們知道的,還有不知道的人在暗中,一直以來,都做著什么。」

秦錚伸手握住她的手,「總能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