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當街攔截(1 / 2)

京門風月 西子情 2936 字 2022-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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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輦起駕,隊伍從皇陵啟程回京。

秦鈺依舊拉著謝芳華同坐玉輦,除了永康侯留在皇陵處理三皇子、五皇子之事外,文武百官隨扈回京。

隊伍剛到城門口,便被兩頂宮里的轎子圍住了。

柳太妃和沈太妃從轎子中出來,當街跪在地上,悲慘地啼哭,「皇上,先皇剛剛仙去,您不能不顧手足之情處死三皇子和五皇子啊,先皇在天之靈也不得安寢啊。」

二人的哭聲極大,極其悲慘,正攔截在玉輦正前方。

街上的百姓們本來得知新皇今日安葬了先皇啟程回京,都沿街圍看,此時見此情形,都竊竊私語起來。

秦鈺在玉輦內的臉色頓時沉了。

謝芳華暗罵了一聲柳太妃和沈太妃真是聰明得過了頭了就是愚蠢,這樣當街攔阻秦鈺,用先皇剛剛安葬入土,秦鈺不顧手足之情要殺三皇子、五皇子之事敗壞秦鈺賢德仁慈寬厚的名聲,雖然搶奪了先機,看似是絕佳的招數,但是殊不知,只要秦鈺公開皇陵三皇子、五皇子的作為,卻也將她們自己和三皇子、五皇子推向了沒有轉圜的余地。

「皇上啊,三皇子、五皇子一直看守皇陵,雖然你們兄弟一直以來不和睦,但是也不該不顧念手足之情,說殺就殺啊,若叫天下百姓得知,同根兄弟相殘,何以為政?」柳太妃和沈太妃又哭道。

秦鈺聞言惱怒,刷地挑起了玉輦。

柳太妃和沈太妃見秦鈺露面,哭得更聲嘶力竭。

秦鈺目光隨意地掃了一眼,見城內的百姓們都看著他,各種目光都有,他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了哭得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的柳太妃和沈太妃的身上,面色發沉,「到底是哪個奴才在兩位太妃的面前嚼了舌頭根子?讓兩位太妃不明所以,不問情由,便來當街攔截朕公然質問?」

柳太妃和沈太妃齊齊抬起頭,商量好一般地哭道,「皇上,難道你還瞞著我們二人暗中殺了三皇子、五皇子不成?若沒有人告訴我們,三皇子和五皇子豈不是在先皇剛入土後便被您殺了?」

「關於三皇子和五皇子是有一樁事情讓朕惱怒,更甚至,惱怒的不止是朕,還有先皇和皇陵的秦氏列祖列宗。」秦鈺面色冷了下來,溫聲喊,「大伯父、左相、右相,以及眾位愛卿,你們誰上前來給兩位太妃解釋解釋,到底朕為何要懲處三哥和五弟?」

英親王、左右相等人跟隨在玉輦後,柳太妃和沈太妃掐著秦鈺回城的時間來城門鬧這一出,也讓眾人齊齊搖頭。

英親王率先下了轎子,來到前面,看著兩位太妃,有意給她們台階下,提點道,「兩位太妃,你二人不明緣由,當街對皇上質問,情有可原,有些事情,是三皇子、五皇子不對,皇上已經寬厚處理……」

「我們聽到的可是皇上下令封鎖皇陵內的偏殿,絕水絕食,要將三皇子和五皇子而死。難道這就是皇上的寬大處理嗎?」柳太妃和沈太妃截住英親王的話,質問。

英親王看著二人,搖搖頭,「皇上已經命永康侯在皇陵處理此事……」

柳太妃和沈太妃大哭道,「怎么處理?皇上見先皇死了,生怕兄弟奪位,就要鏟除三皇子、五皇子,以後再無人對皇權有威脅,什么三皇子、五皇子做了不對的事情,都是子虛烏有……」

英親王聞言臉也頓時沉了,怒道,「本王和各位大人親眼所見,三皇子、五皇子在先皇剛入土還未安寢時,便行不孝之事,正因為皇上念在手足之情,才沒在當時重處。」

兩位太妃聞言又哭著指責英親王,「王爺,皇上雖然是您的子侄,但三皇子、五皇子也是您的子侄啊,您不能因為皇上繼位,三皇子、五皇子對您無用,您就幫著皇上置三皇子五皇子於死地……」

「放肆!」秦鈺猛地一拍玉輦,玉輦發出「砰」地一聲響聲,被砍掉了一角,他拿起那一角,摔在柳太妃和沈太妃的面前。

柳太妃和沈太妃哭聲頓時驚得停了。

秦鈺沉冷地怒道,「先皇大喪,剛入土皇陵,未得安寢,當日夜晚,三哥和五弟便在皇陵僻靜的偏殿聚眾飲酒作樂,縱情酒色,污濁皇陵。你們說,這樣不孝先皇,不敬皇室列祖列宗的子孫,就算朕饒恕了他們,先皇和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可能饒恕?」

柳太妃和沈太妃立即大哭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不是三皇子、五皇子本意……」

「不是本意?」秦鈺怒道,「朕也想不是他們本意,便命永康侯留在皇陵徹查處置此事。可是你們如今當街攔截朕的玉輦質問,意欲何為?難道是逼朕對此事不予追究?那么朕對得起先皇厚愛?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柳太妃和沈太妃齊齊一噎。

「來人,將柳太妃和沈太妃即刻送往皇陵,讓她們親眼去看看三皇子、五皇子到底是被冤枉的還是根本就不孝不敬先皇和列祖列宗。」秦鈺怒喝。

「是。」有人立即上前,架起地上跪著的柳太妃和沈太妃。

「起駕回宮!」秦鈺「啪」地放下了簾幕。

攔截在玉輦隊伍前的兩頂宮中的轎子被人挪開,儀仗隊打頭,向宮里走去。

百姓們這是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三皇子、五皇子在先皇入土之日竟然行酒色之事,古人以孝為天,他們這等真是大逆不道,大不孝之罪。難怪向來溫和仁厚的新皇如此震怒了。

百姓們交頭接耳,連連嘆息,有的人更甚至說像三皇子、五皇子這樣的人,真是殺了也不可惜,死有余辜。

又有人說,昨日發生的事兒,至今沒傳出風聲,可見皇上顧忌皇室顏面,顧念手足之情。可是柳太妃和沈太妃實在太不應該,竟然當街攔阻,逼迫新皇。

隊伍遠處,議論聲依舊不絕於耳。

秦鈺放下簾幕後,揉揉眉心,「有些丑遮不住,不遮就是了。她們還是太小看朕了。」

謝芳華看了他一眼,本來已經夠焦頭爛額,可是竟然還出現了三皇子、五皇子、柳太妃和沈太妃之事,他這個新繼位的皇帝也算是古來罕見的倒霉人,收拾一堆先皇留下的爛攤子。她點點頭,「這樣處理了最是妥當,將柳太妃和沈太妃打發去皇陵,以後就不必回宮了。」

「母後恨她們大半輩子,她們不回宮也是好事兒。」秦鈺道。

謝芳華想著柳太妃和沈太妃風光鼎盛時,皇後都要退避三舍,讓其鋒芒,如今她們子嗣不成器,皇後將她們剩了不止一籌。

隊伍來到宮門,秦鈺讓玉輦停下,她對謝芳華說,「我讓玉輦先送你回宮休息,我去處理朝事兒。」

謝芳華點點頭。

秦鈺下了玉輦,吩咐了一聲,玉輦徑直向秦鈺的寢宮而去。

朝臣們對看一眼,都齊齊垂下頭,跟隨秦鈺去了議事殿。

謝芳華回到住處後,對侍畫、侍墨吩咐,「以前,我大婚時,柳妃和沈妃送了禮,也算是有些情意,你們安排人給她們暗中傳個口信,讓她們到皇陵後,不要同永康侯大吵大鬧,一切聽從永康侯處置,方能保住三皇子、五皇子的性命,以後,她們留在皇陵吧,別回來了,否則她們曾經和太後爭奪鋒芒,今日當眾為難新皇,新仇舊恨,即便皇上有心放過她們,太後也未必會放過她們。」

侍畫、侍墨點點頭,應聲去安排了。

謝芳華進了內室,見言宸坐在桌前喝茶,她訝異,「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怎么一直不見你。」

言宸上下打量她,「還以為這些日子你會氣色極差,未曾好好將養,沒想到氣色比我預料的好。」

「先皇死了,我又不是傷心人,氣色怎么會差了?」謝芳華坐下身,看著他,「從進宮後便不見了你,可是有什么事情去處理了?」

言宸點點頭,「趁著這個機會,我暗中去了一趟距離京城最近的隱山。」

謝芳華挑眉。

言宸壓低聲音道,「隱山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空無一人。」

謝芳華眯起眼睛,「怎么回事兒?為何會變成廢墟?空無一人?」

「我猜想應是被人下過手,而且下手的時間應該是二十多日前,但是應該是未曾除盡,有余下的人不敢在隱山再待,挪了地方。」言宸道。

謝芳華蹙眉,「什么人下的手?」

言宸搖搖頭,「沒有痕跡,查不出來。」

謝芳華揣測,「二十日前的話,秦鈺一直在平陽城,正對瘟疫燃眉之急,不可能分心挑隱山。」

言宸點點頭。

「有本事,有能力,還要有魄力,有手段挑隱山的人……」謝芳華說著,便住口不語了。

言宸看著她,「舉南秦上下,僅一人。」

謝芳華不再說話,眉目微微露出昏暗之色。

「我剛剛得到消息,秦錚出了尋水澗,正同李沐清、崔意芝、燕亭趕回京。」言宸低聲道,「謝雲瀾並沒跟隨一同回京,你要有所准備。」

謝芳華抿起嘴角,沉默片刻,抬眼看言宸,「有什么辦法可以阻止他回京?」

言宸搖頭,「沒什么好的辦法,除非派人死命攔截。」

謝芳華又沉默片刻,道,「那就死命攔截。」

言宸不贊同地看著她。

謝芳華動手倒了一杯茶,然後揚手,里面的茶水順著茶杯的杯壁流到了地上,熱騰騰的茶水落到地上之後,便冷卻了,被地吸收了,她慢慢地放下茶杯,對言宸道,「我和秦錚,就猶如這杯茶,總有人是執棋之手,前些年是他,如今該是我了。」

言宸看著她,不解。

謝芳華道,「我如今不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