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很是幸福(1 / 2)

京門風月 西子情 3053 字 2022-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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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人,奴婢這就去盯著公子去休息。」婢女點點頭,連忙去了。

右相夫人見他離開了,對婢女道,「你去看看,催促他立馬回去休息,我怕他不聽話,還是去守靈,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了,不能累壞了他。」

李沐清點點頭,站起身,出了右相夫人的院子。

右相夫人抹干凈眼淚,整個人似乎也有了精神,催促他去休息。

李沐清點點頭。

「清兒,你不用擔心我,娘既然沒隨他去了,便不會再尋短見。」右相夫人道,「你這一路奔波,身子又不好,回來也累了,今日便歇歇,不必給他守著了,明日事情還多著呢,你可不能垮下,娘就指望你了。」

那婢女立即點頭,「皇上派了太醫,給夫人診過脈了,開了葯方子,晚上喝過了。」

李沐清露出欣慰的笑意,對一旁的婢女問,「娘可喝葯了?」

右相夫人流著淚點頭,「以後都聽你的。」

李沐清放下杯子,低聲道,「以後,您也不要頌經書了,後面的佛堂,封了吧。我給您開辟出一塊地來,您就養養花草,種種菜,閑暇時,帶著仆從去別樁里散散心。大千世界,生靈無數,人生不過區區百年,佛祖也眷顧不過來那么多人的。」

右相夫人又哽咽起來。

李沐清伸手接過,待右相夫人止住咳嗽,他將水遞到她唇邊,喂她喝了兩口水,見她已經不那么激動了,方道,「娘,孩兒在聽到父親自盡時,心里也過不去這道坎,但是,有人勸我,人這一輩子,講求的都是一個因果,沒有什么是跨不過去的坎,哪怕一輩子走到盡頭了,但是誰又知道,轉眼興許就是下輩子的事兒了。您沒有了爹,還有我,便放下他吧。」

有人立即進來倒了一杯水。

李沐清拍拍她肩膀,對門口守著的侍婢吩咐道,「倒一杯水來。」

右相夫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淚流滿面,「娘若非放不下你,定要追下去問問他,怎么這般狠心。」話落,她猛地咳嗽起來。

「不會。」李沐清搖頭,看著她道,「爹陪了您這么多年,如今一個糟老頭子了,便讓他安心去吧。您好好的活著,還要陪著兒子支撐起右相府的門庭。」

右相夫人看著他,一時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好半響,才泄氣地道,「罷了,你能好好地活著,娘已經大感欣慰了,若是你與你爹一樣,到叫娘……」她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李沐清輕輕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低聲說,「娘,芳華給我開了葯,只要我按時調養,不會落下心疾的。」話落,他笑了一下,「這兩縷頭發,也不是全然沒好處,以後走到哪里,不用那令牌,別人便一准認出我了。」

右相夫人哭夠了,抬頭看著李沐清的臉,伸手去摸他兩側兩縷雪白的頭發,哭道,「清兒,你怎么就這么傻,你落下心疾,可讓娘怎么辦?」

如今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定然承受不住。

這么多年,他爹待他娘,也算不錯的。

他知道他娘心里是要強的,她怕是從來都沒有想到爹會這樣的扔下她。

李沐清便那樣坐著,任她抱著,將淚打濕他的衣衫。

右相夫人哭的傷心欲絕。

「我也只剩下娘了。」李沐清到底是沒忍住,還是落淚了。

「清兒。」右相夫人痛哭失聲,伸手抱住了他,「娘從今以後,就剩下你了啊。」

李沐清抑制住落淚的沖動,慢慢地踱步,走到床前右相夫人身邊,挨著她的床榻坐下,沙啞地喊了一聲,「娘。」

右相夫人一直張望著門口,見李沐清回來,邁進門檻的第一時間,就清楚地看到了他兩鬢如雪的兩縷白發,她霎時淚如泉涌,「清兒。」

李沐清走到門口,看到屋內的人,腳步猛地頓住了。

屋內,右相夫人靠著床頭躺著,燈光照應下,她像是一夕之間老了十歲不止,青絲里竟然有了白發。

李沐清點點頭,她挑開簾幕,將他迎進了屋。

來到正院,正屋里亮著燈,有右相夫人的貼身婢女迎出來,紅著眼圈道,「公子您總算是回來了。」

李沐清點點頭,轉身向正院走去。

有人立即道,「回公子,夫人白日昏睡了一日,晚上時醒來,知道公子回來,一直在等著您。沒睡下。」

李沐清又在棺木前站了片刻,問道,「正院里是否還亮著燈?娘歇下沒有?」

鄭孝揚點點頭,跟著小泉子去了。

小泉子上前一步,對鄭孝揚道,「二公子您的院子已經安置妥當了,雜家帶您過去。」

鄭孝揚點點頭。

許久後,李沐清慢慢地合上了棺蓋,對鄭孝揚道,「讓人帶你去休息吧。」

鄭孝揚上前,看了一眼,拍拍李沐清的肩膀,無聲安慰。

他終於忍不住落淚,看著他沙啞至極地喊了一聲,「父親。」

李沐清上前,挪動右相的棺木,棺木打開,撲面一陣寒氣,是用冰鎮著的,還未到中秋,天氣自然還是熱的,里面右相安然地躺著,像是睡著了,即便這樣看著,嘴角似乎也掛著一絲笑意,顯然死前,是帶著滿足去的。

有人立即回話,「夫人病倒了,如今在後院。」

李沐清點點頭,看著靈堂里的棺木,目光定住,眼睛又泛起紅色,聲音也哽住半響,才沙啞地問,「我娘呢?」

李沐清來到靈堂前,有守靈的人齊齊見禮,「公子。」

小泉子去了。

鄭孝揚道了一聲好。

「那雜家先去安排,稍後來喊您。」小泉子道。

「不急,稍後吧,我先給右相吊唁一番再去。」鄭孝揚看到了不遠處大廳前高掛的靈棚道。

「那雜家吩咐人去給您安置休息的地方,您是現在就隨雜家去,還是稍後再去?」小泉子問。

鄭孝揚「嗯」了一聲,道,「我得小王爺和小王妃吩咐,身兼看顧李大人日常服葯的職責,以後時日,只能都住在右相府,就近看著他了。」

「二公子是否要歇在這右相府?」小泉子又問。

「多謝皇上體諒我這把骨頭。」鄭孝揚頷首。

小泉子連忙跟在他身旁,對他道,「皇上得到信兒,知道二公子和李大人一起回來,派人傳來話,讓雜家告訴二公子,您今夜休息一下,明日一早,進宮去見皇上。」

鄭孝揚點點頭,一身風塵疲憊地打招呼,「公公好。」說著,跟隨李沐清往里走。

小泉子不再纏著李沐清多言,而是對他身後的鄭孝揚見禮,「鄭二公子。」

「多謝皇上,公公做事定然妥當。」李沐清說著,向里面走去,腳步沉重。

小泉子連忙道,「因大人不在京城,雜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料理相爺的後事兒,定有做得不妥當的地方,大人回來盡管指派雜家。」

李沐清還禮,「辛苦公公了。」

李沐清翻身下馬,小泉子立即上前,給李沐清見禮。

李沐清回到右相府,來到門口,小泉子已經得了信,等在門口。

幾人轉了話題,又閑聊起別的事兒,向來福樓而去。

這回宋方咳嗽起來。

燕亭翻了個白眼,道,「你們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談論他們,小心頸上人頭。」

程銘又咳嗽了一聲,「難為以前打得恨不得一起去刨了自家祖墳的兩個人握手言和了。沒因為一個女子繼續打下去,這也算是南秦歷史上一大風月奇談。」

宋方道,「應該是無大礙,否則皇上該急了。」

程銘咳嗽了一聲,道,「聽說小王妃又受傷了,不知可有大礙,剛剛忘了問李沐清了。」

宋方取笑他道,「你想他,他可不想你,如今有了媳婦兒,而且媳婦兒在身邊,指不定怎么如放飛了的籠中鳥兒,歡喜著呢。這京城啊,他早就呆膩了估計。」

「以前他總是在京城晃悠,如今總是看不見他,這還怪想的。」程銘道。

「他啊,估計早著去了。」燕亭道。

一邊走,一邊依舊閑聊,程銘道,「秦錚兄這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京城?」

幾人贊同,一起向來福樓而去。

「走,去喝兩杯,這兩日京城內外的氣氛壓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燕亭招招手。

「他和鄭孝純不是一路人。」宋方道,「和秦錚兄到是一路人。」

「不是還有個鄭孝揚嗎?」程銘道,「他可不一般。」

「無論當初打什么主意,如今都不抵用了。」宋方道,「滎陽鄭氏出了那么大的事兒,在京中這三人,雖然行動自由,但是不得出京城,也算是困在京城,被皇上軟禁了。還能跳噠出什么大天來。」

「這里面的水混著呢,誰知道當初鄭孝純打的是什么主意。」程銘道。

「說起鄭孝純,也是個有意思的人。」宋方接過話道,「奉著大長公主的乘龍快婿不做,偏要娶李如碧,如今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

燕亭嗤笑一聲,「他當然是個人物,早先右相府那一出事兒,若不是他,誰能安然無恙退出來?他那個哥哥是跟他從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嗎?到讓人懷疑。」

二人離開後,程銘道,「這鄭二公子可真是個人物。」

鄭孝揚也跟著一起告辭,他得秦錚和謝芳華的囑咐,自然是要跟著李沐清的,看來短時間內,他是要住在右相府了。畢竟要看著李沐清吃葯。

李沐清與眾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