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一首曲盡,他們各自退後,周圍的人卻沒有立刻能做出反應,似乎那旋律還在腦中揮之不去,猶如一場沒有盡興的舞蹈,永遠只差最後一步,總是悵然若失。更何況他們二人默契完美的舞使整首音樂委婉、激盪,盡現了探戈舞曲的觸及心里的精致魅力。

「啪,啪。」

有人先鼓掌,是青田崛一。

「太棒了,美智子,真的想不到你的探戈跳的這么厲害。」青田崛一鼓掌讓其他人也回神。

「雕蟲小技,主要是阿誠哥帶的好。」桃夭微笑「青田伯伯,我給您介紹,明誠,我在巴黎認識的朋友,阿誠,這位是……」

「青田先生,久仰大名。」明誠謙恭的緊「在下,明誠。」先伸手。

青田崛一含笑「哦,原來是美智子認識的朋友啊,一表人才。」略微伸手,讓明誠握住。

遠處。

汪曼春撇撇嘴唇「你剛才說阿誠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果然啊,都和青田先生說上話了。」

不過阿誠只和青田崛一寒喧了幾句就陪著桃夭走回,二人倒是有說有笑。阿誠替她拿了酒,自己也拿了一杯,阿誠敬她,二人同飲。

「好久沒跳的這么暢快淋漓了。」桃夭喝了一口香檳「謝謝。」

明誠也喝了一口「是啊,回國後就沒這么好的機會了,你我之間不用說感謝。」

二人似乎並不在意身邊人聽見。

明誠突然帖耳「真的確定火的大小正好?要不要幫你添一把?對了,剛才他和汪曼春你儂我儂了一回。」托梁仲春兒子的福,他可瞧見了。

「再添就真糊了。」桃夭嬌嗔:這家伙存心的!「我明天還要回天津!」不過她的目光淡了。

阿誠知道身後來人了。

「阿誠,沈夫人,舞跳的真好。」汪曼春挽著明樓而來。

「汪小姐,先生。」明誠轉身,恢復了管家似的狀態。

「沈夫人。」明樓似不願與她過多交談,只是寒暄了這一聲就轉頭對阿誠說「阿誠,和沈夫人跳了一段這么精彩的探戈,也應該去請南田課長跳支舞,以示感謝。」

明誠臉上是不解之色「謝什么?」

「知遇之恩啊。」明樓輕描淡寫,並不多看阿誠身邊的人。

明誠有些幾分惶恐,下意識的看向南田洋子所在,然後有三分尷尬三分難堪。

「明長官是叫你去跳舞,怎么你一付要你去跳黃浦江的表情。」傅桃夭又喝了一口香檳,譏笑的說道「難道其中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悲傷故事?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

明誠橫她一眼:別說啦!

「去跳舞!」明樓堅持「去!」不理會他們之間的目光交換。

汪曼春對於明樓的霸道似乎很受用,彰顯地位般的挽著他不放。

明誠頗為難堪的放下酒杯「抱歉,桃夭。」

「不要緊。」桃夭倒不介意「我也正好要去補妝。」自徑離開。

汪曼春側頭「你該不會和她也跳過探戈吧。」

「沒有!」不過會跳的。

——

阿誠去請南田洋子跳舞。

舞池中。

「沒想到阿誠先生的探戈跳的這么出色。」南田洋子打開話匣「和沈夫人跳舞時你的表情可和現在前倨後恭的態度截然不同。」

「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何況是人呢。」阿誠不置可否。

南田洋子想問的不是這樣「明先生對汪主席召開的和平大會有什么看法?」

「明先生認為和平大會一定要堅持共存共榮、祥和平安的局面,鶯歌燕舞才是樂土。」阿誠等的就是這個時機,自然言無不盡起來。

南田洋子贊同。

「但是。」明誠目光一轉「汪處長卻無中生有,大肆抓捕,鬧得風聲鶴唳,人心惶惶,讓上海市民覺得很不安全,好像抗日分子無處不在;這事聽說都傳到北方去了,實在是得不償失。」

南田洋子有些疑惑「可是為什么他不直說?以他們兩個人的親密關系,汪處長不會反對明先生的建議的。」疑心病是他們這類人的通病。

「汪處長的行動可是經您批准的,他怎么好擅改呢。」明誠與她共舞「明先生的處事原則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

「那你覺得我該怎么辦?」南田洋子直接問。

「阻止汪處長冒失行為,換來一個平穩的局面,就算實際情況糟糕也要營造出和平的氛圍,可以內緊外松。」明誠給出提議「這樣不僅能讓人覺得上海在您的治理下十分安全,還能讓人覺得你御下有方。」

「你和沈夫人也是舊識吧,她這次來上海,沒好好敘舊?」南田洋子換了話題。

「您應該清楚,並沒有能好好敘舊的機會。」阿誠蹙緊了眉頭,略有些惆悵「por una cabeza,正如這首曲子的中文名字一樣,一步之遙,我和她始終都是只差這一步。」

南田洋子看著他,笑而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