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羞惱得面紅耳赤,狠狠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看得身後的李德通和冬陽都是一臉茫然,又驚又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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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輝清冷綿長,零落的星光照不亮暗色寥寥的廣袤夜空。
鳳鳴宮,偏殿。
一豆燭火,映射著妝台前清麗秀美的女子,為其增添了幾分氤氳朦朧的美感。
此刻,她正手執眉筆,對鏡描眉,嘴角那抹笑容清絕動人,艷射四方。一舉一動之間,盡是柔弱可人,落落大方。
只是描著描著,那張臉上的笑容就變得越來越詭異,先是緊綳、後又扭曲,溫婉的眸中逐漸泛出一絲憤恨的光芒。
驀然間,「砰」的一聲,竟是她怒不可遏地砸了妝台上的銅鏡。
憐汐咬著下唇,緊緊捂住自己的手腕。
良久,又緩緩撩起冬日厚重的袖袍,露出那一截光潔如玉的肌膚,寸寸撫過,臉上的表情類似痴迷。
她打開妝台上的檀木匣子,取出里面一個白色小瓶,而後顫著手去扯自己腕上的「皮膚」,最初的光潔不復存在,慢慢浮起一層褶皺。
最後「嘶拉」一聲,面皮剝落,露出真正屬於她的皮膚——傷疤蜿蜒,縱橫交錯,如同一條可怖的蜈蚣爬附,滿目瘡痍。
憐汐閉了閉眼,半響才睜開,把小瓶里的葯水倒在自己手上,以指腹慢慢塗抹均勻。
整個過程,她一直緊緊抿著唇瓣,臉色白得幾近透明。
待手中事情全部做完,她終於再一次忍不住,砸了手邊的花瓶、匣子、首飾、妝盒……
最後猛地蹲下身子,埋首在膝蓋里,「哇」的一聲,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