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德行(2 / 2)

妙步生蓮 青木源 2172 字 2022-12-22

秦氏一聽知道自己這次是少不了一餐打了,也不敢開口求饒,家里得寵的妾侍哪個沒被豆盧氏打過,只是看打傷或者是打死的區別。

豆盧氏抓過鞭子在手里彎了彎,試了試手感,然後沖著地上跪著的秦氏劈頭蓋臉的就是一番打。

鞭子打破了衣裳皮開肉綻,秦氏不敢求饒,怕惹來更加屈辱的對待,只能咬著牙忍了。

內堂上熱鬧著,豆盧氏的長子,在何家中排名老十的何侃走了過去,何侃今年十五六歲,他讀書上不好,也沒能進中書學,心里也不著急,每日里和些狐朋狗友的過日子。他聽到那邊鞭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響,循聲走了過來,那些仆婦們都不敢攔他。豆盧氏把這個兒子看到和眼珠子一樣,仆婦們即使知道這樣不合規矩,也沒人敢攔住他。

何齊走到竹簾後,一根手指將竹簾戳開,看到一個貌美的婦人跪在地上,衣衫破碎長發凌亂,那張清麗的臉上滿是淚痕。何齊看見破碎衣衫下露出的雪白肌膚,喉嚨一緊,身上開始發熱。

他當然知道那是誰,豆盧氏性情並不溫順,和漢人倡導的那些婦德是完全扯不上八點關系。不過阜陽侯何猛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就責怪妻子,美妾照蓄,至於這里頭被妻子打死打殘,那么就不在何猛的考慮范圍內了。

秦氏挨不住豆盧氏的鞭打,終於撲倒在地,一段纖腰露出來。何齊眼色晦暗些許,低聲笑了兩聲。

不得不說阿爺看美人的眼光很不錯,這么一個女子當真是讓人有些把持不住。

「郎君,十二郎來了!」家人瞧著何齊看得入神,連忙提醒道。

「那個孽種來作甚?」何齊回過頭看到何侃急急忙忙走過來,他瞥了一眼還在挨打的秦氏,恍然大悟,感情是來救生母的啊。

「阿兄。」何侃見到何齊,連忙停住腳步,雙手攏在袖中就是拜下去。

「……呵。」何齊嘴角一扯,露出個輕蔑的笑容來。北朝比南朝重視嫡庶,而且甚至有些人家里嫡出的弟弟還會把庶出的兄長當做奴婢使喚。何齊又會對這個在讀書為人上處處超過自己的弟弟好過多少?

何齊扯了扯嘴角,徑自走開,那樣子根本沒有半點將何侃當做親弟弟看待的模樣。何侃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何齊這幅模樣,他如今擔心的是自己的生母,他等到何齊一走,就連忙走到豆盧氏哪里。

豆盧氏打人打的正開心,她今日進宮在長秋宮受的那些氣,都在秦氏的哀鳴中找補回來了。皇太後不是嫌棄她不會教孩子么?不是嫌棄她所生的嫡子讀書比不過妾侍生的庶子么?那些庶孽真當她稀罕?

「阿娘!」何侃看到自己母親被打心急如焚,但他知道和豆盧氏不能硬對硬,「阿娘息怒,莫要氣壞身體!」

豆盧氏聽到這一聲,揚起的鞭子沒有落下來,她回頭看到何侃跪在那里,臉上皮笑肉不笑,「喲,我們的十二郎來了。不好好讀書跑出來作甚?」

「……兒聽說阿娘生氣,心中擔心阿娘會氣壞身體,故出來看看。」何侃對豆盧氏那些話似乎沒有聽到似的,只是拿出孝子的模樣跪在那里。

「嘴上說得挺好聽。」豆盧氏笑笑,當著兒子打生母,這事她不是做不出來,也不是沒做過,當年她更是做過令人將懷孕妾侍活活勒死的事,結果何猛還是一句話都不說,於是豆盧氏越發肆意。

「罷了,看在你平日那么孝順的份上,帶上她回去吧。」豆盧氏將鞭子扔在侍兒身上,看都不看地上的秦氏一眼轉頭就走。

何侃跪在地上,一直等到豆盧氏都走開了,他才上前扶起秦氏。

秦氏被打的遍地鱗傷,身上幾乎就沒幾塊好的。何侃扶起她就往秦氏自己的住處走,路上其他妾侍看到了,也不敢過來幫忙,只是遠遠的瞧著。

好容易到了房中,何侃讓人去請府中的瘍醫過來診治,他如今書讀的好,瞧著阿爺和太後的意思,要是讀的好那么就入中書學。進了中書學,那么日後的前途也有指望了。因為有這么一個關系,府中上下對他格外客氣,甚至吃穿用度都比別的庶子要好些。

秦氏幾乎被打的只有一口氣,瘍醫很快過來了,看了看,隨便開了點葯就離開了。要是郎君他還會仔細看,可是只是一個妾,哪怕被治死了也沒人找他的麻煩。

侍兒將屏風搬過來,入內給秦氏上葯。

何侃跪在外面聽著里頭母親吸氣的聲音,雙手放在腿上握緊。

「阿姨,再等等,等到兒有出息了,就接阿姨出去。」這個侯府里頭也是烏煙瘴氣亂糟糟的,同是外戚的燕王府都比阜陽侯府好得多。

有禮法孝道在,豆盧氏是他的嫡母,他也不可能將豆盧氏怎么樣,家產和爵位一道都是被嫡長子繼承,何侃也從來沒起過什么心思,他想著的不過是自己有出息了,可以把生母給接出去,至於家產可以自己掙,沒必要老是盯著阿爺能給他漏一份。

「十二郎有這份心,阿姨就很知足了。」里頭傳來秦氏微弱的聲音。

何侃聽出母親的虛弱,眼圈一下子全紅了。

何齊坐在床上,面前擺著一卷書卷,書上的字他一個也看不進去,心里想的就是地上那女體露出的雪白肌膚和挨打時發出哀哀叫聲,身體越發熾熱。

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侍兒捧著一碗冰好了的羊酪上來,奉給何齊。何齊抬眼看了哪兒侍兒一樣,侍兒長得好皮膚,白白凈凈的,面容清秀。他又想起挨打的秦氏來了,那款款嬌聲,當真讓人難以自拔。

他伸手就將那個侍兒一把扯到床上。

「郎君!」侍兒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手里原本端著的羊酪打翻在地,白瓷盞碎了一地。那些書童家人見狀,不顧侍兒的尖利慘叫都輕手輕腳的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