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五津,尋刀行1(1 / 2)

南宋風煙路 林阡 1961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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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柳五津,尋刀行(本章免費)

這年秋天,西夏祁連。

祁連山,是「九分天下」之中,人稱「鉤深致遠」洪瀚抒的地盤。幾年前山內的一場政變風雲,將這位年紀輕輕的內亂領袖、及其統帥的九路大軍同時寫上了江湖史,所以一旦臨近這一領域,所有人、每一句議論,都不離以他洪瀚抒為首的祁連九客。

「西夏人好像只認得他洪瀚抒一個!」馬賊柳五津聽得膩煩,不想再在客店里住下去,於是拉著同行的少年陸怡跑到馬廄里牽馬准備離開:「我再在這待下去也沒什么收獲,陸怡咱們還是走吧!」

孰料剛把韁繩解開,馬兒便猛然沖出了馬廄,柳五津嚇得差點癱坐在地,鞭子還握在手里,而要抽的馬已經逃得只剩一溜煙!

陸怡親眼見到那匹馬瘋狂逃竄的全部過程,瞠目結舌:「柳五津你……你又怎么虐待這匹馬的?這是這個月逃跑的第幾百匹了?」

「不就是三天沒給它喂食么!何必如此嬌縱!」柳五津氣得胡子直翹,絲毫不覺得他把馬兒從別人手里搶來之後是應該善待而非糟蹋的。

陸怡哈哈笑著,躍上自己的白馬,毫不同情地扔了他一句:「活該!報應!」

馬賊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捋起袖子,非常嚴肅地計劃起來:「來,又要搶了!」

今年的深秋,明顯比往年來得早些。置身昆侖之外,淪陷巍峨漩渦。蒼茫天地,青黃色的輪廓,銀白色的披覆,造物者幾乎不敢把人類安插在這里。

前行許久,一直未見有人煙,祁連山雖然近在咫尺,卻總像畫面上的風景,沒有絲毫真實感,因為人心難測。身在江湖,誰都明白這一點。

陸怡舀了些水灌在壺里,柳五津警惕地將他一把拉在身後:「有人。」陸怡悄悄把頭從樹後探出來,林子里面只有一男一女,拉拉扯扯似乎在爭執著什么。

柳五津眼睛一瞥過去,立即相中了女子身後的白色神駿,越越是喜歡:「陸怡,怎樣?那匹馬值不值得老夫一搶?」

陸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咦了一聲:「那女子從上到下一身白色,那男子一身紅色,連馬兒也是!」柳五津小聲道:「我知道他們是誰了……」

陸怡亦心底雪亮:「我也明白啦——紅是洪瀚抒,白是宇文白,他二位可是祁連山頂尖人物!可是……他們在西夏那般有名,還敢公然……拉拉扯扯?!」

柳五津知道他往哪個方面想,自己估計得也差不多,似這洪瀚抒和宇文白正是一對金童玉女。年輕情侶間打情罵俏柳五津見得多了,除了陸怡說的名人不該不顧形象之外,沒覺得任何不正常,靜下來繼續偷窺,半晌才聽到什么「大哥,回去吧」「文白,我決不回頭」雲雲。

陸怡詭秘一笑:「果真是為情事……」柳五津卻皺眉:「決不回頭?他可是祁連山的山主啊,搞什么鬼……」正自沉思,那邊平靜下來,一聲厲喝嚇了陸怡五津一跳:「誰!」

好一個內力深厚的年輕人!柳五津被震得耳膜隱隱作疼,那洪瀚抒雖才十八歲左右,卻已然是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渾身上下透出一種強而有力的領袖氣魄,似乎有著超乎常人的旺盛精神和強悍體力。

柳五津暗自嘆服,不得已硬拉著陸怡現身。宇文白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畢竟女孩兒心細,即刻認出了五津的身份,面帶恐懼地保護住自己的白馬:「馬賊柳五津!?」

柳五津嘿嘿笑著上前一步,宇文白立即後退兩步。

洪瀚抒似乎沒有從方才的情緒里走出來,眉宇間充斥著氣憤,語氣也極為不敬:「江湖上聞名已久的無恥馬賊柳五津,想不到初次見面竟要見識到你的家本領!怎么,在我祁連山,還想對我賜教不成?!」

柳五津驚他二人眼力非凡,面露微笑道:「洪山主和宇文姑娘好眼力,一下就穿了在下身份,想來你們相中的馬也必定是西夏名駒,當世一流了!」

「我糾正你一句,認識你並非好眼力。江湖上只有你柳五津與李龍吟行事怪誕,作風奇特,李龍吟目前身在祁連山中,五津兄你最近也常常有意無意地路過西夏。」洪瀚抒話里有話,仍然不客氣得很。

柳五津一怔:「我來西夏,是為了尋找飲恨刀。」

洪瀚抒略微有些驚詫:「林楚江的刀……竟果真遺失了么?!」從他的驚詫和好奇里,柳五津出了他對飲恨刀遺失的關心,因此自己的搶馬之行志在必得。

柳五津點點頭:「短刀谷與祁連山,均是多事之秋。」驀地又轉頭向宇文白:「時候不早啦,宇文姑娘,謝謝贈馬!」瞬即溜到宇文白系馬的地方,順手牽了她手上的韁繩,轉眼已坐在了馬上。宇文白又驚又疑,急道:「誰贈你了?將馬還我!」

柳五津嬉笑著,又開始發揮搶馬必備的天生本領:「宇文姑娘,我牽了你的馬,你卻是因禍得福啊!你,原先你大哥不肯回去,如今你的馬沒了,他斷不會舍你一個人在山外,肯定會陪你一起回去——而且,是共用一匹啊。」

宇文白被道出心事,臉色緋紅更增美貌,轉頭偷偷了一眼洪瀚抒。洪瀚抒搖頭苦笑:「五津兄,我終於明白你為什么善於搶馬了。強盜終是強盜。」

柳五津搶馬成功……

得此神駿,柳五津一路都笑得合不攏嘴,陸怡不順眼,斗嘴:「如果不是因為我的馬無法負重,就不會讓宇文白的馬受苦受累了。」

柳五津氣道:「什么受苦受累?」

陸怡道:「宇文姑娘體態輕盈,和洪山主共一匹馬自是可行,而你,體型臃腫,若我倆合乘一匹,非將它折磨致死不可,所以洪山主才那么慷慨,借馬與你。」

柳五津更氣:「你老子怎么調教你的?等見到你爹,我定要告狀!」

陸怡臭美著:「爹爹那么愛我,怎會聽信你一面之詞?」前面分出一條岔道來,陸怡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咱們該分手了吧,啊!總算分手了!苦日子總算熬到了頭!」說著就伸了個懶腰。

柳五津關切道:「你小心點,到了鳳翔之後要把飲恨刀丟失的事一五一十說給越野聽。記住,要親口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