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流水情,落花意2(1 / 2)

南宋風煙路 林阡 2909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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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水情,落花意2(《綠色xiao說》)

次日清晨,勝南在陸怡屋外籬前等她梳洗完畢齊去石林。那籬笆內外皆是繁花似錦,陸怡深閨置於花草之間則顯得更加幽靜,這種女兒家的格局布置,與陸大小姐喜好冒險的脾性自然格格不入,實在得出,喪偶已久的陸憑對陸怡是何等寵愛。

正自等候,突然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勝南轉過身來,見一個陌生漢子,勝南一愣,不知他是敵是友,那漢子先道:「閣下是否山東泰安林沖澠?」勝南更疑:「不敢,敢問仁兄是哪一位?」

那漢子冷道:「我叫鐵雲江,耳聞你武功蓋世,想要討教一番!」勝南想起陸怡確實是有位師兄姓鐵名雲江,剛緩過神來:「鐵師兄這是……」

鐵雲江臉色登變:「誰是你師兄!」說罷鐵膽已然離手,勝南自知口誤,只得舉劍擋下,鐵雲江的鐵膽力大無比,勁道十足,不愧是陸憑的得意門生,而勝南縱然措手不及,端的是絕頂人材,掣劍而回靈活地一式「藏頭露尾」,晃過又一枚鐵膽繼續破壞雲江攻勢。

鐵雲江見鐵膽數只無法奈何得了他,隨即拔劍迎他,勝南這一劍占了上風,乘勝追擊,開始越行越快,越進越急,雲江亦不甘示弱,劍劍敏捷,不乏特色。

林鐵二人交鋒十招,卻是鐵雲江次次被動,顯然要輸給勝南一層,但勝南劍劍存心相讓,而鐵雲江怒火中燒,目光凶狠,勝負之局猶未可知。卻見這一刻勝南手發一式「天馬行空」,大有氣吞萬里如虎的先兆。鐵雲江遲疑了片刻,似乎有所分心,直到勝南劍至胸前才會意來守,顯然太遲。

情急之下,鐵雲江連急中生智的機會都沒有,幸而勝南及時收手,一道弧線掠過,鐵雲江清楚地見劍鋒擦著衣服回撤,惱羞成怒,乘機一枚鐵膽迅速出擊,只是一瞬的事情,突如其來,勝南大驚,壓低重心攔下,那鐵膽剛剛過去,鐵雲江劍已襲身,原本只是偷襲勝南、乘人之危,豈料先前鐵膽撞樹而回,恰恰和雲江之劍前後夾攻。林勝南遇險已慣,隨手抽出陸怡的冰凝刀,左右並駕齊驅,防御精准,鐵雲江連連退後幾步,卻氣急敗壞地沖上前來:「你手中的刀從何而來?你怎么會有?!」

勝南一愣,微笑道:「這把刀是陸姑娘贈予在下。」雲江氣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她隨身攜帶的竟然贈予你?她……」

正說著,陸怡從閨房出來,笑著蹦到雲江勝南中間:「大師兄,林大哥,我來介紹……」她還未說完,鐵雲江苦澀一笑:「小師妹,不耽誤你們去玩了。」轉頭就走。

這一日,陸憑五津決定第二天便前往點蒼山尋找飲恨刀,吩咐林陸二人閑游過後,速速趕回收拾行裝,陸怡應了,帶領勝南重至石林湖,觀賞石鍾乳、石峰、石柱,只覺群峰壁立、危石凌空、參差錯落,給人以雄渾浩瀚、蒼茫壯闊之感,所至之處,風景都完美神奇、天造地設。

一日之游意猶未盡,陸怡勝南稍稍能夠敞開懷抱講述心事,微笑自得:「林大哥,多希望你一直能夠如此,多露些笑容,少隱瞞惆悵,敞開心扉,讓別人走入你的世界里去。」

勝南點頭:「尋刀一行,能夠得遇陸姑娘這般與眾不同的知己,還有柳大哥那樣不問出身的俠客,我也算是無撼。」

陸怡偷偷了他一眼,他的眉宇間,依舊充斥著令人不解的愁郁:縱然如此歡歌笑語,他還是不允許別人走進他的世界里去,外熱內冷。想到這里,不由得微聲嘆氣。

回路,晚風送爽,春秋混淆。

對面緩緩迎上的是一眾馬隊,漸漸與自己擦肩而過。

擦身的一剎那,勝南心頭一凜,一種奇異的熟悉感瞬即在心尖洶涌澎湃,真的太熟悉,像經歷過一生,回過頭來采擷往事時在一隅發現的被塵埃蒙蔽的刻骨銘心事。

不可能!為什么又有這樣的幻覺!勝南自從懂事起,總是有這種奇怪的幻覺,卻次次沒有這樣清晰強烈,他轉身去馬隊的領袖,那是個二十歲左右的虯髯漢子,背著一只極不協調的包袱,不對,太不協調,太不配了,虯髯漢碰巧這時回頭,也瞪了兩人幾眼,林陸均感奇怪,一直過了幾個拐角,突然異口同聲:「雙刀!」對,棱角分明,陸怡見過飲恨刀,勝南也聽過別人描述,的確就是飲恨刀!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同一時間,陸憑擔心女兒還未歸家,心急如焚,五津亦恐節外生枝,來回踱步,柳聞因時不時將五津包袱里的東西掏出來把玩,陸憑漫不經心地一瞥,見聞因手里的藍色小箭,立刻愣住:「五津,聞因手里這支箭你是從何處得來?」五津一瞧,正是射死宇文白白馬的那一支:「這是偷刀賊射我的,怎樣,顏色奇特吧?!」柳五津雖然覺得這線索有點用,但僅僅是有一點點用,過去了,也就忘了。

陸憑臉上全是驚疑:「偷刀賊?你說射箭之人是偷刀賊?」「那還有假?怎么?有問題?」「不止有問題,而且問題大著呢。偷刀之人,果然並非雲藍!」

「不是點蒼山?!」五津一怔,「可是……鐵樵、路成,還有宋賢,全都已經去了點蒼。不是雲藍,那又是誰?」

陸憑一笑:「那偷刀賊是不是虯髯胡子,是不是說過:爹總是寵著姓雲那小子?」五津大驚,心已經跳到嗓子眼:「你怎知道?!」

陸憑奪過那支箭,細細了以後,更加確定:「那就定是他無疑了,這支箭,是大理藍家的獨門武器。」

「藍家?哪戶藍家?難道是?」五津嚇了一跳,「大理第一美女藍玉澤那一家?」

「爹你這么怕干什么?」聞因童言無忌,鐵雲江兄弟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爹不是怕,只不過,那藍玉澤和宋恆交游甚密,如果她家偷刀,會否得罪江西宋恆?對了,你何以肯定藍家偷刀,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藍老爺有個外姓弟子名叫雲夢澤,這個雲夢澤悟性高,深得師父喜歡,反而忽略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藍玉涵,這件事藍玉涵在大理鬧得厲害,所以就算是為了爭一口氣,藍玉涵也很有可能去偷飲恨刀!!」

「那這么說,偷刀賊……」五津沉思,「不過,也太……」也太不懂遮掩了,既是獨門武器,為何還敢濫用?那藍玉涵,好歹是個有點江湖經驗的人……不過,聽陸憑說藍玉涵可能是沽名釣譽,倒也說得過去了。

正說著,江晗從門外闖進來:「師父!怡兒和那林勝南留下記號,說找到了偷盜雙刀的賊人,已經追趕上去!」

「什么?他和林勝南孤男寡女兩個人!」鐵雲江擔心頓形於色,聞因輕聲笑道:「人家的爹爹還沒這么擔心……」鐵雲江臉頓時紅到脖子根。

陸憑等人順著陸林留下的記號快馬加鞭直接追去,幾天時間已經追隨至大理城郊,陸憑眾人進入客棧,正欲再尋記號,卻見一少女從樓上笑吟吟地走下來:「爹,師兄!」

鐵雲江的緊張全然寫在臉上:「小師妹,你怎么不為大伙兒想想!?假若你出事咱們怎么辦?」陸怡面上一紅,五津未見勝南,低聲問她:「勝南和他們呢?」

陸怡道:「他們住在我隔壁,身手都非等閑之輩,林大哥在監視他們,他說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五津正欲贊同,鐵雲江哼了一聲:「投鼠忌器,畏首畏尾。照我說,就應該打一架,誰強誰弱還不定。怡兒,此戰凶險,你還是不要參加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