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患難兄弟1(1 / 2)

南宋風煙路 林阡 1715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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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患難兄弟

夜深人靜,石磊輕輕起身,開門出去了,借著如水的月光,他來到溪邊,心里禁不住怦怦的跳,面頰很燙也通紅,眸子里閃動著的盡是喜悅,但想到獨孤清絕和厲風行,不由得怒從心起,罵了句「混蛋」,拾起一小塊石頭便往水里扔,傻傻地著那漣漪由激起至不見,他才回過神來著自己的倒影,輕輕除了帽子,一頭烏黑的長發筆直柔順地流淌下來。她輕聲道:「哥哥,你總不肯告訴我,男女之情是什么,那么我現在,到底喜不喜歡吳大哥?但我喜歡他那一點呢,難道真的是靠感覺?」喜悅之余,想到說好先至雲霧山的兄長還沒有重逢,不免夾雜點感傷,聽見山上棲鵠聲,心下更加凄然。夜晚山澗起了小霧,石磊又梳好頭發,扮上男裝走了。

回到客棧,見吳越原先住的那間屋子正在被人打點裝飾,上至床褥,下至地板,都被換了,石磊瞥了一眼,那些人就罵她:「你窮小伙子,什么?!不知道這是金大小姐要住的地方嗎!」石磊不禁一陣郁悶,不再去管,轉身進了自己屋子。

清晨。

一夜不眠,勝南心情依舊沒有平復,雖然飲恨刀在身上,他卻感覺像被驅使著一樣,對生命充滿了不盡的困惑,誰都救不了他。

他的人生就這么驟然改變了,徹頭徹尾的改變,像一條蜿蜒崎嶇的軌跡,繞到最終,越來越不見終點,就連起點也模糊,雙臂漸漸無力,著自己燒著的火焰,思緒跟著紙灰在林間飛舞:爹,為什么在最後,要做出犧牲弟弟的選擇……爹,我不應該,也不能,他是林阡,從我失蹤的時候他就是林阡,不會更改……

站起身,耳邊響起母親的話:「勝南,以後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把這件事寫在紙上,燒掉,你知道,燒掉是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最好證明。從此這件事情就人間蒸發了,不要再去想……」

這一刻,煙毫無規則地往上升去,繚繞不散,成為紫色,味道很激烈,很喜歡聞:對不起爹,我不能答應你,我不能為林阡!

喝醉了酒,頹廢著幾乎沒有任何悲喜的感覺,從林中出來已是上午,廣場上人來人往很熱鬧,提醒著所有人雲霧山比武是江湖間一件多么重大的事件,這當中自然也龍蛇混雜。

勝南渾渾噩噩地步行,走到拐角處,突然聽見一陣嚎啕大哭,循聲去,只見一個小毛孩癱坐在地使勁哭叫,走近些先要安慰,那孩子突然跳起,把手中包袱扔到勝南懷里去,勝南一愣,還沒清楚發生什么事,只聽小孩淚流滿面沖著身後喊,邊喊邊扯自己:「大師兄!大師兄,這惡人搶我包袱!」

他大師兄還有些遲疑,另一個師兄怒道:「你好意思么?搶一個小孩子包袱?!」勝南還未及解釋,那人已手舉雙棒打了過來,大師兄趕緊抽棒相擋:「冰虹,不可莽撞!」他和顏悅色問那男童:「登峰,老實告訴大師兄,是不是真的?!」

男童一怔,哭道:「大師兄……大師兄不相信我……嗚嗚,不信我……」魯莽的那個趕緊安慰道:「登峰別哭,二師兄疼你!是這人搶你包袱,咱們親眼見了!」轉頭那大師兄:「你這大師兄怎么當的,寧信外人也不信小師弟!」大師兄也怒了:「你說什么?!」二師兄雙棒已朝勝南打來,勝南閃身輕易一讓,二師兄便撲了個空,還笨拙地摔在地上,小師弟竊竊私笑,二師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你小子還有點武功啊!」大師兄被他一激,大聲道:「不錯,他一身酒氣不像好人!一定是他搶劫了!」也立刻操起雙棒朝勝南襲來,勝南大驚,棄下包袱專心應敵,小師弟得到包袱,急道:「大師兄,二師兄,少了錢啦,少了我買小泥人的錢!」二師兄大怒:「你這賊偷!把錢交出來!」

勝南想不到盡有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冷道:「我沒有!」大師兄一棒橫劈過來,勝南明白對方也算同道中人,神智雖然不甚清醒,總算想到以禮相待,沒有拔劍,只閃身相讓,那二人得寸進尺,齊齊進攻,存心要將勝南逼到牆角無路可退,大師兄以為得手,一棒抵他咽喉,勝南極快從棒下溜走,轉到他身後輕輕拍了他後背一下,小師弟拍手道:「好功夫!大師兄,他比你強多了!」當然是一句很不適宜的話了,這一出口,那大師兄是眼中噴火,轉身用蠻力打他,反倒更加不中,越來越惱羞成怒。

勝南穿梭兩者之間,絲毫不見劣勢,但對敵太久,只守不攻,難免有些疲累,這時二師兄一棒已至肩頭,勝南正要閃避,突地肩上一痛,原是在點蒼山被雲藍打中的傷口又在牽制,竟然難以縮回去,硬生生吃了一棒,短暫的痛楚使一直沉浸在悲慟中的自己清醒,他突然清楚了這個荒謬無情的世界,不顧疼痛立刻伸手將二師兄手里武器奪了過來狠狠將他推dao在地,回頭去那個略帶驚詫的大師兄,大師兄冷道:「對啊,這樣才對,不要懾於我們湖南華家的威力,要打就打!」他是自討苦吃,一旦勝南舞棒,他手里武器哪里有防守的本事!

勝南本就一心氣憤無處發泄,聽他一激即刻出手,棒嵌刀法,不改以往波瀾壯闊、風起雲涌之勢,大師兄提棒來接,也是清了他非等閑之輩是以全力以赴,這當兒那小師弟突地跑過來:「師兄,我來助你!」他突然插進來,正好堵在林勝南和大師兄力道中間,兩人均是大驚,收回已然不及,連忙改變力道,雙棒均在那小師弟太陽穴旁擦過,雖然未及皮膚,但那力道何其巨大,小師弟哼都沒哼一聲就仰頭倒了下去,二師兄慘叫一聲,急忙抱起他來:「登峰!登峰!千萬別死啊!」勝南還未全然酒醒,呆呆站在原地出神,好像知道那小子出事,卻沒做任何表示,大師兄緩過神來,大喝一聲,提棒而上:「登峰死了,我要你陪葬!」

勝南沒有動彈,任由這一棒子打在自己腰間,他只知道骨頭里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在酒的作用下,麻痹得很厲害,他想,這是他應得的吧……

一陣抽痛,天很冷。怎么會,有眼淚……周圍又是一群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人——是啊,爹,我還是我,我不值得你拿命來換,也不值得弟弟拿命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