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3)(1 / 2)

南宋風煙路 林阡 1990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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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道來人是誰?竟是暌違了半年之久的楊致誠!

這一聲「主母」,雖起於背後,卻親切之至。吟兒心一暖,不必回頭就知是他,卻不知為何是他——萬萬不曾料想。

他,自去年林阡轉戰濰州、吳越主攻泰安後,便一直留在沂蒙,與夏全、時青寨同守南部各地……

前一刻吟兒還在擔憂以哲欽為首的楊家兵馬會被四面聚殲、被切斷給養,現在雖還雲里霧里,卻可以肯定她剛剛都是白擔心了,哲欽的老大都來了。

「致誠。」一時聲音竟有些顫,在險境磨礪久矣,吟兒遇事漸能冷靜,偏偏在此刻難掩心情。包括祝孟嘗在內這里所有人都得靠她,唯獨致誠,卻是個她可以求助依賴的人。

楊致誠上前來見,乍吟兒容光煥發,喜悅之情較適才更甚,與吟兒一同去中軍帳的十幾步路上,一直都對火毒和陰陽鎖問長問短。吟兒一一如實作答。

林阡近身幾員大將,便屬致誠最是細膩。性情如他,這一路過來,重逢的激動都不少於吟兒。

「致誠將軍,是何時到的?」吟兒帶他一同進帳,致誠不見有風塵仆仆,明顯未經過長途跋涉,吟兒出,他已經來到泰安附近一段時日了。

「上月廿二。」致誠回答,果然已有十天時間。吟兒心念一動,這日子好熟——

回溯二月廿一的馮張庄之戰,岳離翻身反壓孟嘗和吟兒,林阡的策略雖成功收效卻極小。就在廿二林阡告訴吟兒,「莫絕望,有我在」,不日,楊哲欽等人便從琵琶灣等地往天外村補充水糧……

吟兒一直以為那時從沂蒙動身的是哲欽,殊不知,其實卻不只有哲欽。致誠從那時,便也來了,可能還不是從沂蒙、而是從更近處來。

既然不止哲欽一個人,那么,林阡在這一回合的策略,又豈止運送柴米油鹽呢。

「我在沂蒙已半年之久,眼紅襖寨、夏全、時青寨三方都趨於穩定,其實早有北上的願望。聽候主公差遣之余,一直留意著沂蒙以北的所有戰事。辨清哪些據點牢不可破,哪些據點需要填擴,當然,希冀牢不可破的越來越多,需要填擴的據點越來越北。」致誠講道。

吟兒點頭,這是但凡領袖最需具備的素質:居安思危,審時度勢。無怪乎林阡把這份差事給了致誠,除他之外無人這么實干。

「二月中旬,我身在蒙陰、新泰等縣探訪,與主公一直保持聯絡;廿一那晚,主母不幸被岳離反敗為勝,其後更還遭到了聚殲之勢,翌日,主公的信使便找到了我。」楊致誠道。

吟兒安靜聽,領悟:誰的前面都有前面,誰的後面都有後面,原是不錯的,昨夜,凌大傑和岳離想要前後夾擊自己的時候,凌大傑前面卻有楊宋賢,岳離後面其實也有楊致誠啊——只不過,致誠的威脅可能沒宋賢那么大。

「我雖立刻北上,卻一時還不能招惹岳離。」果然,致誠告訴吟兒,他對岳離並不能形成鉗制,「主公似也懂我軍對岳離的顧忌,對我的要求是無需出兵滋擾、也暫且不打外圍,這些日子里,只需在暗處。」

「難怪致誠將軍不露面,果然是故意躲藏著。」吟兒點頭,笑,致誠如此耐心述說,吟兒思路自是跟得上。

「在暗處躲藏,卻並非只為『暗中給養主母』——更重要的,是『暗中安穩羅鼓山、徂徠等地據點,做好天外村敗戰後的准備』——『守必守之地,將損失降低到最輕。』」致誠轉述,吟兒面色微變,原來阡早已未雨綢繆。

現如今,山東周邊的最強戰力,恐怕都已凝聚在泰安一帶了。

致誠續道:「如此,我前陣子的努力總算幫了主公的忙,主公命我半月之內達到的,我十天便達到了。」

「我……有些明白了。我原還擔心,我這個屏障拆了以後,琵琶灣等地會否首當其沖,其實,勝南早就調遣了致誠來穩這些據點,這才是致誠來的真正用意,否則哲欽一個人不就行了?現在的琵琶灣,雖然是『首』,卻未必『當其沖』了,因為致誠將軍十日前便在做准備,守御很充足。」吟兒微笑,終於松了口氣。

「岳離的大軍一定會打破南部的平衡,故而致誠保守估計,琵琶灣還不算我軍必守之地,再往南數里,各地才算持衡。不過,只要持衡,就有希望。」致誠道,「南部各地都無需主母擔心,最重要的依然是你們,存在一日便是金軍的眼中釘一日。」

「是,扇子崖的水糧,撐不住多久了。」視線回到眼前,吟兒不無憂慮,「也不知他讓我撤來,是什么個用意……」眼睛一亮,「咦,對了,致誠將軍,是怎么來的?」

致誠笑道:「正要告訴主母,扇子崖東南有一要道,通往我軍現守的據點。」

「附近就有一支楊家軍?!」吟兒又驚又喜,當馮張庄天外村以南將要和岳離死磕,而扇子崖之東南卻已然是宋軍領地?!

「剛打下,我便來見主母了。最近一段時日的水糧,仍由我們給足。」致誠點頭。

「總算雨過天晴了。」吟兒笑對致誠,「原來勝南的後招是這樣的,左右開弓啊。我還擔心他命我撤到扇子崖後你們怎么辦,岳離這次只怕要嘆息山東戰局愈發難啃了……」

「主母。」致誠搖頭,「這不是主公的『後招』。」

「怎么?」吟兒一愣。

「上月廿二,主公的意思,是讓哲欽當先探路、我暗中補足戰備,時機一到,便通知主母秘密撤離——就是從那條琵琶灣到天外村的地道,其實不是給養線,而是供主母撤走的路。」致誠道,「主公那時的意思,是想讓主母撤走而金軍不知,金軍追前則我來守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