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是非引刀回旋斬(1 / 2)

南宋風煙路 林阡 2277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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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是非引刀回旋斬

舊夢中他懷念已久的人們,其實也還在現實里等著他、告訴他,世界本沒有變,誰都不曾更改。這條熟悉的下山路,當年睡著的是妙真,如今待醒的是他楊鞍。

「鞍哥,我就,你一定會來」盟軍駐地寨口處,那個喜不自禁沖前來迎的銀鎧戰將,無論多大年紀、在劍壇取得了怎樣成就、或在戰場創下了何等功績,只需一笑、一開口、舉手投足,還跟當年的白衣少年一樣,至情至性,胸無城府,喜怒皆形於色……瞬間就令他覺得,仿佛也並沒離開很久。

「宋賢。」他見時本能回應,疼愛和嚴厲都自然流露在語氣里,這么多年他一直罩著宋賢當然慣用這個神情語氣。

當年的宋賢還沒有現在妙真大,總喜歡在身前不停闖禍、一旦惹下亂子就立馬躲到身後去。唯一一次比較懂事,是某次勝南誤食山珍「中毒」、一路把勝南背回村里反倒把他給丟在了路邊。晚上找到他時,他恐怕被路邊的蛇蟲嚇得哭了不多少回、鼻涕掛在臉上都沒擦干凈,當心懷愧疚地抱起這個堂弟,他脫口而出第一句話不是鞍哥我怕,而是問勝南呢可還活著嗎。

「三歲到老」,宋賢雖然調皮,卻把情義得比命重。

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信宋賢所以信勝南,爾後更是勝南影響著宋賢——恰恰應了妙真那句,究竟是誰在同化誰?

風沙漫,燈火閃,往事回旋、撲面而來……

十年前那場山東之戰,宋賢剛上陣就「捐軀」,眾將悲憤為他復仇、勢將那一路金軍連根拔起,是以楊鞍與唐進運籌、吳越為先鋒、趙大龍為副將、勝南為內應……可惜勝南身份暴露而差點事敗,但楊鞍帶兵苦戰一夜終還是力挽狂瀾,匆忙趕去勝南和新嶼時,卻在途中聽說宋賢居然復活了

當時,他因為宋賢復活而大悲大喜,罵他「傷好了卻居然當起細作來了。」

宋賢說,「勝南還不是不聲不響就當細作了?鞍哥,以後說好了,勝南做細作,我也做,斷不會叫他一個人冒險」

「胡鬧,到哪都要跟勝南一起,打架可以,細作是說當就當的嗎?」不跳字。楊鞍哭笑不得,雖還罵宋賢胡鬧,卻也隱隱記在了心里。

勝南這種細作,是「改頭換面,隱姓埋名」型,在紅襖寨這邊基本不留底,就不會因為身份關系做事都需要隱瞞行蹤便如現在的林阡一樣。故林勝南從一個地方消失後,還可以喬裝打扮換個身份去另一處繼續潛伏,敵人一般都不會輕易挖到他。倒是宋賢這個名動一方的「玉面小白龍」……

雖然很難隱姓埋名,但做做掩護工作也是可行的吧,他有這個心,不會拖累勝南,也同時可以磨練他的性情……楊鞍轉念想通了,於是對宋賢說想當細作也行,可得改改口沒遮攔的德行,你脫口而出『勝南是細作』,這不是把勝南往火坑里推?」

宋賢吐舌,捂住嘴……我已經很小聲了。」嬉笑著向楊鞍,楊鞍環顧四周,所幸全是人小聲也不行——可知你們每個小子都維系著紅襖寨的將來,一個都不能少」

楊鞍幾乎每個心思都在設想著紅襖寨的未來,爾後才開始追究這一夜作戰艱難的前因——「為勝南的身份會敗露?」

「你的身份,會是時候、被那金將穿了?」隱秘處一個破廟里,他著喬裝後只有他幾個能認清的勝南,擔心不已,既擔心勝南的安危,也憂慮他的能力——如果真是勝南能力不行,喬裝再好也沒用,蓋得住經歷,蓋不住當時當地。金方穿一次,就能穿第二次。

「鞍哥,我……」勝南滿頭大汗,哪是何時暴露。

副將趙大龍卻不信任他的忠誠鞍哥,穿啊,一定是這小子變節,出賣了咱們」

勝南一怔,百口莫辯。的確他的暴露可以是無心、也可以是故意。

「不可能」宋賢怒目相向,此後就一直氣憤地瞪著趙大龍。

新嶼點頭,也覺不可能。雖然那金將曾說,「一成擒,你是頭功。」說勝南對金方投誠,約定了和金方里應外合、將楊鞍等人瓮中捉鱉……但新嶼臨危之時不信,現在對質也不信。

「據俘虜稱,那金將臨死前說過林勝南出賣我們,新嶼,有沒有這回事?」趙大龍咄咄逼人,「莫想要包庇他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家狠毒」

「那金將……應是誣陷勝南的……」新嶼沒法辯駁,帶著求助的眼神向楊鞍。

「我明白。那金將之所以誣陷勝南,應是想對新嶼攻心、好讓他自亂陣腳、伺機打敗他。」楊鞍心里是站在勝南這邊的,站在他這邊、他只是口拙,一切都從善意的角度出發,所以找到的證據和說辭都是為了支持善念。

「那金將武功那么高,要打敗新嶼容易透了,何必為了讓新嶼心亂而誣陷?他既指證是誰,那就一定是誰出賣的」趙大龍惡狠狠地說。

「一定有別的原因,他才誣陷勝南……」楊鞍清楚勝南為人,沒道理降金,沒理由降金,再者先前還成功完成過不少任務……然而先前積攢了那么多經驗勝南的能力也毋庸置疑不是嗎……楊鞍頓時陷入痛苦,但那痛苦並非半信半疑,而是痛苦於「明明卻找不到辦法為他證明」

「他誣陷勝南的原因,應是把罪責推給勝南、借此掩蓋真正的奸細。」見楊鞍憂心忡忡而勝南岌岌可危,新嶼鼓足勇氣說出一個至關重要的推斷。

楊鞍與趙大龍皆是一愣,趙大龍臉色鐵青新嶼,少胡亂臆測了,金將何須為了你口中的奸細而這般行事縝密?」

「行事縝密的不是那金將,而恰恰是新嶼口中的奸細,定然是那奸細要求,如此方能自保,日後再有交流,金將何樂不為……」勝南點頭,話未說完卻被打斷——「你這奸細罪人,有何資格插嘴」趙大龍怒不可遏,直接扇了勝南一巴掌,勝南躲無可躲,臉上一片紅腫。

「大龍,打他作甚?」楊鞍大驚,急忙來勝南,宋賢也慌忙隨著楊鞍一起,「鞍哥,宋賢,不要緊。」勝南起身,趙大龍這舉動一出現,他與新嶼對一眼,一切就已經雪亮。

新嶼與他點頭,不曾移步,底氣更足鞍哥,趙香主便是這要將罪名推給勝南的奸細」

「新嶼,你糊塗了?」楊鞍自然不願,按住勝南肩膀的同時,護佑著背後的趙大龍。他和勝南只是間接的上司下屬,和趙大龍卻是共同打拼齊頭並進的戰友,他信勝南,自不疑趙大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