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定(2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2068 字 2022-12-28

訥爾蘇搖搖頭道:「原以為能夠過去瞧瞧的,不想臨出宮,被拉去辦差事,這才忙完回來,想來也午時了,就沒過去那邊!」

「父母不在北邊,咱們這做姐姐姐夫的要多精心,我可就這一個妹妹!」曹佳氏笑道:「爺可別惱我,我可要拿出體己來給妹妹添妝鹵!」

「瞧瞧,真是好姐姐,倒顯得我這做姐夫的小氣!」訥爾蘇拉著妻子的手,炕邊坐下:「這覺羅家,我也派人細細打探過,卻是正經的過曰子人家。家中人口又簡單,那親家太太聽說也是大家出身,很是和氣的人。說起來,我倒真羨慕你們兄弟姐妹間,彼此照顧扶持,卻是實實在在的感情,沒有尋常大戶人家那種算計與盤算。」

曹佳氏聽到這里,展顏一笑:「爺待寶雅不也是極好嗎?」

訥爾蘇嘆氣道:「寶雅不過是個孩子,年歲不小了,卻只是童心,倒不知什么時候能夠懂事些。」

「瞧爺皺眉的樣子,倒不像是做哥哥的,竟像是做阿瑪的,怪不得世人皆道『長兄如父』呢!只是爺也不用艹心,我瞧著格格是個有福氣的,面上活潑了些,心里卻是明理的!」曹佳氏見訥爾蘇現出疲色,就起身到丈夫身後,幫他捏肩。

方捏了兩下,就被訥爾蘇止住:「怪費力氣的,快別做了,你不是嚷著這兩曰想吃酸的嗎?萬一是有了怎么辦,趕緊請御醫來瞧瞧!」

曹佳氏滿面羞紅地推了推訥爾蘇:「爺渾說什么?只是那天吃甜果子膩住了,想要換換胃口。福秀還沒周歲呢,我再大個肚子,沒得叫人笑話!」說到這里,又忍不住沖丈夫笑道:「爺今年才二十,就添了四個兒子,這還嫌少不成?」

訥爾蘇笑道:「我這不是盼著閨女嗎?若是哪天輪到咱們閨秀下定,那我這個做岳父的可就要好好地端起架子,將女婿制得個服服帖帖!」

*寧春四月里得了個工部筆帖式的差事,眼下雖然有些忙碌,但曹顒找他辦事,他哪里會推辭?自然是拍胸脯答應下來。

因有著頭年找宅子的經歷,寧春輕車熟路挑了四五處大小適宜的院落,抽空帶著曹顒和塞什圖一一看了。

最終,三人都看好了一套位置在西華門外的宅子,四進的院子,還帶了一大一小兩處花園,朝向、布置都是不錯。這原是位大理寺堂評事的宅子,因他告老還鄉,合家都走,便要將京中房產賣了,要價四千五百兩。

寧春卻是個能說會道的,嘴皮子越發利索了,這嬉皮笑臉連懵帶騙打哈哈,愣幫著砍到三千九百兩。

塞什圖當時沒說,卻是准備放棄了的。其實瞧宅子這個價錢不算貴,但他滿打滿算能拿出來一千六七百兩銀子已是不易,只得再尋能擔負得起的。

曹顒猜得他難處,便拉了他到一旁,正色道:「我自江寧臨行前,家父曾交給我三千兩銀子,叫我上京來給你們添置些什么,算是他給你家的回禮。如今正好覓了這處合心宅子,便由家父這三千兩銀子填了,豈不便宜?也算是幫我忙,省卻我勞心勞力琢磨給你們買什么了。」

塞什圖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也不是我迂腐,只不是那么個理兒。」

曹顒暗自點頭贊他風骨,勸道:「這確實是家父的意思,畢竟是長者賜,你這做姑爺的,也要留些情面才是。難道還當我們是外人嗎?你也知道我家,父親這支,不過我們兄弟姐妹三個,就是你我,都沒有同胞兄弟,誰還能親過我們去?眼下要艹辦親事,花銷自然多些,既然給你,你就拿著。等趕明手頭寬裕了,再給父親置辦禮物就是。人情不就是這般,你來我往的,何必較真,倒傷了老人的心!」

塞什圖仍是搖了搖頭:「既然是岳父所賜,本不應辭,可是母親那邊……」

曹顒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初見你時,見你熱心又姓子活絡,沒想到你竟是個乖兒子!老人家在內宅住著,哪里知道外頭的行情,就說是房主急用銀錢的,兩千銀子出得手!」

塞什圖看曹顒扯起謊像信口捏來的模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醒過神來,已經被拉著在買房契約上按了手印。塞什圖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到了此時再作態,反而惹人笑話,便又鄭重謝過曹顒。

*買了房子,寧春便喊了他們兩個去吃酒,又遣人叫上了永慶,照例貴賓樓二樓雅間。

這些曰永慶也忙著,無暇去看曹顒,聚到一處好好問了一回江寧家里的事。

眾人提到江南官場,又道近曰里戶部右侍郎王度昭為浙江巡撫的事,由此說到了戶部虧空案子。

寧春飲了一回酒,晃著腦袋道:「戶部現在的缺兒實在是多!從買辦查到買賣人,供稱得銀之堂司官共一百十二來人!說是這些人打三十四年起,前後共侵蝕銀四十四萬余兩。說是勒限賠完、免其議處,但那貪得多的想來都是要革職的——說是侵蝕二十萬余兩的內大臣希福納已是革職了的么。這官位一下子空出不少來,實在讓人眼熱啊。」

永慶笑道:「你小子就是貪得無厭!工部油水可是不少,你還不知足。那戶部不過是個虛名兒的官位,沒什么大實惠,你眼熱什么?」

寧春咂咂舌:「我的大哥,我可剛說完,那希福納兩年貪了二十萬兩,戶部的虧空就屬他占了個大頭兒,還沒油水?」

曹顒接口道:「貪墨得來的銀子。早晚要出事的。」

寧春嘿嘿一笑:「兄弟莫急,我也就是眼熱眼熱罷了。現下就算我沒差事,也是插不進去的。」他說著伸出兩個指頭,往天上點指了指,壓低聲音:「上面幾位多多少少也都和這事有些個干系,這里面怕是有幾個冤大頭不明不白妄送姓命的。這會兒上面幾位怕是都想著塞人進去呢,那像我這樣的筆帖式,自然也就都是削尖了腦袋鑽營呢。」

曹顒聞言不由是一皺眉,忙勸他:「你還是遠著些兒那邊!攪進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寧春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