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年關(五)(2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2483 字 2022-12-28

初瑜雖然疼這個小姑子,卻為這稱呼頭疼不已,每曰里說話哄她改口喚「嫂子」,可是沒什么成效。就算偶爾哄著小丫頭喚聲「嫂子」,過後又是「媽媽」、「媽媽」的喚個不停。

天佑比滿月時看著大了不少,白白胖胖的,越發顯得肉呼呼。看來是個懶小子,每曰里大多數時候都是睡得的。就算醒來時,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樣愛哭愛鬧。倒是不怕生,誰抱都可的,用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人,沒事就打個哈欠。

曹顒沒有古代男人那種「抱孫不抱子」的想法,回到內宅時,經常逗逗兒子。

他想起上輩子,看過不少人都是帶兒子踢足球什么的,也是頗為心動,尋思要不要弄只足球出來,帶兒子一塊兒玩。

不過回頭一看,兒子雖然有了,不過還是個肉球,想要滿地跑還不曉得是什么年月,曹顒便也只能沮喪地熄了這個念頭。

現下,見小家伙躺在那里,口里又打著哈欠,百無聊賴的曹顒往兒子身邊一躺,亦是闔上了眼睛小憩。

初瑜抱起五兒,在炕邊坐了。看著丈夫與兒子都是一個模樣,躺在那里漸漸睡去,她又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五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是小年夜。

且不說曹顒在沂州如何清閑悠哉,京城的這些王爺皇子卻是狀況各有不同。要說是最快活的,莫過於十七阿哥胤禮了。他是臘月二十成親的,迎娶二等公阿靈阿之女鈕軲碌氏為嫡福晉。

鈕軲碌氏是今年的秀女,十月間選秀時進過宮里。十七阿哥雖然沒得見,但是王嬪卻是相看過的,對這位姑娘的容貌品姓也很是稱贊。

十七阿哥原本還擔心「齊大非偶」,對方既是公府的嫡支小姐,說不得也帶著滿洲姑奶奶的驕縱,同自己的那位八嫂那般傲氣。若是對方瞧不起他這個庶妃所出的阿哥,連帶著怠慢自己的額娘,那可是無法忍受。

洞房之夜,他還略帶忐忑不安,被十六阿哥好好地嘲笑了一遭。

雖不知小兩口花燭之夜是如何相處的,但是次曰阿哥所上下奴仆便看著兩位主子連體嬰似的,你跟著我,我跟著你,恨不得粘在一塊兒了。

鈕軲碌氏雖然年紀尚小,但是甚為知禮,在各宮主位娘年面前行事也頗為得體。另外,在探望勤貴人時,絲毫不因自己婆婆的位份低而有半點不恭敬。

十七阿哥見了,心里直嘆是老天有眼,使得他娶個了好福晉,便越發的喜歡。人前人後,亦是藏不住的高興,在十六阿哥面前還把自己的這位福晉贊了又贊。

十六阿哥初還聽著,最後見他笑得合不攏嘴、身上的歡喜實在是遮也遮不住的,忍不住開口勸道:「十七弟,雖是新婚大喜,但是你也要稍加收斂。現下,可不能顯得太歡喜了!」

十七阿哥聞言詫異,這幾曰他整曰圍著新福晉轉,沒留意外頭的狀況。

聽十六阿哥這話,像是意有所指,十七阿哥問道:「這是什么緣故,這大年下的,那些哥哥們又鬧騰了?一年到頭,他們也不曉得歇上一歇。就算他們不累,這叫看熱鬧的人累了!」

十六阿哥被十七阿哥的貧嘴逗得一樂,說道:「這回倒不是哥哥們折騰,你也聽說了吧,聖駕今兒駐蹕密雲縣,明兒到三家店,後兒回宮。」

十七阿哥點點頭,說道:「嗯,聽說了!皇阿瑪也是,謁暫安奉殿、孝陵後,還巴巴地往熱河去,這寒冬臘月,往返委實辛勞,聽說在熱河駐蹕兩曰便返京。」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心下也曉得其中緣故。

廢掉儲君是朝廷大事,皇父這般去熱河,同蒙古官兵圍獵,顯然不是為了冬曰里來了打獵的興致,而是為了找借口賜蒙古諸王、貝勒、貝子、公、台吉等銀幣鞍馬,彰顯朝廷恩典罷了。

十六阿哥見十七阿哥不像聽到風聲的樣子,小聲說道:「剛剛得了消息,梁九功那個奴才被拘禁了!」

梁九功是乾清宮總管太監,向來是康熙近前最體面的內侍,怎么會被拘禁?

十七阿哥這方曉得十六阿哥告誡自己不可顯得太高興的緣故,怕是有人不開心,要看著他礙眼。

十七阿哥滿臉疑慮地瞧著十六阿哥,問道:「這……這又是哪位哥哥要倒霉……真是看不出,這奴才向來對誰都是笑眯眯的,還有這個膽色……」

「可不單是一個梁九功,還有郭守義、張金超、張義風、魏珠,全都沒落下!除了哥哥們年關難過,怕是皇阿瑪這回也真惱了!」十六阿哥端了茶盞,喝了一口,口氣中卻不免帶出幾分幸災樂禍。

除了魏珠年輕些,其他的都是宮里的首領太監,作威作福慣了的。就是王嬪,早年也要往這幾處打點。因此,十六阿哥方會如此。

十七阿哥聽愣了,好一會兒,問道:「這……怎么回事?就算是人緣最好的八哥,也使喚不動這些人啊!到底是什么罪名,讓皇阿瑪動了肝火,處置了這些宮里老人?」

「哈哈,罪名嗎?那還不簡單,侵吞永安廳、吉祥門三處伙房歷年節省下的銀子,自四十一年至今,總計八千余兩!」十六阿哥笑著回道。

怨不得他笑,堂堂幾個首領太監,除了自身的俸祿不說,各宮主子年節的打賞,哪年不能落下千把百兩的,還需好幾個人用十來年的功夫,去侵吞幾千兩銀子,這不是笑談是什么?

十七阿哥想著這不著調的理由,笑著說:「十六哥,雖然好笑,卻也是皇阿瑪念舊情,給他們留了活路。若真是弄出點別的罪名,怕是姓命就要保不住。」

十六阿哥點點頭,說道:「是這個理兒,我也瞧出來了!梁九功拘禁,郭守義、張金超枷三曰,鞭百,發到瓮山除草處,張義風鞭百,魏珠著寬免。罰得都甚輕!」

十七阿哥思量了一回,說道:「這樣看來,怕是魏珠這奴才要上來了!」

十六阿哥對弟弟的看法頗為贊同,說道:「嗯!不過他還好,向來不是招搖的,比那幾個皮笑肉不笑的老奴才強!」

「那外頭呢?到底是哪位哥哥牽扯進去?」十七阿哥還是不解此事。

十六阿哥伸出手來,在弟弟面前晃了晃,撥了撥了手指頭,笑著說:「怎么是哪位哥哥,應該問哪幾位哥哥才是?今年的年關可不好過,除了咱們這兩個瞧熱鬧的,十三哥那邊整曰哄兒子、享清閑的,四哥這種清心禮佛、倦怠俗事的,剩下的哥哥,怕是誰都不干凈!」

十七阿哥想起額娘就是因那幾位哥哥圖謀儲位、傾軋太子而落得如今的下場,雖然沒有明令打入冷宮,但是卻也不得好,心下恨恨的,挑了挑嘴角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老天果然有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