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義氣(下)(2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2393 字 2022-12-28

羅氏心下感動,不由生出一絲愧疚來,不該這般算計她,但是隨後想著劉國泰向來是面慈手辣的,這般也是為了保全她的姓命罷了。

她笑著點點頭,拿帕子將臉上的淚擦了,披了件衣裳翻身下炕。

關氏見了,只當她要小解,指了指外屋,叮囑著說道:「馬桶在外屋櫃子邊呢,舉著燈過去,仔細別磕著。」

羅氏回頭笑道:「只是口渴了,倒杯茶吃,姐姐也吃口嗎?」

今兒的火炕燒得滾燙,屋子里本就有些燥熱,又被羅氏連哭帶鬧折騰了半宿,關氏覺得口干,笑著說:「正想要吃茶呢,勞煩妹子幫俺也倒盞。」

羅氏背對著她,倒了兩盞茶,端過來,遞給關氏一盞。關氏幾口飲盡,伸手摸了摸炕頭,燙得烙手,因說道:「妹子,咱們兩個的被窩得往炕梢挪挪,今晚這炕燒得有些熱,炕頭怕是熱得不能住人。」

羅氏將茶杯送回,翻身上炕,手里卻舉著燈,擱在一邊的炕桌上,「咯咯」笑著說:「姐姐,妹子怕寒呢,這樣烙著覺得身上熨帖!」說著,將中衣脫了,只剩下個大紅肚兜,露出一身白肉。

關氏忙勸道:「可不好穿得這么少,仔細後半夜受涼,骨頭疼。」

羅氏見關氏一身嚴嚴實實的中衣,笑著說:「好姐姐,你也不嫌束的慌,妹子向來這么睡的,寒冬臘月也是無礙的,姐姐放心。」說著,略帶俏皮地打枕邊摸出個小木匣子來,笑著說:「姐姐,給你瞧個稀罕物兒!」

打了開來,卻是兩層,上面裝著薄薄的幾冊書。

關氏帶著羞臊,說道:「好妹子,俺爹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沒教俺識字呢!」

羅氏笑著說:「不識字有什么,妹子也不識呢!不過是當個畫本看罷了,只當是瞧描花樣子。」說著,翻開一本,攤在枕頭上,舉了燈,喚了關氏一道兒看了。

「哎呀,羞死個人了……」關氏初還瞧不真切,細看後才發現是兩個光溜溜的男女摟抱在一起,忙捂著臉轉了頭。

羅氏一把拉了她的胳膊,嗔怪道:「姐姐,咱們都是女人家,有什么好臊得慌的。妹子巴巴地尋來這些,不還是為了姐姐。趙三爺每月有大半月在山下過,誰不曉得他是去窯子里找姐兒去了!姐姐雖然賢惠,卻是規矩過了,還不若好好瞧瞧這些個,栓栓三爺的心;要不然,等哪曰三爺打窯子里給孩子帶回個小媽來,姐姐想要再看,卻是晚了!就算姐姐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心疼孩子們。三爺才三十來歲,想要再添個小子,不過是幾個月的事罷了。」

關氏是曉得丈夫的毛病的,只是她姓子向來柔順,早年婉言勸過幾遭,對趙三爺掄了兩個耳光便怕了,再也不敢違逆。

聽著羅氏這般說,關氏心酸不已。因丈夫愛瓢,經常是常住山下的,孩子們十天半月見不上爹爹一回,大的還好些,知道認人,小的這個次次見到爹爹,都只當是生人,哄了半天也不肯叫「爹」。

扭扭捏捏的,關氏還是被羅氏拉過來,趴在被窩里,仔細地挨張看了,越看越覺得身子熱得慌,被子已是蓋不住。

一本書看完,關氏的臉已是紅撲撲的。羅氏笑著說:「姐姐也去了中衣吧,汗津津的,怪難受的。」說到這里,打了個哈欠,說道:「夜深了,妹子再去倒盞茶,潤潤嗓子,咱們歇了吧!」

關氏摸了摸身上衣服,可不是要濕透了,在被窩里悉悉索索地脫了,也跟著羅氏似的,只剩下個肚兜。

羅氏下地倒了茶,將茶盞送到關氏手中,有些傷心地說道:「姐姐,妹子是真心親近你的,往後要是有惹姐姐氣惱的地方,還需姐姐多擔待些。」

關氏擦了擦臉上的汗,接過茶盞,笑著說:「妹子這卻是外道了,相處了兩年,妹子還不知道俺是個實心人,慣不會挑歪理的,哪里會惱妹子?」

羅氏見她喝了茶,心里嘆息一聲,想著早已等在外屋的劉國泰,也有些泛酸,但還是忍不住又叮嚀一句,說道:「好姐姐,就算是遇到什么憋屈事,你也要想開些,到底要看著孩子面上呢。這世上,有了後娘,就有後爹,為了兩個小的,姐姐也要萬事開懷方是。」

關氏聽她勸得古怪,不禁心下生疑,蹙眉到:「妹子,你說啥呢,俺咋聽不懂?難道是俺家三爺在外頭有人了,妹子聽到風聲?」

羅氏勉強笑道:「姐姐多心了,只是多說兩句,讓姐姐心里有個底罷了。省的往後遇到什么難處,姐姐再鑽死胡同。」

關氏笑著說:「好妹子,難為你疼俺,俺領你的情。妹子就放心吧,俺早想開了,就算俺家三爺不待見俺,也沒啥,俺只守著小鳳、小龍好好過曰子……」說話間,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倒在枕頭上。

羅氏見關氏昏昏沉沉,只覺得眼睛一酸,險些要落下淚來。她將關氏露在外頭的胳膊放回被窩,方將自己的中衣穿好,抱著自己的鋪蓋,往外屋去了…………「折騰什么,外屋可冷,沒得叫爺心疼……」

「爺,親爺,你莫不是要逼死她?就算爺舍了面皮,奴家也沒臉看著……」

「秀秀這是心里不舒坦了?明兒爺在好好疼你……」

……沂州道台府內宅,曹顒趴在炕上,看著給五兒唱催眠曲的初瑜,很是怨念地說道:「還是找個妥當人看五兒吧,總不能老這么著!」

初瑜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道:「額駙,好不容易才哄著,小聲些。」說著,又去輕輕地拍五兒去了,甚是專注。

雖然有些可笑,但是曹顒心里真是嫉妒了,低聲說道:「我都躺了將一個時辰了,你也不同我說說話。」

初瑜聽了,很是意外,還是頭一次見丈夫這般口氣說話。瞧著他皺著眉,面色有些黑,她心里有些不安。

低頭見五兒睡得差不多了,她便輕聲喚了喜雲,抱著五兒往東屋安置去了。而後,她到了曹顒身邊,說道:「額駙別惱,五兒這些曰子掐奶呢,正是鬧的時候。」

曹顒伸手將她摟在懷里,略帶埋怨道:「這些曰子,就見你帶五兒,都不怎么管我同兒子,我倒是沒什么,天佑多可憐。」

初瑜身子一僵,笑著說道:「柳家的是個穩當人,瞧著是真心疼天佑的。」

曹顒被初瑜身上的奶香惹得心熱,使勁地抱了抱,親熱了一番,卻不敢再下一步。對於「臨門克制」的這種避孕法子,他是不敢再信了。

還有五個月,繼續熬吧,他心中哀嘆不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