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遞話(下)(2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1887 字 2022-12-28

閑散宗室,是按照四品官的待遇來的,年俸一百零五兩銀子,另有祿米一百零五斛。

一個皇子府,內外少說也有百十來口人,一百來兩的俸祿,這不是兒戲是什么?

四阿哥原是擔心十三阿哥錢不夠使,讓他這邊缺銀錢了,往那邊王府賬上去支。

十三阿哥這邊因有曹顒每年送來的珠廠紅利,曰子過得倒算舒心。

四阿哥聽了,心里頗覺怪異。

前些曰子剛得了消息,曹顒收了雅爾江阿一座鋪子,送了那邊一塊溫泉地;今兒想想,曹顒同十三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幾個,也多有人情往來。

雖說這幾個都是奪嫡無望的小阿哥,但是曹顒這般,算不算是長袖善舞?

十三阿哥見四阿哥神色有些嚴肅,想起一事兒來,拍手吩咐人下去預備。

四阿哥見十三阿哥神秘兮兮的,不曉得鬧些什么,也不揭破。

少一時,就有內侍送來兩只樣式別致的茶盞。

四阿哥看看幾案上早有的茶盞,端起新送來的,笑問道:「十三弟,這茶盞看著像是洋貨,怎么,是得了新茶了?」說著,打開茶盞,嗅了一下,道:「歐羅巴的咖啡!」

十三阿哥笑道:「四哥還記得?是了,早年有傳教的給皇阿瑪進奉過,咱們都嘗過的,還記得十哥當時苦得碎了茶盞!」

不過十來年的功夫,恍如隔世一般。

四阿哥正怔住那里,陷入沉思,就聽十三阿哥繼續說道:「四哥,還要有事兒求您呢!」

四阿哥醒過神來,擺了擺手,道:「什么求不求的,咱們兄弟,還說這些個?十三弟有事,只說就是!」

十三阿哥點點頭,道:「既是四哥這般說,那老十三就不外道了。是這么回事兒,弟弟這不是閑著也是閑著么,瞧著曹顒給他媳婦支起的那點心攤不錯,也有些心動。正趕上曹顒前幾曰來,提了想在京里弄間禮品鋪子。他們父子兩個如今都在朝,行事有所不便,便要將這門生意讓給我。本錢我倒是不缺,只是宗室里蝗蟲多了,我這又不是能嚇唬住人的,要是誰都來仗腰子沖大爺,那這鋪子也開不了兩天。這不,弟弟就惦記著借借四哥的光。本錢弟弟這邊都預備了,只借四哥一個名兒就行,正好也能給幾個侄兒添些筆墨銀子。」

「曹顒又惦記做買賣?」四阿哥聽了,不由皺眉。

稻香村生意好,他是曉得的。

就是四福晉那邊,也不止一次贊過大格格好福氣,尋了個能干的額駙不說,就是賺花粉銀子,也賺得滿京城無人能及。

大格格不過是女眷,雖說這鋪子掛在她的名下,但是明眼人誰不曉得,這是曹顒在背後艹手。

士農工商,士農工商,曹顒這算不算有些不務正業?

十三阿哥聽出四阿哥話中有嗔怪之意,怕他誤會曹顒,忙道:「四哥別誤會,曹顒是不摻合的,只是他提到京城人情往來繁雜,每年需要置辦的各色禮品不老少,有時候還需要使人專門去南邊采辦,實是不方便。再想到其他府中,也多是這個情景,才覺得這門生意不錯。他又無心於此,便同我說了。」

說到最後,他嘆了口氣,道:「我曉得他是怕我手上緊,將這賺錢的生意送到我手中。只是我在府里有些呆得膩歪了,也想尋點什么活計,動彈動彈筋骨。」

聽了十三阿哥的話,四阿哥生出幾分不忍。

他眉頭松開,點了點頭,道:「沒別的,還是那句老話,十三弟用人也好,用銀錢也好,直接打發人到那邊說一聲就行。」

十三阿哥聞言不喜,道:「那弟弟就謝過四哥了!說起禮品鋪子,賺不賺銀子,還都靠後,弟弟就是想趁著這個便利,弄些洋茶盞、洋茶來。不肖說,往後有什么洋和尚,洋佛像什么的,弟弟也給四哥留著。就是嫂子們用的花粉,孩子們耍的玩具,多弄些來,也是好的。遇到稀奇的,也可……」

他原想說,也可「孝敬皇阿瑪」,但是話到嘴邊,改口道:「也可賣個好價錢,賺幾個茶錢!」

四阿哥淡笑不語,將手上的茶盞送到嘴邊,飲了一口咖啡。苦,真苦,帶著香氣的苦。

曹顒這些年經手的事兒,四阿哥也都曉得個七七八八。要不是他出自曹家,身上做著正經的堂官,倒是更像個商人。

少年聰敏,卻不用到正地方去,四阿哥心里多少有些遺憾。

想著如今朝廷局勢變幻,曹顒呆在冷衙門,從不摻合權利傾軋,這算不算未雨綢繆?是本姓不喜熱鬧,還是有份好眼力?

四阿哥的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疑惑……*曹府,蘭院,上房。

曹顒坐在炕邊,原看著天佑與恆生兩個玩七巧板的,突然之間,鼻子卻是癢癢得不行。

「阿嚏,阿嚏,阿嚏……」曹顒側過身子,重重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李氏與初瑜在炕桌邊,定年夜飯的食譜。

聽了曹顒的動靜,李氏忙起身,抹了一把兒子身上的衣服道:「是不是頭晌出去穿得薄了,風吹著了?大過年的,千萬別害病!」

初瑜遞過帕子,神情中也帶出幾分擔憂來,曹顒擦了鼻子,笑著對李氏道:「只有母親還將我當孩子,不曉得是哪個念叨我,耳朵直癢癢,就打了幾個噴嚏,無礙的。」

「到底是出去了,身上保不齊也存了寒氣,還是要喝碗姜湯驅驅寒!」李氏還是不放心,喚丫鬟去取小廚房備好的姜湯。

曹顒雖曉得自己沒什么,但是看著母親與妻子都不放心,就端起姜湯喝了。

天佑與恆生兩個,見父親皺眉喝東西,只當是苦葯湯,都從荷包里掏出糖來,送到曹顒嘴邊。

曹顒看著兩只肉乎乎的小手,渾身的乏也解了,只覺得心里甚是熨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