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依靠(1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2079 字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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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梧桐苑。

看著眼前的綾羅綢緞,艾達的臉上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初瑜指了指那幾抬衣裳,笑著說道:「大爺不是幫你們請了誥封了么?妹妹又是要漂洋過海,到外邊的地界,也得預備幾套這樣的衣裳。時曰倉促,要不然就會再多做幾套。」

「已經……太多了……謝過郡主……」艾達用稍顯笨拙的漢話,說道。

初瑜笑著搖搖頭,道:「謝什么,不過是舉手之勞。」說到這里,指了指旁邊的一包旗鞋,道:「妹妹沒穿過花盆地,那個一時半會兒的走路也不穩當。這是船底鞋,既能抬高身量,還比那個穩當,正便宜。」

艾達摸著緞面的新鞋,被上面的精美綉花吸引。

初瑜見了,解說道:「這上面綉的是花開富貴,上面是牡丹花,顯得喜慶、吉祥。」

艾達笑著聽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初瑜這邊,又使人拿了個首飾匣子,當著艾達的面打開了。

里面是成套的金玉首飾,看得艾達眼花繚亂,初瑜道:「這個是你們成親,大爺同我的隨禮,不要嫌粗鄙,拿去做個念想吧。」

前頭的衣裳還好,艾達還敢收,看到這些金玉首飾,忙搖搖頭,道:「不能要,太貴重了。」

「東西也不是白送的,妹妹就不要外道。我家大爺喜歡西洋的物什呢,妹子同五爺記得回來給稍些那邊的物什就好。明兒就要啟程,想來妹妹也有東西要收拾,現下哦就不留妹妹了。」初瑜笑著,吩咐人將衣裳與首飾都收拾好,送艾達回去。

待艾達走後,她臉上卻收了笑,露出幾分感傷之色,眼圈已經紅了。

這時,就見喜彩進來報:「格格,喜雲來了。」

初瑜忙低頭擦了眼淚,道:「既來了,還不叫她趕緊進來。」

喜彩見初瑜如此,也不禁跟著落淚,哽咽道:「格格……」

初瑜臉上擠出幾分笑,道:「這是做什么,不過是去南邊,又不是生離死別的?快收了金豆子,沒得讓她見了難受。」

少一時,喜雲進來。

看到初瑜的那刻,她雙膝彎了下去,跪倒在地。

「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初瑜見了,趕緊起身,想要攙扶喜雲起來。

這會兒功夫,喜雲已經磕了一個頭,見初瑜來扶自己,哪里肯起來。

她淚流不止,帶著哭腔,道:「格格開恩,就容奴婢給格格嗑幾個頭吧。往後再給格格磕頭,還不曉得是什么時候。」

別人不說,就說喜雲、喜彩兩個,都是從留頭開始就服侍初瑜的。主仆十幾年的情分,縱然不能說是情比骨肉,但是也不同他人。

初瑜這邊還能忍著,喜彩在旁邊已經低聲飲泣起來。

給初瑜叩首完畢,喜雲沒有著急起身,而是轉向喜彩,鄭重道:「往後格格身邊,就要多勞煩妹妹侍候了。」

喜彩唬得來不及抹眼淚,連忙閃身避開,口中說道:「姐姐是要折殺我了,我哪里受得起?」

初瑜紅著眼圈,近前將喜雲攙扶起來,道:「只當咱們這輩子都要守在一塊兒,實沒想到還有分開的曰子。往後不是京里了,要好好的保重身子。要是待不慣,或是想京城這邊,就寫信回來,我跟大爺說,使人換你們回來。」

喜雲看著初瑜的臉,使勁點了點頭,含淚,道:「奴婢曉得,格格這邊,也要好好調理身子。自從四月里受傷,格格身子就虛,瞧著也清減許多。」

這邊依依惜別,前院書房里,曹顒也在同魏信喝臨別酒。

明兒天亮,魏信就要啟程。因為在去廣州前,他還想要先到江寧同父母兒女作別,所以曹顒使人尋了官船,帶他們南下。

想高太君與李鼐南下,出於禮節,曹顒還得親自送到通州;像魏信這樣的交情,真不比親戚薄。但是曹顒還在決定不去送了,離別苦,苦離別,都是爺們,鬧那個,叫人心里發酸,也是不自在。

炕桌上已將擺放了幾個精致小菜,還有一壺酒。

曹顒親自把盞,給魏信與自己滿上,舉起酒杯,對魏信道:「喝!」

魏信跟著舉起酒杯,兩人皆是飲進杯中酒。

要到離別時,反而什么也說不出。該囑咐的話,之前已經囑咐多次,如今只剩下滿杯的離愁。

一口氣喝了一壺,曹顒又使人送來兩壺。

魏信添了酒意,舌頭也大了,將曹顒還要倒酒,一把將酒壺先提在手中,道:「公……公子,我來……」

「那就謝過五郎了。」曹顒添了幾分笑,點了點頭。

魏信看著曹顒的表情,手中斟著酒,直接酒溢出來才醒過神。

他撂下酒杯,悵悵道:「我來大半月了,公子臉上露笑模樣,都是有數的。京城雖繁華,到底不是安樂鄉,難道公子要在這邊熬一輩子么?」

曹顒這邊,也不是沒想過歸路,但是歸往何方?

就算他們父子想要致仕,也要有地方落葉歸根才行。

江寧是熟悉,但是曹家在那邊本是客居,老家在直隸豐潤,關外遼陽也有祖父的舊宅子。

豐潤那邊,因祖輩的矛盾,至今關系仍是尷尬。對於那邊添居族長之身的堂兄曹頎,曹顒回京後也偶遇過兩遭,不過是面上到了,兩人都不是做作之人,擺不出骨肉一家親的姿態。

「我是家中長子,上面沒有兄長可依賴,還需在雙親膝下盡孝。要不然的話,我還真想同五郎結伴出去開眼界。」曹顒笑道。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公子自幼不凡,往後定會有大出息,到時候五郎也會以公子為榮。只是公子囑咐五郎的那句,五郎也要再啰嗦一遍給公子。身子是自己個兒的,最要緊,凡是想開些。」魏信撂下酒盅,正色道。

「嗯,我曉得了。」曹顒點了點頭,說道。

兩人一邊說著,酒也沒有斷,一盅一盅的,沒多咱功夫,就又下去大半壺。

這魏信話匣子打開,就有些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