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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顒所想,十六阿哥一見卓禮克圖親王世子,就起了「親近之意」。
晚上的接風宴上,三阿哥談笑風生,同卓禮克圖親王相見歡;十六阿哥則是同世子「相見恨晚」,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兩位隨扈而來的大學士,都上了年紀,笑眯眯地當擺設。
有幾位皇子在,理藩院侍郎與禮部侍郎沒資格上前,也干陪著。
眾人中,曹顒這個戶部侍郎,就顯得有些凸顯。
曹顒的座位,設在諸皇子之下,兩位大學士之上。原本他是不好意思做兩位大學士上首的,但是十六阿哥說尊卑有別,不讓他往下坐。
四阿哥與十五阿哥的作為相鄰,兩人又不像三阿哥與十六阿哥那么忙活,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偶爾也接著三阿哥的話茬,同巴特麻說上一兩句。
蒙古人喝酒不用酒盅酒杯,都是用碗的。眼下,這首席上,就擺了半個巴掌大小的玉碗做酒器幾碗酒下肚,巴特麻已經有些上臉。
雖說明曰才能朝見皇帝,但是這數位皇子與高官陪宴,已經是體面非常。年年來朝,就今年接風宴的份量最重。
看來,上個月上折子,還是對了。
從親長吩咐至今,已經過去四、五年,他心里也沒底。怕京里來人催,怕皇上以為是親王府這頭起了貪念。
想到這里,他有些羞愧。
因為慧妃娘娘早夭,而後直到太皇太後薨天,也無人提及這筆財物,所以親王府這頭才開始陸續挪用。
他沒有見過那位姑姑,那位姑姑早在他出生前,就離開了科爾沁。但是他小時候,聽母親提過那位進宮養育的姑姑。
關於那位姑姑的身世,說法各異。
有說是他祖父的親女,有說是他祖父的侄女,反正早先是養在科爾沁。
先帝在世時的兩位皇後,都出自科爾沁。被廢的元後是他的親姑姑,繼後是他同曾祖父的堂姐,與繼後同時入宮的還有繼後的妹妹淑惠妃。
聽說,這幾位科爾沁貴女都不得先皇歡心。這慧妃被送到京城,要在她成年後封貴妃的,就是為了以防先皇再次廢後。
當時,有太皇太後在,這皇後之位,就是科爾沁貴女的。
那位慧妃姑姑地位不一般,預備的嫁妝就非常豐厚。聽說是太皇太後親自預備的,寶石玉器、古董字畫不計其數,只說金子,就有十萬兩。
這都是父母在世時,偶然提及的那位姑姑時,留下的只言片語。
巴特麻總覺得有些不對,既然這位姑姑注定要做貴人,那為何太皇太後還將這么一大筆錢財從京城送到科爾沁?
只為了給這位姑姑添嫁妝,要氣派些?
他是個隨姓的人,想不明白,就不去再想。
他是閑職王爺,每年的收益有限,開銷又大。
為怕宮里討要這筆財物,所以對於其中貴珠寶玉石,他也不敢妄動。只有金子,被挪用干凈。
想到這里,他越發覺得臉燒的厲害,舉著酒盅,裝作不經意地望了曹顒一眼。
曹顒此事,正被十六阿哥拉著,倒了世子那席。
「阿勒坦,你不是想認識認識曹顒么?我給你介紹。」十六阿哥帶著幾分醉意說著,而後笑著指指曹顒:「這是我的侄女婿,按照親戚論起,也當稱你一聲表叔。」
方才在席間,阿勒坦格呼勒有意無意提了曹顒幾遭。
十六阿哥是什么人?如何能看不出這個蒙古親王世子對曹顒「異乎尋常」的關注。
他本就懷疑皇父欽點曹顒出迎親王父子,就有讓曹顒認親之意,眼下見阿勒坦格呼勒的舉動,對曹顒並非一無所知,就有些推波助瀾的意思。
「表叔?」世子一聽,笑著望向曹顒,倒是來了興致。
雖說是王府暫時保管的財物,但是偌大一筆數字,直接交給陌生人手中,總叫人心里不痛快。
要是成了自家晚輩,有了親戚,這說起來總算好受些。
加上昨兒他聽父親的那番話,曉得這個曹顒是皇上看重的,所以對於自己一下子躍居長輩,就有些得意。
說到底,他還是沒離開過科爾沁的緣故,在父親的庇護下,沒什么心機。
曹顒見十六阿哥說得熱鬧,神色有些僵硬。
這還真認起親來,這叫什么事兒?
自己除了是和碩額駙,還是朝官啊,是京堂,這要是傳到哪個御史耳中,一個「私結番邦」的帽子下來,就是個「居心叵測」之罪。
「十六爺,您喝多了……」曹顒挪了挪身子,湊近十六阿哥,低聲說到。
十六阿哥「哈哈」兩聲,只做沒聽見,對阿勒坦格呼勒道:「世子,別看曹顒文質彬彬的,他早年在御前做過侍衛,騎射是一等一的好。不是我吹牛,等明兒達爾罕王府來人你就知道了。聽說貝子蘇赫巴魯的箭術在科爾沁也是排的上的,曹顒的箭術不遜於他。」
阿勒坦格呼勒聽了,卻是有些不盡信。
雖說他與蘇赫巴魯隔著兩、三百里,但是那達慕會盟時,也曾見過幾遭,兩人還比試過。蘇赫巴魯的馬術與箭術都有口皆碑,只有摔跤略遜於他。
見他不信,十六阿哥揚了揚下巴,道:「今兒太晚了,明曰上午,咱們校場上見真章去!」
「十六爺這般說,指定是真的。要是曹額駙沒有蒙古人之風,也不會得太後他老人家的偏愛。」阿勒坦格呼勒大著舌頭說。
這話聽著卻是有點兒意思,十六阿哥親自把盞,給阿勒坦格呼勒斟了一碗馬奶酒,道:「世子說的正是,皇祖母生前對曹顒這個曾孫女婿甚好,我們這些皇孫都要靠後了。」
阿勒坦格呼勒仿佛有些不解,看了曹顒半晌,才開口問十六阿哥道:「曹家太夫人祖上也出自科爾沁么?」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世子怎么想起問這個?這個我倒是沒留意,只曉得太後對曹太夫人視如己出,常常宣召進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