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煞費苦心(2 / 2)

重生於康熙末年 雁九 1564 字 2022-12-28

初瑜橫了丈夫一眼,道:「誰出閣就是佳媳?可不是得慢慢學。當年公公、婆婆都沒挑剔我,你要挑剔兒媳婦了不成?」

曹顒見妻子維護上沒進門的兒媳婦,心里暗笑,面上卻依舊不甚在意,道:「沒有挑她不好,只是想著她出身尊貴,規矩不差,可姓子未必柔順,要是不曉得如何侍奉翁姑,到時候惹你生氣。」

初瑜不滿道:「老爺也太固執,是娶做兒媳,與天佑和美就好,又不是添個丫頭,我哪里短人侍候?婆婆早年寬帶我,我自己反而要苛待兒媳了?」

該打得預防針,曹顒都打了,便岔開話道:「皇後氣色如何?這幾年皇後斷斷續續地病著,委實令人擔心。」

「早已大安,瞧著精神還好,只是有些見老,畢竟是將五旬的人了。」初瑜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道:「今兒在皇後宮看到福惠阿哥。若是記得不差,福惠阿哥已經七歲,卻沒有去上書房讀書,許是因身體不好的緣故。皇後待福惠很是慈愛,憐惜有加。」

誰都曉得皇後與已故年貴妃之間的齷齪,當年就是因後妃相爭,引得雍正震怒,在年貴妃薨後,還收了皇後鳳印。連皇後千秋,也不許誥命進宮恭賀。

這樣看來,皇後即便不遷怒福惠,也當冷淡才是,為何卻透著幾分真心憐愛?

可要說皇後真心憐惜福惠,為何會任由他荒廢光陰?

初瑜有些想不明白,曹顒卻一下去想到關鍵處:「皇子開蒙是大事,即便皇後是六宮之主,也影響不到上書房。沒有皇帝點頭,誰敢將一個皇子阿哥拒之於上書房外?皇後慈愛未必,憐惜怕是真的。一個沒有母族可依,又被皇上放棄的小皇子,怎不堪憐?」

初瑜聽得直咋舌:「都是親骨肉,何故如此?」

曹顒道:「還有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聖祖朝奪嫡太慘烈,皇上心里也畏懼了吧。不管福惠阿哥天資如何,不給給他機會出頭,只讓他平庸一生,避免皇家手足相殘,也能使得新皇對這個小兄弟沒有忌諱。如此安排,不僅是帝王心術,還有一副慈父心腸。」

說到最後,曹顒不由有些動容。

世人都說雍正寡恩薄義,卻沒有深思雍正對幾個皇子的安排都有深意。

弘時不自量力,聯絡大臣,圖謀儲位,這就是在下一任皇帝心里扎刺兒。加之弘時又在立下的皇子中居長,漢人禮法又講究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這又是天家忌諱。

雍正直接將弘時出繼,再除宗籍,去了他奪儲的資格,也變相保全了弘時。

只可惜弘時太偏激,從皇長子到庶民的落差又太大,使得弘時最後走向絕路。

福惠這里也是如此,雖說他年幼,可當年年羹堯風光時,也有不少人打福惠主意。等到四阿哥即位,就真的心里不計較?而福惠自身,就真的肯安分了?

如今「嬌養」福惠,他不過是個失母小皇子。連皇後都去了芥蒂,真心憐惜;四阿哥那里,也不會對小兄弟忌諱到哪里去。

兩個兒子,兩種安排,都是為免奪嫡之爭,是另一種保全。

只是出發點雖好,卻有些自以為是了。從天之驕子到惹人堪憐,這樣的落差誰受得住?

曹顒搖搖頭,不去再想這些,只道:「既然懿旨就要下來,那就請人在萬壽節後挑個曰子,將定禮下了。」

初瑜應了,夫妻兩個梳洗安置不提。

次曰,曹顒就得到消息,浙江總督李衛奉旨進京朝賀。

按照常例,外地督撫進京,少不得要打點六部衙門,就是所謂「冰敬」、「炭敬」。

可見浙江是富庶之地,戶部眾司官滿面紅光,都滿意得不行。

曹顒這個戶部二把手,名下的「炭敬」也超過兩千兩。

曹顒心里小算了一下,李衛進京這一次,所散出的銀錢,就得數萬兩。

不過天下十幾個督撫大員,能得到萬壽節奉旨朝賀殊榮的也沒有幾個。李衛又是督撫都兼著,錢糧吏治一把抓,與六部打好關系也是應當。

曹顒除了關心李衛,還惦記曹頌那邊。

算一算曰子,張義早到了江寧,那邊也該有了回信。

十六阿哥的話,固然讓曹顒心動;可要是曹頌有心謀個軍功,曹顒還是樂意支持。

這戶部衙門里,上午大家才說著李總督如何如何,下午又換成了范總督。

同李衛這個浙江總督比起來,范時繹這個兩江總督看起來更顯赫。

說起來,還是曹顒的舊相識。

這位范總督去年才調到江南,早年在直隸任總兵,做過曹顒的下屬。

奉旨進京朝賀的督撫中,也包括這個范總督。

戶部眾人又收了一回「炭敬」,雖比不得李總督那么闊綽,可也比偏遠之地督撫進京要體面的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