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沈流素心里是有心疼的。

這世上沒有父母願意承認自己的孩子平庸。柔柔雖然有高貴的皇室血統，可當年的皇室早衰滅了；她會看病治人，可這世上也不乏先進的醫療手段與隱世的草葯高手；她單純天真，無疑是她的優點，可優點也會變

成缺點。沈流素看著她，溫聲道：「你要嫁的是親王，你要做王妃的。你想想你的言行舉止，這般孩子氣。我不說別的，就是你這張嘴，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都不會過一

下腦子。而皇室往往是充滿殺機、危機四伏的，很可能你以後一句話處理不當，就會給你自己、給暮寒、甚至給一整個王府引來殺身之禍！」

柔柔搖頭，馬上反駁：「大哥不是這樣的人！」「筠禮呢？沈流素笑：「即便暮川跟筠禮都不是這樣的人，可是血液也會隨著一代代更迭變淡的，暮寒是第一任的睿王，你是第一任的睿王妃，只有你自己的水平達標了，

你才能教育出足夠水平的下一代！」

柔柔從未想過這個。

她心中咯噔一下。

娘親的意思是，她太蠢了是嗎？

沈流素見她低下頭，嘆息：「你若真心愛暮寒，那就為他變得強一些，勢均力敵的愛情才能長久。」

柔柔將母親的這些話壓在心里沒有說。

她跟暮寒陪著三小只堆雪人、打雪仗、給狗狗們洗澡、不停在儲秀宮、攬櫻閣之間串門子。

暮寒半夜走的。

他不肯讓家人送他，也不肯讓柔柔送他。

臨走前，他還給柔柔留了個禮物：一本畫冊。

柔柔紅著眼眶打開，發現里頭每一張都是她。

柔柔眼淚掉下來。

暮寒哥哥是這樣好，他這樣喜歡她、照顧她。

她為了他，多學些為人處世、學些管理宅門的方法，學成一個看似簡單但是心里有數的好主母，好像也是應該的。

陳堅令人綰儀宮露台上的積雪掃干凈，鋪上了人工草坪，又搬來了一盆黃燦燦、噴香的臘梅花。

這會兒陽光正好，寒風從房子另一面吹過，不會經過這里。

筠炎去國師府了，筠禮就跟著子孺一起上編程課去了，沈流素跟柔柔陪著李萌琦、陳綰綰坐在這小露台上，一邊享受冬日溫暖的陽光，一邊嗅著臘梅香，心情都很好。

小棟又給大家續了一壺奶茶。

陳綰綰叫住他：「不是說小葉子今天上午要體檢？這才十點，你怎么回來了？」

陳堅夫婦紛紛看過來，眼神催問：對啊，你怎么回來了？

小棟心情激動，笑著道：「檢查完了。我們昨天約了宮醫院，早上八點檢查，查了大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陳綰綰問：「做四維彩超沒？我怎么覺得你心情有些雀躍？」

小棟當然高興了，耳朵微微紅地說著：「宮醫說，小葉子肚子里是個小男孩。我陳家有後了！」

不管別人家是不是重女輕男。但是陳家作為御侍家族，男丁的傳承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