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破陣02(1 / 2)

仵作驚華 薄月棲煙 1869 字 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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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破陣02

長公主一襲盛裝, 雍容華貴,又因緊皺得眉頭顯出幾分迫人之威, 她至崇政殿外, 未等通報便進了殿門,駙馬秦瞻跟在她身後,安靜沉默得像個影子。

她快步走到御案之前, 開口便問:「陛下, 傅玦當真已經認了?」

建章帝眉眼間滿是疲色,「不僅認了, 還說要豁出一切令朕徹查舊案!」

建章帝說完, 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二人。

長公主比他年長兩歲, 幼年極受先帝寵愛, 她學識智謀皆不輸男子, 在未被立為儲君之前, 建章帝自己也曾想過,為何皇姐不是男兒身。

待他被立為儲君,又忽而慶幸, 此後的許多年, 長公主對他多有扶助, 他心底自然感念, 不僅許她過問朝政, 甚至許多政事上,建章帝十分看重她的諫言。

不到萬不得已之時, 他不想懷疑這位親姐姐。

「認了?當真是寧家的孩子?」長公主既震驚, 又覺得荒誕, 「所以當年傅家親衛追回來的屍體,其實不是真的寧家孩子?」

建章帝嘆了口氣, 「當年西北大雪,北面一路上多有遭災凍死的流民,傅韞大抵是找了個身形差不多的頂替了,具體的,還要拱衛司好好審問審問。」

長公主想到這些年來傅玦隱藏身份,周旋在朝野之間,坐上異姓王高位,更曾手握十萬兵權,一時背脊微微發涼,「這么多年都沒有人發現他的身份,這次簡清瀾卻知道了,那他莫非是故意的不成?」

建章帝眯了迷眸子,「看他的模樣,似乎是故意的,想獻祭自己來逼迫朕。」

「查瑤華之亂,他有何證據說瑤華之亂是冤案?」長公主擰著眉頭,在殿中踱步,「當年父皇和三法司定案,說是證據確鑿,起初我也不信,可後來幾家仆從都招了,還能如何冤枉他們?」

建章帝微微蹙眉,「你起初為何不信?」

「當年那三家,陸家手握兵權,權勢極盛,不過長肅侯府和永信侯府,不像是能為了幫助四皇子奪嫡去犯險的,尤其永信侯府,永信侯是文臣,當初雖然是四皇子的老師,也站在四皇子一派,可他最講求儒家那一套仁義禮智信的說法,又怎會下毒?」

長公主說完,又搖頭,「這是當年之念,後來見得多了,便也知曉人心復雜,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多得去了……」

說至此,長公主憂心道:「先不論傅韞當年包庇的行徑乃是大逆不道,如今議和未完,西涼人盼著我們內亂,若陛下真的處置了傅玦,只怕對局勢是大大的不妙。」

建章帝更是狐疑,「皇姐想保傅玦?」

長公主又開始踱步,面上愁容滿布,顯然也沒想好如今的局勢該如何破解,「若他是傅玦,無論犯了何罪,我也保他一保,可他是寧家遺孤,當年的案子已定,不是他說冤案便是冤案的,此番他不顧一切,乃是算准了,算准了如今便是最好的時機。」

長公主看向建章帝,「西涼那李岑,面上與他稱兄道弟,心底大抵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他知道有李岑在,陛下不可能輕易要了他的命,依我看,不如先將議和定下之後,再查傅玦之事,無論如何不能讓西涼人看笑話。」

建章帝心口莫名一松,「朕也是如此做想,與皇姐想到了一處去。」

長公主嘆了口氣,語氣深長,「傅玦此番是好手段,還需他將此事樁樁件件說清楚,是功是過,一條一條來算,傅韞已經戰死,傅氏也是滿門忠烈,倒是可以輕懲,就是他自己,他既能舍下一切,說不定還有後招,就看陛下如何權衡了,至於舊案,若是真的找到證據,那陛下便要做好准備,朝中必有另一番動盪了。」

傅玦要給衛陸寧三家喊冤,還要查舊案,從前次稟告來看,分明將矛頭指向了長公主和駙馬,但長公主言辭間卻頗為公允,這讓建章帝起疑的心微安。

又想,會否是傅玦喊冤心切鬧出了誤會?當年的案子無錯最好,若是真的有錯,那或許是他繼位以來最大的波折……

夜色已深,探完了長公主的口風,建章帝方問起太後來,長公主嘆了口氣,「氣的不輕,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得養幾日,這幾日陛下多擔待幕後的脾氣了,明日一早,我再入宮來陪著母後。」

頓了頓,長公主又道:「陛下當知道,太後對當年幾家恨之入骨,在傅玦這件事上,母後或許難有理智——」

「朕明白,傅玦已關入拱衛司大牢,孫律知道輕重。」

建章帝說完,長公主忽而道:「陛下,呂嫣和齊明棠的案子未完,傅玦此處又生了如此大的變故,那她們二人的案子如何處置?」

建章帝眼瞳微深,傅玦對長公主夫妻的懷疑,在瑤華之亂的舊案上尚無直接證據,但呂嫣和齊明棠的案子,卻有淑妃宮中下人的證詞已指向了二人,他抿唇道:「交給大理寺繼續往下查,他們如今捉到了一個關鍵證人。」

長公主點頭,「那便好,棠兒到底是在我安排的夜宴上身亡,不查出真凶來,我無論如何難以釋懷。」

建章帝頷首,「自不會輕易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