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破陣24(1 / 2)

仵作驚華 薄月棲煙 2217 字 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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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破陣24

「三日後問斬駙馬。」

傅玦重復了一遍, 劍眉緊擰,「孫律可出宮了?」

楚騫搖頭, 「還未出宮。」

傅玦沉著臉色, 傅瓊見狀也綳著小臉不敢多言,很快,傅玦吩咐道:「去忠國公府留個信, 孫律一旦出宮, 請他來見我。」

楚騫應是離去,傅玦換了和煦神色看向傅瓊, 「我們走。」

傅瓊亦步亦趨地跟著傅玦, 二人到了內院, 傅玦向簡清瀾請安, 簡清瀾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傅玦便將楚騫適才所言道來, 簡清瀾聽得微愣。

「三日之後便問斬?」

「當年定了三府誅族之罪,如今駙馬認罪,秦氏之罪責, 只大不小, 但若是誅三族, 長公主也在其內, 因此如何論處其親族尚未定下, 不過三日之後問斬駙馬,似乎已是板上釘釘, 他罪孽深重, 懲辦雖好, 但似乎太快了。」

傅玦說完,簡清瀾神情有些凝重, 「皇帝是想快刀斬亂麻,斬了駙馬,再昭告天下為你們三家平反,此事便能了了,拖得越久,坊間民怨沸騰,朝野之間也人心動盪,何況還有西涼人在京中,的確百害無一利。」

傅玦道:「舊案罪證尚未查全,並且當年衛家和寧家在證據極其牽強的情況下被屈打成招,多有太後在其中作梗。」

簡清瀾先是蹙眉,後又道:「但皇帝不願查至太後身上?」

傅玦點頭,簡清瀾也不覺意外,她唏噓道:「聖意難違,若真是如此,你也只能忍下,往後為你們幾家平反,無論是你還是陸家後人,皆要在朝中生存,若與皇帝交惡,豈非埋下隱患?」

傅玦知道其中道理,但冤案死傷無數,終究難平心底怨憤。

簡清瀾又問道:「前次因救陸家舊仆而生事端,那你必定是見過陸家的孩子了?」

傅玦忙道:「見過,陸家兄妹皆已入京,並且,衛家的小姐也在京中。」

簡清瀾聽見此言,自是訝異非常,「衛家那孩子也在京中?」

傅玦應是,簡清瀾頓時有些驚喜,「難得上蒼為衛家留了血脈,當初衛家世子死於追繳,傅韞雖未明說,卻極其自責,若當初他回京再早些,或許能救下那孩子來,再等幾日,待皇帝下了聖旨,我也見見這幾個孩子。」

傅玦道:「自然要令他們來給母親請安。」

簡清瀾有些動容,但如今局勢未定,她便忍著未曾多問,傅玦也未擾她許久,不多時便告辭回了書房,如此等到午時之後,孫律才來府上拜訪。

林巍將人請到書房,一進門傅玦便問:「何以如此之快?」

孫律落座,沉聲道:「昨夜面聖,陛下見駙馬交代詳細,便有了定罪之心,聽聞昨夜陛下還去見了太後,不知說了什么,半夜時分,大半個太醫院的御醫都守在永壽宮,今日早朝,陛下有心定案,眾臣自然附和,一來二去,便定下了三日問斬之策。」

林巍奉上茶水退下,傅玦上前道:「只問斬駙馬?」

孫律搖頭,「自然不是,駙馬殺了謹親王,又連栽贓陷害三家府上,釀成血流成河的冤案,如今又有齊國公府和呂家的姑娘被他謀害,他還相對趙玥動手,數罪並罰,怎么也要連坐三族,只是陛下顧念著長公主。今天一早,陛下下令圍了忠信伯府,只等最後議定,秦氏一族便皆要下獄了。」

傅玦忍不住道:「還是太快了,還有諸多證據尚未齊備。」

孫律不意外傅玦會如此說,只道:「瑤華之亂在當年可謂是軒然大波,後來受牽連的人也不在少數,此番重查牽涉甚廣,陛下大抵想快刀斬亂麻,免得生出事端,他已令鄭尚書和蔣維起草為你們平反的章程。」

平反舊案自然是越快越好,但如此處斬駙馬,傅玦心底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孫律見狀道:「平反之事今日早朝也議定了,會恢復你們父輩的爵位,亦會御賜府邸,只是你和先侯爺的欺君之罪尚未議定,你如今有王爵在身,留或不留,似乎都不妥當。」

一切都這樣快,從前的十多年時時盼著今日,如今希望近在眼前,傅玦反倒有些如夢似幻之感,他愣了愣神,「若能恢復長肅侯府門庭,王爵不要也罷。」

孫律這時又道:「陸家人尚在京中,待來日定下諭旨昭告天下之後,他們便也是無罪之身了,只是永信侯府後繼無人,只能——」

「衛家尚有後人在世。」傅玦打斷孫律之言,「永信侯世子當年殞命,衛家小姐卻還活在世上——」

孫律大為震驚,「你已找到人了?」

傅玦將孫律瞞的嚴,此刻也不打算和盤托出,只點了點頭作罷,孫律一聽,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如今知道瑤華之亂是冤案,可此前,孫律卻帶著拱衛司費盡心思追查舊人,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傅玦竟比他快了這樣多,不僅與陸家後人暗中來往,連衛家小姐也找到了!

孫律暗自咬了咬牙,「哦,那是再好不過了,這兩日陛下或許會詔你入宮,有何章程,自然也會知會於你——」

傅玦未做聲,眉眼間籠罩著陰霾,冤案雖昭雪,可他的父母親族,陸家衛家的所有人,終究都死不復生,這十多年過去,便是城外亂葬崗尋屍骨都難尋見。

孫律也沉默了片刻,「大理寺和拱衛司負責追查當年辦案的大小官員,陛下令我擬的名目也擬全了,上下有近百人,這些人有一半還在官場,都是要獲罪的,那幾個主官,尚在世的也都會論罪,也算告慰他們在天之靈了。」

傅玦定了定神,點頭,「剩下的罪證還需追查,當年的案子便是屈打成招草草定案,此番翻案,絕不能有含糊不清之處,如此,即便翻案,也總留有疑雲。」

「那是自然。」

孫律離開後,傅玦獨自坐了片刻,又喚來林巍,吩咐道:「我手書一份,你送去巡防營給江默。」

傅玦執筆疾書,不多時便寫好一份長信,「親自交到江默手上。」

林巍應聲而去,傅玦復又坐回了桌案之後。

他本有心喚江默來府上,但眼看著駙馬問斬之期極近,他反倒要求個萬全,在一切落定之前,其他人的身份還不能暴露。